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穆岱宗再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万通商行的事情上。
刘怀仁他收拾不了,但万通商行他还是能收拾得的。
穆岱宗直接派了士兵将黄府包团团围住,将府内所有人全部拿下。
他那偏将也不例外,被他在军营之中拿下,连带着他的几个心腹全部以通敌罪直接砍头
穆岱宗这边刚刚把黄府拿下,刺史府便有人登门送了拜帖。
苏郁离到幽州时,丝毫没有给刘怀仁这个刺史的面子。
后来他又多次登门想要拜见景云睿,均被以景云睿一路之上辛苦,引的陈疾复发,如今病体沉疴无法见人为由,给拒了。
景云睿身体有病之事他知晓。
他是皇后母族之人,也是二皇子一派的人。
此次北狄与南朝和亲之事,这其中也有他的手笔,正是他以能与北狄交好为由,向二皇子景云朔建议派一位公主前去和亲。
个中原由说起来可笑,他从黄策那里得知,北狄皇太子肖天佑喜爱南朝女子,但又觉得他们送到北狄的那些女子无论身份、地位还有容貌,均不能让他满意,他想要一个南朝贵女。
黄策告诉他,若是他们能攀上肖天佑的关系,那以后他们在北狄的生意便可以更上一层楼。
刘怀仁心动了,派他手下的幕僚专门进了一趟京,亲自面见二皇子景云朔,更是奉上黄金万两,说服景云朔。
那幕僚说此举不但能缓和与北狄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因此让两国罢战。
能用一个女人换两国的和平,那二皇子将是大功一件。
名利双收的事,景云朔自然心动,便极力促成了此事。
如今和亲公主已经到了幽州,北狄皇太子那边也已经收到消息。
据说这位皇太子已经许诺,等宜芳公主入了他的府,便是他的侧妃。
拓跋烈在这件事情上,却与皇太子持不同的意见,他主战,从未想过与南朝休战,一直想挑起事端从而挥刀南下,将南朝国土归入北狄版图之中,他想做千古流芳的名将。
但如今的北狄皇帝已经年迈,不想在他晚年轻启战事,一直压着拓跋烈不让他大举进犯南朝。
拓跋烈就把希望都放在了皇太子身上。
原本皇太子对他的提议也很是动心,如今因为一个女子居然生出了动摇之心,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事情。
因此才会私下里密信告知他的儿子拓跋厉(也就是魏无疚),让他在将宜芳公主截杀在和亲路上,以借此生事,一举两得。
只可惜,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的儿子与他偷偷派到南朝的那支骑兵,均都还未出手,便已败北。
黄策并不知拓跋烈在这其中的算计,但他一直知道魏无疚是拓跋烈的儿子。
在知道黑风寨被剿之后,他便觉得大事不妙,当时便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后来他收到消息说魏无疚逃了出来,一直提着了心这才放下。
谁知还没放松几天,便又传回了金赤虎被擒,北狄五百铁骑被灭一事。
到此时,他依旧不知道拓跋烈的算计,他只以为,这五百骑兵是拓跋烈派出接应他儿子回北狄的人马。
因此,收到消息之后,便急急赶到刺史府,将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与刘怀仁阐述了一遍,极力怂恿他从和产使团手中把两人截留下来,掌握在自己手里,用于加大与北狄利益交换时的筹码。
刘怀仁在万通商行得了那么的好处,自是不想与北狄交恶。
更何况是他好不容易促成了此事,一但两国局势缓和,那他可是居功甚伟,不但有了名,与北狄的生意也能做的更大,利也有了。
于是便在和亲队伍刚刚到达幽州,想趁他们还不知道幽州局势之时,快速把魏无疚与金赤虎抓到自己手中。
却没想到,苏郁离跟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跟着平北侯府小少爷住进了平北侯府中。
想要讨要的人没有讨到,让他很是恼火。
让他原本计划好的诸多事情都落了空,他犹自不死心,又把主意打到了景云睿头上。
他虽然是幽州刺史,但平北侯手握兵权,在幽州又一向深得人心,可不是他能撼动的。
但二皇子曾与他有过交待,他知道祁王景云睿已暗中投靠了二皇子,他便想从景云睿身上下手,试图将两人弄到自己手中。
可景云睿自到了幽州就跟失踪了一般,一直都没有露过面,这些日子他一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他还没搞定魏无疚与金赤虎的事情,黄家又被平北侯穆岱宗下令给抄了。
知道黄家被抄,刘怀仁大惊。
这些年他在幽州,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平北侯穆岱宗从来没有为难过他,顺风顺水的生活让他几乎忘记了,在幽州这土块地上,真正说了算的人,是平北侯穆岱宗。
随着万通商行被查封,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接一个的北狄奸细被抓了出来。
这些年北狄利用与黄策的关系,安插了不少奸细在幽州,甚至常州章州等地也有。
穆岱宗不禁背后直冒冷汗,因为就连他们府上也有北狄安插进来的人手。
平日里,穆岱宗很少在府中,对书房等重地又把控极严,除了极个别的人可以进出之外,外人跟本无法接触,这才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经此一事,平北侯府,自上而下,由内而外从新进行了一番细查,对待府中进人一事,更是谨慎了许多。
万通商行的行商路线,也被全部查清。
这些年,他们在章州设立了分号,宁州的药材,章州的铁矿,江南的粮食。
全都经由章州分号,先行运到幽州,在幽州有刺史大人提供方便,他们将北狄需要的物资经穆岱山的手运出幽州。
由穆岱宗的那名在幽州一处小镇镇守的偏将把他们放出边境,再运往北狄。
到这个时候,刘怀仁已知大事不妙。
若万通商行只是与北狄私下通商,那罪责与在南朝安排奸细的性质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