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至今在记忆中都没有丑儿的长相,他只怕他恨急了伤害英台。几十年的事,怎么算都算不到祝英台头上。
二人等到接近酉时,山间更觉凄冷,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夜枭偶尔鸣叫。马文才等得心焦似火,冲着林子喊道:“人呢,人在哪里?”
听的二人身后有徐徐的脚步声音传来。马文才将尖枪握在手中,一个转身往后猛然一刺。
听得身后有叫道:“文才你来了。”声音婉转,柔声似水。
马文才定睛就看去,见祝英台赫然站在自己面前,穿着女装袅袅婷婷。
他大喜过望收了尖枪,两步跑上前去,扶着祝英台的肩膀道:“英台你在这里,叫我好找,真的是你。”
就听得陈福寿在他身后大喊一声:“二公子小心。”
等马文才再反应过来,眼前的祝英台邪魅一笑,伸手冲着他撒了迷药,身子轻轻一跳,远远躲开了。
又闻见一阵香气,陈福寿跑着叫道:“二公子快掩住口鼻这是迷香。”
马文才伸腿踢起自己的袍子扇了扇,将药粉扇去。奈何还有些已经进入他的口鼻,他忽然感觉自己身子不受使唤,扶着尖枪歪在地上。
陈福寿一手捂着口鼻另一手去扶二公子,还没扶起,自己也吸入一些。双脚一软歪倒在马文才旁边。
马文才挣扎着起来,奈何双脚如面条,一身虎劲竟使不出半分,暗叹道:“好厉害的迷香。”
他二人吸入不多,没有昏厥,却如泥塑见水,倒地不起。
陈福寿抖着双手,后悔道:“还是中了他的圈套,这人不是祝英台。”
那女子咯咯一笑,媚态一笑向马文才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我是你的英台么?”
就听墓碑后走出几个人道:“她怎么不是,她就是祝英台,我还是马文才呢。”
二人抬眼去瞧,出来二人竟和自己一个模样。那二人一手背后,迈着四方步朝薛自己的样子走来。
刚才身后的假祝英台走过来和他二人并肩而站。
二人仿佛是照了镜子,这不是他们自己么?竟有这样的巧手乔装的竟如此逼真。
陈福寿恍然大悟,叫道:“原来你有同伙,你装扮成我们的样子要做什么?”
装扮成马文才的人哈哈大笑走过来道:“我们办成你们的样子,就不用偷什么金佛了。整个山,整个寺庙都是我的了,你们死了我们就是你们。”
身后那二人也跟着笑起来。
虽然假的马文才与自己十分相像。马文才一眼认出,这假的就是那日将自己吊起来那人。他那双眼睛狠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马文才叫道:“你那一日不杀我,今日又拿祝英台引我过来,看来你是有话要和我说。既然我和陈福寿来了,珠宝也带来了,你就将祝英台给放了,咱们再说。”
假的马文才哈哈大笑道:“你这么在意她啊,你是打算要娶他么?”
马文才胸口一震,知道不妙,沉声问道:“你什么意思,英台在哪里?”他只觉不好,不敢去想。
假的马文才挑嘴一笑,指着假的祝英台道:“我将她掳走时,就是为了那些珠宝,只是我没想到她是个女人,你说一个山贼面对一个女人会怎么样呢。”说罢他轻佻摸了那个假英台的脸,假英台顺从只是媚笑。
他这话好比利剑,直戳马文才心窝。她怎么了?她在哪 ?她会不会想不开?
马文才心口骤疼,吼道:“英台呢,她人呢?”
假的马文才见马文才挣扎起不来,拍着手叫好。
向他道:“看你你难受我就心中畅快。我来之前她正在穿衣服呢,这会应该是穿好了。我先看看我的珠宝,等会再将她请过来,还给你。”
马文才见他表情轻浮,由悲转怒,颤抖着双脚扶着尖枪竟然站了起来,咬着牙红着眼睛向前走了一步。
陈福寿见二公子手已经在发抖了,对他道:“二公子他是在用激将法,我们没见祝英台之前千万不可动怒,他是在气你。”
陈福寿知道眼前二公子要爆炸了,也知道林子里的谷大仓听着话要杀出来了,他说这话就是要稳住二人。
假的马文才见陈福寿说话。拉过那个假的陈福寿道:“是陈公子在这里啊。来来看看这个假的像你。”
马文才走了两步支撑不住,又摔倒在地。
陈福寿见这人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还真上下打量一番那假扮的几人。
摇头道:“样貌或许相似,可我与公子的气质,你们不及万一。”
假的马文才冷笑一声道:“什么气质,生在太守府的气质么?你这样巧舌如簧着的和你爹一模一样。我杀不了你爹,杀了你们二人就是他们的报应。”
陈福寿想知道这贼与自己到底有何仇恨。
引着他道:“这么说你与我们还是旧相识,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豫州太守府的人,你还如此大胆?”
假的马文才双眼圆睁道:“你不用引我说,我今日也告诉你们,让你二人死个明白。是马牧之灭了我全族,是陈庆一杀了我母亲 。”
马文才骇然道:“你就是丑儿,是我父亲在攻打扬州庄家的孩子?”
假的马文才猛然回神恶狠狠的看着马文才道:“是,我是庄家的孩子。马家杀了我全族一百三十五口。马牧之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是他和我舅舅结拜兄弟,是他向我舅舅求取我母亲。也是他花言巧语哄骗我舅舅开了城门,怕自己娶敌将之妹的事情败露灭了我舅舅全族。
我母亲想要求情,竟被你爹一刀砍死。”让抬脚冲着陈福寿脸上狠狠踹过去,陈福寿登时被踹得口鼻出血。
“当时我娘肚子里还怀身孕,庄家男的砍头,女的被那帮手下欺辱,活的还不如娼妓,这就是你们爹做的好事。”
马文才听到这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和自己相同的脸。木讷地又重复一遍道:“你母亲嫁给我父亲,你是我父亲的血脉?”
假的马文才大腿高抬,腾地一脚又踹倒了正在说话的马文才。
骂道:“我是庄家的血脉,与马家无关。身体里流着他的血脉是我莫大的耻辱。我身上流着灭我全族人的血。我姓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要为我母亲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