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忠在忙着指挥四合院的年轻人搬东西。
身旁妹妹抓着自己的衣袖低声哭泣。
全院上下看到他们兄妹,大多流露出情感上的怜悯和同情。
江辰面无表情,心内盘算着,觉得时机应该也差不多了,刘家欺凌幼小强占房产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自己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当即,江辰蹲下身子,目光柔和地看着小江灵。
“哥哥说过,绝对不会让别人把咱家的房子夺走。”
“还愿意相信哥哥嘛?”
江灵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双大眼睛因哭泣而泛红,江辰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看着江辰,尽管刘家已经在往自己家里搬东西了,但小丫头听到哥哥的问话,还是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表达了自己对于哥哥无条件的信任。
江辰摸摸她的头。
“哥哥绝对不让你失望。”
当即,江辰带着小江灵来到对门三大爷阎埠贵家,言说自己暂时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希望三大爷三大妈能够暂时照看一会儿江灵。
三大爷听说只是暂时照看一会而已,自然没有拒绝。
和三大爷说话的整个过程中,江辰表现得很淡然沉稳,全然没有被侵占了家产的无奈。
这让原本已经没了想法的三大爷,再次隐隐生出了一些期待。
将妹妹安置好后,江辰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出了四合院。
建国初期别说小汽车,即便是自行车都还不多见,江辰只能以步行的方式在四九城中穿梭。
他要去找红星轧钢厂的现任厂长邢卫国。
刘海忠不是占他家的房子嘛,那江辰就去把邢厂长找来评评理。
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要闹就把事情闹大。
刘海忠能做出这种强取豪夺的行为,明显思想深处还有旧社会的遗毒。
这次非得把他送进去,好好接受新社会的教育。
今天是周日,邢厂长应该也是不去轧钢厂的,所以江辰先去他家碰碰运气。
原主之前跟着江大山来过邢厂长家,江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了大约四十分钟,来到萍儿胡同11号四合院。
四合院大门关着,江辰没有贸然进入,捏着门环敲响了木门。
没一会儿,木门开启,出来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男人。
这男人身穿一件白色汗衫,脸上少许胡茬头发凌乱,想来是周日不用上班,才一副邋遢模样。
只是他看起来面带怒色,对江辰说话也没什么好气,目光将江辰上下打量一番才冷冷开口。
“你找谁?”
江辰不让自己受他情绪影响,淡淡回应道:“你好,我找邢厂长。”
男人仍旧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吧。”
说完,男人就要把门关上,却被江辰直接伸手推在了门板上。
男人见状眉头一皱,将要发作之际听到了江辰的话。
“你是邢厂长的儿子邢洪大哥吧。”
“上次邢厂长请我爸来家里吃饭,咱们见过的。”
邢洪闻言脸上的不耐减少了几分,认真打量起江辰,觉得的确有些面熟。
“你爸是哪位?”
江辰,“我爸叫江大山。”
这下,邢洪脸上的不耐完全消失了,看着江辰的目光都明显柔和了几分,有些迟疑的开口。
“你就是江辰?”
在看到江辰点头后,邢洪也不堵在门口了,一面将门完全打开,一面侧过身子让江辰进来,明显客气了很多。
跟在邢洪后面走入四合院,这四合院比江家所在的四合院要小得多,只住着邢厂长和他儿子两代人。
邢洪把江辰带到院子中间,抬手往堂屋方向指了指。
“我爸就在屋里呢,有什么事你直接进去就行。”
说罢,邢洪不待江辰说话,转身进了东边的厢房,给江辰一种他不愿进堂屋的感觉。
无奈,江辰只好自己往堂屋走,堂屋门开着,挂着一个竹编的门帘,江辰在门框上敲了敲。
不料屋内回应自己的却是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
“敲,敲什么敲,敲能敲出来儿子么?”
江辰闻言一愣,继而立刻意识到,恐怕自己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这邢厂长和他儿子应该是吵架了。
一时间,江辰心中有些苦涩,邢厂长明显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的事产生不好的影响。
纠结片刻,江辰心下一横,来都来了,没理由无功而返,总得试试才行。
当即江辰冲着屋内开口,第一时间把江大山的名字抬出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次没有传来邢厂长愤怒的声音,而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帘被撑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出现,一件老式短袖衬衫,戴一个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便是周日在家依旧穿着正式,和他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江辰,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嘛?”
邢厂长脸上流露一丝惊讶,更多的是平易近人,开口询问的同时招呼江辰进屋,仿佛之前和儿子生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邢厂长让江辰在木质沙发前坐下,给他倒了杯凉白开。
“你来找我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或者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你爸是咱们厂的优秀工人,是舍己为人的英雄,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厂子里会尽可能满足的。”
一听这话,江辰心中顿时有了底,知道这位邢厂长不会是那种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工作的人。
同时也确定了自己死去的便宜老爹在厂领导心中的地位。
江辰象征性地喝了口凉白开,随即开口,一字一句将刘海忠抢夺房产的事说了出来。
对方如何假称江大山死前曾答应让出房子,如何让儿子将自己打倒卧床,如何二次上门再次行凶,如何勾结一大爷易中海联合欺负自己和妹妹。
一桩桩一件件,用不着添油加醋,完全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
“现在刘海忠已经把我和妹妹从家里赶了出来,把他家的东西搬到我家了,我和妹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邢厂长您的。”
“我说的这一切,每句话都属实,我们四合院大多数人都可以给我作证。”
“您刚才问我有什么要求,其实我没有任何要求,厂子里给我爸办了葬礼,还发了抚恤金,又给我安排了工作。我爸活着的时候就教育我要懂得感恩,所以我挺满足的。”
“如果非得说我有什么要求的话,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爸安心地走,别在那边为我和妹妹担心。”
江辰一番话说完,对面的邢卫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了拳头。
别看他看上去斯斯文文,其实是个火爆脾气,只是如今年纪大了又身处领导岗位才有意克制。
可此时此刻,看那模样大有按捺不住火气的趋势。
五级锻工刘海忠,六级钳工易中海,平时在厂子里看着挺踏实肯干的,没想到居然能够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邢卫国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一口喝尽,又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显然是在努力地平复情绪。
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都不能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做决定。
好一会儿,邢卫国才堪堪冷静下来,看着江辰开口道:
“孩子你放心,如果情况真如你说的这样,厂子里一定会严肃处理,给你和妹妹以公道。”
说完,邢卫国转身走进堂屋里间,那的书桌上放了一部老旧的电话机。
一个电话打到轧钢厂保卫科,问清楚值班负责人是谁后,直接下达了命令,要负责人带人立刻前往南锣巷95号,并声明自己也会过去。
挂了电话,邢卫国第一时间骑自行车带着江辰,向南锣巷95号四合院赶去,他要去实地调查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