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热水房后院中，李武阳将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举手投足间如雷霆炸裂，震得江辰耳膜隐隐作痛。
    江辰将洪拳达到入门的层次，其眼光也已经超越了一般人，自然能够看出这套拳法所蕴含的赫赫威势。
    同时，他对李武阳真正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更为直观的认识。
    自己和对方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之别，完全没有丝毫的可比性。
    而这还是李武阳重伤之后的状态，真没法想象对方在全胜时候会是怎样的风采。
    至此，江辰也完全理解对方在平时于武道一途中所表现出来的傲然，他完全有这样的资本。
    江辰看得是越来越专注，对李武阳由衷产生了钦佩之感。
    一套功夫打下来，最后收招之际，李武阳以一招极为刚猛的拍击打在后院一块混凝土预制板上。
    预制板立刻从中间断为两截，只剩中间的铁条勉强连接，这套拳法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打完收招，李武阳额头微微见汗。
    因病痛的折磨，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施展拳脚了，不由也是有些心神激荡起来。
    “我所习练的拳法名为月山八级，师承自一代宗师李书文。”
    “此拳法以刚劲，朴实，动作迅猛着称……”
    听着李武阳的讲述，江辰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八极拳。
    而对方之前教给自己的洪拳，只是李武阳从偶然得到的一本拳谱中学来的。
    这也正是那套洪拳词条后面有一个伪字的原因所在。
    “那套洪拳虽然不得精髓，却也够普通人用来防身了。”
    “现在你若是想学这八极拳和灵汐步，非拜我为师不可。”
    “怎么样，现在有兴趣做我的徒弟了嘛？”
    这下，江辰哪里还会有什么犹豫，立刻表示愿意拜对方为师。
    李武阳对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是满意。
    “既然你愿意拜我为师，我也有心收你当关门弟子。”
    “只是这拜师仪式可以从简，却是不能省的。”
    “这个周末咱们举行拜师仪式，等你成了我的正式弟子，我便将这两套武术传给你。”
    江辰听罢，也觉得对方说得完全在理。
    这个年代将师徒名分看得很重，既然要学人家的真东西，自然是要正经举行拜师仪式的。
    当即定下拜师的时间地点后，江辰看看时间便回到了钳工车间。
    中午和师兄一起前往食堂吃饭，却是意外在打饭窗口没看到傻柱的身影。
    据一个在食堂工作的人说，傻柱今天有事，请了半天的假。
    四合院后院，聋老太太门前，傻柱正在一个支起的简易灶台前忙活着。
    他今天特意从食堂顺了一块肉，决定炒几个硬菜，一方面是孝顺一下把他当亲孙子的聋老太太，另一方面是疏导一下受了伤心情郁闷的一大爷易中海。
    傻柱在院子里忙活着，后院正屋的屋门却是关得严严实实，聋老太太和易中海在屋里说话，明显不想让傻柱听到的样子。
    此时的易中海脸上包着纱布，神情萎靡，一副无精打采的颓废样子。
    聋老太太把自己拐杖用力在地上一戳。
    “看到你这熊样，老太太我就生气。”
    “不就是被街道办姓王的批评了一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大爷的位子又没丢，有我给你拿主意，姓阎的和姓许的就算联手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这个院子说到底，还得是你说了算。”
    易中海闻言却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最近真是太倒霉了。
    “老太太，我哪是担心自己一大爷的位置啊。”
    “我就是再不济，阎埠贵和许富贵两个人还能应付得了。”
    “我难受的是江辰这小子，他现在就像是我眼里的一根刺，扎得我眼疼，我还拿他没办法。”
    “这小子跟走了狗屎运一样，势头越来越强劲，眼看马上就是厂里的三级工了。”
    易中海参与了刘海忠图谋江大山遗产的事，他知道江辰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等到有一天，江辰积攒够了力量，一定会拿自己开刀的。
    每每想到这事，他心里就惴惴不安。
    听到易中海这么说，聋老太太也是沉默了片刻。
    她虽然一直待在后院自己屋子里，可院子里的事通过一大爷和傻柱了解得清清楚楚。
    江辰这小娃娃的确是有点古怪，以前那么一个窝窝囊囊的病秧子，谁也没把他看到眼里。
    谁承想江大山死后却是越来越出息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聋老太太冷哼一声，再怎么样，毛头小子就是毛头小子，还能把天捅破不成。
    “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
    “孙猴子就是再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
    “他江辰说到底就是个死了父母的孩子，无依无靠，有什么好怕的。”
    “你啊就是没下狠心，依我看，对付他的法子多着呢。”
    “送点礼，找个厂里管事给他上点手段，或者花钱找人弄残了他。”
    “就是雇个亡命徒直接弄死他，也不是太难的事。”
    此时聋老太脸上完全没有人前的慈祥模样，眯着眼角脸色阴沉，如一只吐着毒信的老蛇。
    易中海听说要找人把江辰弄死，饶是他心中也是一惊。
    他心里的确恨不得江辰立刻就出意外死掉，可他还从来没想过要直接买凶把江辰弄死。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是对杀人这种事心怀恐惧的。
    “怕了？”
    聋老太太看出了易中海心中的惊惧，老脸上愈发阴沉起来。
    “这个世道不就是这样，你不弄死别人，别人就得弄死你。”
    “你只要想明白这个道理，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看着聋老太太的眼睛，易中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算是聋老太太的半个干儿子，知道一些老太太的身世。
    聋老太太十岁被卖到宫里，前后做了十七的差，直到二十七岁大清没了才从宫里脱身。
    皇宫那个地方，说着是个荣华富贵的去处，实际对于底层人来说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心要是不狠，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
    易中海就听聋老太太说起过，那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就不止三四个。
    或许老太太说的是对的，想要自己活得好，就得踩在别人的尸体上。
    易中海内心突然升起这么一个念头，猛然吓得他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连连摇头，将这个念头竭力压制下去。
    对付一个江辰，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他内心安慰自己。
    但找人对付江辰这个思路是没错的，自己得好好计划一下这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