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合同？
    这个提议如果在前天刚开业的时候，有人和他提，那肯定是求之不得的。
    毕竟每天有人上门提货，那就是一分钟的事儿，比起守着店铺，那是正宗的舒心活好、工资不少。
    但是现在，以他和仙舟的关系，如果让公司直接垄断了垃圾桶，那后面的麻烦事可就多了，不知道多少人要排着队约自己喝茶。
    更何况，现在林烁的垃圾桶根本不愁卖，每天早晨顾客早早就来蹲守，开门就抢光。
    如果不是某些顾客会做一些玄学仪式，或者有要求保密啊，安慰非酋啊，以及解说奇物效果之类的事情。每天一小时都用不上，已经足够清闲了。
    所以，这个长期合同不能说是锦上添花吧，至少也是毛用没有。
    林烁对砂金摇了摇头：“很抱歉，砂金先生，仙舟人民对本店照顾有加，我不能让奇物垃圾桶被某个组织，或是个人据为己有。”
    围观的百姓松了一口气，还好，机会还在。
    这个拒绝已经足够明确，但砂金并没有放弃。或者说，他也没有天真到以为能在今日的罗浮，靠三言两语就把这家店铺抓在手里。
    前日，斯科特的行为让公司在与仙舟、林烁之间的交往情况变得十分不妙。
    原本预计的收益荡然无存不说，光是因为直播中的丢人表现，公司在罗浮的分部股票就已经跌的非常难看了，再这样下去，就要当成负面资产直接清算了。
    所以，为了挽回局面，石心十人共同商议后，决定做出两手准备，一个就是眼前的长期合同，这是最理想的结果。
    至于另一个，则是利用砂金天生的幸运为公司拿回一件能与罗浮的收获等量齐观的强大奇物。
    而为了这确保计划成功，砂金不仅查找了大量资料进行调查，更从公司申请到了最高百倍，也就是一亿一个垃圾桶的巨额资金。
    所以，对能够完成这两项计划，砂金深信不疑。
    “哈哈。林老板可能是对公司的想法有些误会。我们绝没有让你为难的意思。”
    砂金走进店铺，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而后拿出一纸文书。
    “这是合同，林老板可以仔细看看。我们并没有想要让仙舟人一无所得，具体每天卖多少个，您可以自己选择。”
    “而且价钱我们也可以再商量，做生意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钱。无论是两倍、三倍、甚至五倍的价格，都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您可以随意开价。”
    砂金说得豪爽，诚意也显得十分充足，每一次加价都直接以倍数为单位，而非几成的数值，但殊不知，这只是开始而已。
    他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道理，自己以个位的倍数与林烁拉扯，等到试探出林烁的心里预期后，再以十倍的数字轰炸林烁的大脑，到那个时候，没人能抵挡得住诱惑。
    林烁简单扫了一眼合同，并没有给出正面回应。
    不是因为动心，而是因为砂金可不是个好打发的角色。
    在匹诺康尼时，他能和真理医生谈笑风生，而且是单方面的谈笑风生。真理医生一口一个该死的赌徒，砂金则是一口一个拉帝奥教授，叫得无比亲切，可见他的内心何其坚韧。
    要知道真理医生可不是什么美女，这就能直接排除钉宫病的可能性。
    而后还硬抗星期日的同协之力，仅仅为了验证“梦境深处”的存在，又硬抗了黄泉一刀。这样一个人，简直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因此，林烁决定用点特殊方法。
    “这个合同嘛，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定价上，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您只管说就好。”砂金面带微笑，丝毫不在意。
    单价百万的东西，再贵能贵到什么程度？如果有一个东西公司都买不起，那只能说明这个东西的主人根本不想出手而已。
    但是，砂金小看了林烁的想象力。
    林烁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满面堆笑地对砂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棋盘格子里放麦子的故事？哦，没听过啊。那今天你就见识到了。”
    “我决定对垃圾桶进行一个阶梯式的定价。简单的说就是第一个卖一百万，第二个四百万，第三个两千七百万，额，就是n的n次方，再乘百万，这个明白吧？虽然幼而失学，没有文凭。但作为公司的高管，学识应该是不差的，你应该能明白。”
    “明，明白。”砂金微笑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僵硬。
    我明白个锤子！
    这么离谱的计价方式，真是平生仅见！
    卖垃圾桶还玩什么阶梯定价，你以前是收电费的吧？
    而且，你这算是什么阶梯，怎么下一节比上一节高那么多？难道你家上楼梯是迈步、蹦高、最后手脚并用爬着上去吗？那你家为什么不干脆装个电梯啊？
    林烁拍了拍脑袋，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本店明天将会每天上架二十个垃圾桶。不如就在明天做第一期实验吧。买我二十个，看看实力。再决定后续要不要继续签合同。”
    “看看实力……”砂金绷不住了。
    你这哪里是想看看实力，你这分明是想看公司破产。还不如说想直接当公司的董事长呢。
    砂金用手机算了算，第二十个垃圾桶竟然是一个26位数，而且还不算后面的百万。这已经不是天文数字了，这是一个物理学数字啊，除了拉帝奥教授之外，他没见过任何人这种规模的数字。
    即便以公司的财力，把所有不动产和长期资产加一块儿全部卖掉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砂金此刻的优雅从容已经碎了一地了。
    他十分后悔给这个家伙自主开价的机会。
    试问全宇宙的势力，谁能相信无利不起早的公司，会以百倍的价格大量收购一种商品呢？
    换做宇宙中的任何一家势力，都会以为星际和平公司的领导层是不是集体发疯了。
    可到了林烁这里，这个价格甚至都没法说出口。
    本来以为是富豪进平价超市，想买什么买什么。
    没想到其实是刘姥姥误入赛博坦，门在哪都找不到。
    自从进入公司后，砂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如果换在别处，到了这一步，那就是没得谈了，下一个流程就轮到公司的战舰出手了。
    可面对眼前的这块滚刀肉……
    砂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用。
    正在为计划陡然出现的变故伤脑筋时，砂金突然看到林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他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还有什么邪性的要求要提吧？
    “你，你要干什么？”砂金满脸戒备地看着林烁。
    林烁看着砂金手足无措的样子，知道效果十分不错。
    之所以这样戏弄砂金，不仅仅是为了破坏公司的计划，更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免得公司在派出斯科特那样的奇葩来玩儿些愣得。
    林烁摸了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托帕女士最近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