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诺坐在车后座,拿了一个靠枕垫在脑侧,半靠在车窗上。
带着困倦睡意的视线穿过车窗玻璃,落在窗外快速却清晰掠过的画面上。
深冬的夜,昏黄路灯映出颜色的雪一片连着一片,从未有一瞬消失。
马路上的车都只有寥寥几辆,行人更是少的可怜。
几分钟车程过去,才只能看见那么一两个。
天地间整个呈现出来的,是一片萧条寒凉的景色。
身处在车内的温以诺,却丝毫没感受到一丝一毫,与车窗外景色相符合的寒凉孤寂。
他所感受到的,只有温暖。
车载空调的温度定在二十八度,刚刚好在人体最适宜的温度内。
温以诺坐的车后座,除了他这个人,和用来垫的靠枕外,还放着好些他和温简亲手制作,或是在电玩城抓到的各种精致小巧可爱娃娃。
第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温馨且惬意的。
温以诺打了个呵欠,拿下放在头和硬邦邦车窗间的靠枕个,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在后座。
后座不小的动静传到温简耳中,她抬眸看了一眼,一时失笑:
“困了?”
“困了就先睡,到地方我叫你。”
昏昏欲睡的温以诺瞬间精神。
“不困。”脸上明晃晃写着“想睡觉”三个字的少年强撑面子,“我就躺下休息一会儿。”
“就一会儿……”
话都还没说完,两只眼睛就抵不过疲倦,强行合上。
温简到嘴边打趣的话咽回肚子,四周观察一圈后找到一个能临时停车的地,将车停下,从靠枕中取出一张薄薄的毛毯,仔仔细细搭在睡着的孩子身上,才重新启动车朝目的地开去。
车的目的地,也就是之前被用作户外婚礼,现在被傅瑾承布置好,用来当做给温以诺庆生,并表白的地方。
傅瑾承紧张的一秒都安静不下来,一直在来回走动。
一边走,还一边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手抖个不停。
被傅瑾承威逼利诱,强行拉过来当花童(bushi)的安东,被来回走来走去的傅瑾承晃的头晕。
“老大你消停会儿吧。”安东老大爷似捧着一个保温杯,“你再继续这样晃,小心在人来之前,先把自己给晃晕过去了。”
傅瑾承抬脚踹了个空,改为威胁瞪过去一眼:
“你一个追了三年,连张好人卡都没被发的人懂个屁!”
安东:……
安东:…………
安东躲在一边最昏暗的角落蹲下,委屈画圈圈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接受劝就不接受劝呗。
为什么要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还是攻击他最薄弱的点呜呜呜呜呜。
没了时不时蹦出来的一句聒噪话语,傅瑾承的心一开始是平静了几分的。
……也就真的只平静了几分。
几分钟过后,安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脑子里不停蹦出各种离谱,又有那么一点合理的担忧。
一堆担忧落到最后,都指向一个结果:
温以诺要是不接受表白,他应该怎么办?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当一个没有血缘的单纯哥哥吗?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