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虽已心知肚明,但还是装作很好奇的问她:“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我们玉罗为难成这副样子?”
玉罗突然放低了声调:“哎呀,你忘了吗?就是我上次和你们说的那个花灼啊。”
陶夭夭点点头:“嗯!”
玉罗晃着她的手一脸焦灼:“就是我现在做什么都没兴趣了,满脑子都是他,吃饭睡觉都不香,陶姐姐,你能明白吗?”
陶夭夭点点头,马上又摇摇头。
“嗯嗯嗯,不是太明白,你就见了人家一面,有这么夸张吗?”
玉罗一脸痴迷,置身于回忆中,仿佛又看到了那道勾走她心神的身影。
“他就是跟别人不一样,他说话那样好听,他路见不平,还心地善良,还有他跟山匪打斗的时候,简直就是盖世英雄。”
可这盖世英雄有可能是你堂哥啊!
虽然古时在任何朝代都有近亲结婚,但那都仅限于表亲,叔伯亲那是同族同宗,不管在哪个朝代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可怎么劝啊?
“玉罗,你也就见过他一面,也没了解过他,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家中已有妻室了呢?”
玉罗激动的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什么?你是说他成亲了?他告诉过你吗?”
陶夭夭摇摇头:“我在清影寺的时候也没和他有太多接触,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所以你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啊。”
玉罗围着石桌转了一圈,停在陶夭夭身边,极其认真道:
“不可能,如果他成了婚,那,那就让他和离,我保准让他妻子这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陶夭夭把她拽了一把让她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任性蛮不讲理了不是?哪个有骨气的男人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发妻,如果他真这么做了,你还能看得上他吗?”
“可是你不也说了吗?只是可能,他或许并没有成亲呢?他那么年轻。”
陶夭夭看这条没有吓退她,接着道:
“好,就算他没成亲,那你想想,为什么他那么优越的人,在京城并无人知晓,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中土人?”
玉罗思忖片刻抬头:“那有什么关系?从古到今,没有人规定驸马必须是中土人啊?”
“如果他是敌族的人呢?你觉得皇上会答应吗?”
玉罗听了这句话神色一下子黯淡了下去,趴在石桌上不住的叹气。
片刻后眼睛一亮,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扬着下巴笑着说:
“说了那么多,都是假设,所以这些也都只是有可能,而不是绝对,没找到他人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陶夭夭想,把这些假设告诉了她也好过什么都不说,让她空期待的好。
最起码她有了心理准备,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更好接受一点。
“对对对,都是假设,可怜的公主殿下,情窦初开,被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搅得心神不宁,啧啧啧......”
玉罗对陶夭夭的调侃置之不理,自顾自的说道:
“肃哥哥已经答应我帮我找人了,光靠柳重山不行,他把京城翻了个遍也没半点线索。”
陶夭夭顿时眼前一亮,这样也好,自己倒也不必绞尽脑汁想办法出城去找他了。
再说了这是公主的吩咐,萧山肃肯定会尽心尽力的。
咦!这误打误撞的也是好事一桩,昨天还在苦思冥想呢,不知道可以委托谁。
自己一个闺阁女子,又没有个恰当的理由去。
这下公主一出面,不就坐等好消息了吗?
“玉罗,你真勇敢!”陶夭夭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竞王自从回来后时不时的就会去看看花灼,这个多次豁出性命救他于险境的少年。
可花灼从不理他,每次竞王一进屋,他就假装睡觉。
这次竞王专挑王妃给他喝药的时间进去。
漱好口还没来得及躺下,竞王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
“王妃,你先出去陪陪玉罗吧,陶姑娘也来了。”
听到陶姑娘也来了,花灼神情微顿,背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王妃柔声细语道:“好孩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这边先出去招呼客人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丫头来找我便是。”
花灼勾了一下嘴角,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多谢王妃。”
这些天的亲力亲为,悉心照顾,王妃的温柔善良他早已看在眼里。
王妃越是如此,他对于竞王这个极有可能是他亲生父亲的人越是憎恶。
他抛妻弃子十几年不闻不问,还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欺骗着这个善良慈悲的女子。
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真是道貌岸然,叫人恶心。
王妃出去后,竞王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坐到了刚刚王妃坐过的凳子上。
花灼闭上眼睛准备躺下。
“小公子,别装了,你明明很清醒,你既然舍命救我,却又一句话也不同我说,究竟是为何?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那又是什么原因让你数次冒险相救呢?”
花灼没再继续往下躺了,仰着头继续靠着。
声调平静道:“王爷真是洪福齐天,想必这些年,一定过得称心如意,合家幸福吧。”
竞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句话,但是这些年他确实挺满意。
和王妃情投意合,生了一个儿子也是文武兼备,再加上他自知藏拙,从不显露锋芒,皇兄念及一母同胞之情,待他也算仁慈宽厚的。
即便是年少时的爱而不得,也在和王妃这么多年的相濡以沫中渐渐淡然随风远去。
所以要说他洪福齐天,确实不为过。
想到这些,竞王于是脸上便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小公子所言不假,本王此生确实也无憾事。”
“无憾事?”
花灼苍白的脸突然涌起浓浓的恨意,双眼更是如利刀一样直刺竞王的眉心。
竞王不知所以,被他的眼神刺得面部肌肉僵硬,收缩起了原本就浅淡的微笑。
花灼再次开口,语气冰冷:“好一个此生无憾事。”
“小公子似乎对本王有什么误解?还有,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何身份,你似乎不是京城人士。”
这个一脸正气实则薄情寡义的男人竟是把二十年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花灼一声冷笑:“对,我不是京城人,我是何身份?王爷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桐花镇?”
“啊?”
竞王听闻桐花镇三字眼底立即涌出不可名状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