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帝的心情几经起落。
收复了邵县,靼毒死了。
李将军死了。
四皇子受到了惊吓刺激。
收复了桐花镇和桑格镇,但是西疆残兵逃了。
桐花镇的幸存者全部获救,但是整个桑格镇不剩半缕残魂......
他当年请缨挂帅平了北原和中土的乱,就是以桐花镇为据点。
西疆人逃了,能逃到哪里去?
只有北原。
“桐花镇和桑格镇如此惨景,朕该亲自去看看,看看那些在战乱中失去亲人,幸存下来的人。”
正在盛汤的秦妃动作顿了顿:“皇上要出巡?”
“是。”
秦妃忙把汤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再递到了皇帝面前:“皇上喝汤。”
皇帝接过汤碗看了看她:“这几日辛苦你了,变着花样给朕熬汤。”
秦妃莞尔一笑:“臣妾是心疼皇上这些日子日夜为战事担忧,现在西疆贼寇都已经被赶走了,
皇上还要亲自出巡,一路上诸多颠簸,少不得又要辛苦了。”
“此事由桐花镇而起,由朕而起......”
二十年前,他年轻气盛,又心怀悲悯,桐花镇的事情处理得并不完美。
所以才会留下了这么大的隐患,间接导致了此次西疆的入侵。
玉罗被禁止出宫一个多月了,得知父皇此次去桐花镇要带上她,高兴的在御花园跌入了水池。
从小到大去得最远的地方便是清影寺,她太想知道除京城和清影寺以外的地方都长什么样了。
“樱桃,你说,我们这次随父皇去桐花镇,会有什么好玩的?”
樱桃撇撇嘴:“皇上带上您一起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没让您出宫,想要补偿吧,皇上就是想带您出去散散心。””
玉罗低头叹气:“也是哦,那里战争刚结束,肯定是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樱桃道:“皇上宠公主,这一去少说也得月余,把您带在身边就不用时时刻刻惦记了。”
“说得也是,一个月见不到父皇,我也会惦记他的,而且四哥也在那边,母后很是担心他,我刚好替母后去看看。”
一边说着一边也就换好了衣裳。
出了寝房就看到皇帝端坐在外面,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父皇?”玉罗噘着嘴扑了过来,坐在地上,把头靠在了他的膝盖上:“女儿错怪你了。”
“嗯?错怪父皇什么,在背后偷偷骂父皇了?”
玉罗抬起头委屈的点点头:“父皇不让我出去是为我好,并不是不疼我,女儿现在才知道。”
皇帝蹙眉:“哦?那如果这次父皇不带你出去,你岂不是还要继续在背后骂朕?”
玉罗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皇上刮了刮她的鼻尖:“你呀你......”
“朕给你找了个伴,一路上你就不无聊了?”
玉罗睁大了眼睛:“谁?”
“陶尚书家大小姐。”
玉罗闻言高兴的跳起来跑到皇帝身后圈住了他的脖子:“真的?谢谢父皇,你太好了,我最喜欢她了。”
“快放开,朕要被你勒得驾崩了。”
皇帝出巡战后的邵县,抚慰民心。
期间由二皇子萧山予暂为监国,竞王和众大臣辅佐。
秦妃很是高兴皇帝给了他这个监国的机会。
而萧山予却是郁郁寡欢。
因为皇帝出巡竟然带走了陶夭夭。
之前秦妃所言他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父皇从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
自从他觉得子嗣足够了的时候就拒绝了选秀的提议,宫里十多年没添新人了。
而这次的举动让萧山予彻底看不懂了。
但是转念一想,也不无道理。
这姑娘以前足不出户,除了大家都知晓她的母亲外,京城的人对她本人知之甚少。
一出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很难不引起皇上的注意。
她的确与众不同,皇帝对她心动也是合情合理的。
想到这,萧山予不由得用拳头砸了几下额头。
本也就没见过几面,顶多算是对她颇有好感,再就是好奇心促使他想更多了解她。
可这自己好不容易心动的姑娘被自己老子截胡了。
反而让他产生了战斗心理:连父皇都看上了,那她绝对不止他所了解的那样简单。
这时他的胃口被吊得更高了,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北方驶去,玉罗和陶夭夭坐在马车里,脸上都带着兴奋。
玉罗是只要出去玩就会兴奋,不管去哪里。
而陶夭夭知道桐花镇战乱过后需要重建,她带了木兰香留给她的那些产业的好几年的收益,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
那些钱她一辈子也花不到,可是却能拯救千千万万个家庭。
陶夭夭看着兴高采烈的玉罗,忍住没把这次去桐花镇有可能遇到花容的事情告诉她。
西疆人退到了北原,花溪肯定会派人来抵御他们。
而皇帝北行的意图很明显,他想见花溪。
“陶姐姐,你说桐花镇的人说话和我们京城是一样的吗?我们去了会不会听不懂。”
玉罗一边手扶着窗帘看着窗外一边问。
陶夭夭笑道:“不会啊,他们也会说京城官话,而且桐花镇很多人都会说北原话,北原人也会说我们的官话,
不但桐花镇听得懂,就算去了北原,和北原人沟通也不会有问题。”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来之前就担心,万一听不懂人家说话,那多尴尬啊。”
“别担心,就算听不懂也没关系,皇上带了通事呢,他们会把对方的话译给你听。”
“嗯嗯。”玉罗继续专注的看着窗外。
“玉罗,怎么最近没听见你提花灼了?”陶夭夭逗她。
玉罗把帘子一丢,不屑一顾道:“我可是堂堂公主,他还在我面前拿乔,本公主就不惯他,我才不稀罕。”
陶夭夭捂嘴直笑。
玉罗突然坐到她身边来,附在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陶姐姐,这件事情我只和你说哦,其它人全不知道,他也姓花,不过他可比花灼好一百倍,不对,
好一千倍一万倍,我还是那日去你府上找你,出门就遇到了他,你就是我的福星。”
陶夭夭笑着摇头:“你呀,真是一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人,那时候为了花灼,还要死要活呢?”
玉罗不服:“什么呀,他不喜欢我,我还能强求不成?我可是公主,我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才不稀罕他。”
“这不就对了吗?女孩子就该这样。”
玉罗往她身上拱了拱:“就知道你会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