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刚才的一声惨叫,已经让睡在静园的侍女婆子们全都从睡梦中惊醒。
红羽和翠翎因为怕沈今昭半夜有事吩咐本没脱外衣,听见声音直接起身跑向沈今昭的房间。
红羽先将灯点燃,瞧见沈今昭的手上满是鲜血,吓坏了。
她立刻扑上去紧张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满手都是血,可是伤到哪里了?”
沈今昭看着手上的鲜血,不在意地说道:“无碍,并非是我的血。”
红羽这才转身去看哀嚎的男人,看清面容后,红羽震惊到说不出话:“堂少爷?”
看着衣衫不整,右手手掌被一根金簪刺穿了的秦征,红羽立刻明白了秦征的意图,登时来了气,拉过架子上的披风给沈今昭披上。
或许是真的生气了,再也顾不上什么侍女的规矩,骂道:“真是不知廉耻,咱们姑娘可是他堂妹,平时恶心下流的事情没少干,今日竟然还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姑娘身上了。”
沈今昭看着红羽气愤的样子,眼底带了些笑意,再一环顾,屋内没有了翠翎的身影。
秦征本想着趁人不备逃离,可看着守在屋外的婆子侍女,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听着红羽的数落,秦征想要发怒反驳,但手掌被刺穿的疼,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红羽命人端盆水来给沈今昭洗手,足足换了三盆水洗了三次才罢休,而后又端着烛台细细地看了看沈今昭手上确实没有伤口,这才放了心。
正要拿着香膏给沈今昭抹上香膏,就听见上楼梯的脚步声。
沈灼华着急的进来,“意儿,没事吧。”
沈今昭摇了摇头,“无事。”
翠翎这时走了进来,站到沈今昭的身侧。
看着屋外守着的丫鬟和婆子时,沈今昭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大约是这丫头让人守着,又出去找沈灼华了。
沈灼华里里外外的将沈今昭看了几圈,确认没事后,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秦征。
沈灼华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了秦征的脸上,随后瞪圆了眼睛说道:“好一个色欲熏心的下流胚子,平时和丫鬟鬼混私会我全当看不见,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女儿的身上了?”
沈灼华起身,生气的喊道:“忘忧,去把秦适一家子给我叫过来,将大公子三公子一起叫过来,让他们瞧瞧这个脏心烂肺的好堂兄。”
秦征跪在地上,磕头,“叔母,我知道错了,只是今晚多喝了几杯,这才鬼迷了心窍,还望婶婶开恩啊。”
沈灼华一脚将人踹开,“滚开”。
秦征觉得自己完了,一直求饶。
沈灼华坐在床边轻声安慰沈今昭,红了眼睛。沈今昭见状,反倒是出言安慰沈灼华:“母亲,我没事,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沈灼华落了泪,“意儿,娘对不起你,差点让你刚回家就出事了。”
沈今昭拍拍沈灼华的后背,说道:“母亲,我不是柔弱可欺的女子,您瞧,招惹我的下场可是很惨烈的。”
沈灼华看见秦征就生气,一想起他竟然妄图染指她的女儿,沈灼华就恨不得活剐了秦征。
沈致礼是最先赶来的,他听了忘忧姑姑的话,提着剑就来了。
进屋看见沈今昭披着披风,坐在椅子上喝茶,沈灼华则是红着眼睛看着沈今昭。
沈致礼拔出剑正要朝着秦征刺去,沈今昭开口阻拦:“哥哥,我这静园可是才修葺过的,干净得很。”
沈致礼明白沈今昭的意思,收起剑,右手攥成拳,对着秦征打了过去。
沈致礼是行伍之人,下手果决,拳拳到肉。秦征平时本就不爱锻炼,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秦征被沈致礼打的,口鼻出血,面目全非。
紧接着来的就是沈致亦。
沈今昭今日并未的仔细观察沈致亦的面相,现在才细细地瞧见这位三哥哥。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双杏眼无辜稚嫩,若不是生为男儿身,怕是别人都要说一声,她和这位三哥是双生了。
挺拔的山根鼻梁昭示他仕途坦荡,只是这爱情……怕是不会太顺利啊。
沈致亦进门,脸色阴沉,看着不成人形的秦征,沈致亦并未出声,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沈今昭。
“小妹可有伤到?”
“没有。”
沈致亦点头,“好,既如此那便送官吧。”
秦适和秦进踏进房门的时候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安氏立刻冲进来说道:“凭什么送官?”
转头看见地上几乎不成人样的秦征,安氏愣住了一瞬,随后立刻扑过去,“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征低低的呜咽起来,“娘,沈云意……沈云意要杀了我啊……”
“儿啊,我的儿啊……”安氏一边心疼秦征,一边指着沈今昭说道:“他是你堂兄,你怎么这么狠毒?”
秦钰云看见秦征如此,眼眸蓄起泪水,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四妹妹就这么容不下我跟兄长吗?一回来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
沈今昭抬眼望了一眼秦钰云,摩挲着茶杯。
沈灼华听到这母女俩的话,拍案而起,“放肆。”
秦钰云闭了嘴,委屈地退到一边,安氏还在哭着喊着让人去请太医,可整个门外都被沈今昭院子里的人围着,任何人都走不出去。
秦适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看秦征的散落的衣带,哪里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堂兄不过是想要和你亲近一下,你何至于下如此狠手?”
沈灼华震惊的看着秦适,她不明白为何秦适会说出这样的话。
“秦适!”
沈灼华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愤怒,秦适有些后知后觉,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些不对。
沈今昭按住想要说话的沈灼华,起身直视秦适,“秦大人。”
这个称呼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沈致亦探究着看着沈今昭。
沈今昭冷笑一声,“秦大人好歹也是在官场上浮沉多年的人,今晚到底是什么情况,秦大人是真的看不出来吗?若是秦大人当真看不明白的话,那想必秦大人这个官做的也未必是那么通透明了了。”
“你……”
沈今昭的一席话是把秦适放在架子上烤了,若是说看不明眼前的形势,那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沈今昭所说的为官不尽心。
若是说明了眼前的事情,那便是故意偏袒,这可是身为赘婿的大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