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周翊听着唐澈的回答,惊讶之余也是皱了眉。
一个小姑娘竟然可以引着天雷劈了一个假道士,还救了越国公夫人,他的姨母。
周翊有些感兴趣了,幸亏当日在她的身边放了人,否则还真是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的大言不惭,他忽然觉得日后若是真的有求于她,怕是要讨好一番才是了。
“走,去越国公府。”
唐澈听着周翊的话,瞪圆了眼睛,“殿下,去越国公府做什么啊?”
似乎今日的心情不错,周翊耐心地回答:“当然是要去关心一下姨母的身体。”
唐澈瘪瘪嘴,小声嘀咕,“从来也没上心的人,这个时候关心个什么劲儿啊。”
深秋的风越来越冷冽,沈今昭缩在被子里,不想起床。
看着外面还未大亮的天说道:“这么冷的天,为何要一起用早膳啊?各吃各的不好吗?”
红羽吩咐人将地龙烧得旺些,说道:“小姐实在是有些畏寒,可见还是体虚,应当让太医来瞧瞧才是。”
沈今昭一听到要请太医,立刻闭了嘴,把被子一掀,起身,“我不冷了,我就是赖床,没必要让太医来了。”
其实,沈今昭知道自己畏寒是因自己的三魂和沈云意的七魄不够吻合的缘故。
她本身八字是纯阳,而沈云意的八字纯阴,两者不相容,如何会融合得好。
红羽不知道缘故,只当是沈今昭怕吃药这才不愿意请太医,“小姐可不能讳疾忌医,该吃药还是要吃药的。”
沈今昭无语,“不必了,我好得很,太医来一趟也不容易。赶紧穿衣吧,全家的早膳可别晚了。”
红羽见沈今昭的脸色红扑扑,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想着先观察几日再说。
“小姐,昨日晚间制衣苑的人将小姐的新衣衫送来了,一共三十身衣衫。夫人说,冬日先穿着,春日的衣服正在赶制。小姐瞧瞧,喜欢哪件?”
沈今昭看着衣柜里的上等蚕丝做的衣衫有些诧异,三十身,确实有些多了。但还好,大多都是素净些的,只有几身颜色鲜艳的,约摸着便是为了出席宴会和节日穿的。
挑选了天青色的夹棉窄袖小袄和至脚踝处的交叠长裙换上。
看着镜子里一身乖巧的自己,沈今昭的记忆被拉回过去。
她是随着父亲和哥哥在军营长大的,所以几乎不穿裙子。只有几次母亲板了脸,才勉强套上裙子。后来被接回将军府接受宫里嬷嬷的训导,这才不得不穿上裙子长衫。
今日看着镜子里娇俏的眉眼,她说道:“女儿家还是穿女装好看。”
红羽不放心,还是给沈今昭披了一件白色的夹棉披风。
沈今昭穿得厚厚地出了门,到了前院的偏厅时,几乎人都到齐了,就连秦家人都到了。
秦适看见沈今昭进来,冷哼一声,秦元则是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沈今昭完全不在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沈青山慈祥地看沈今昭,“昭儿的静园离这儿最远,一路过来,冷了吧?”
沈今昭乖巧地笑了笑,“祖父,没那么冷,是我赖床了。”
秦适正要开口训斥,沈灼华使劲瞪了他一眼,秦适立刻闭了嘴。
谈氏笑着吩咐:“阿丽,把我一早让人炖的燕窝牛乳粥端来,先让昭儿暖暖身子。”
“祖母,孙女哪有那么娇贵啊,这不是要吃早膳了嘛,孙女喝些粥就好了。”
话音刚落,徐嬷嬷已经端着粥走了过来。
牛乳的香气确实引人胃口大开,沈今昭垂涎欲滴。
沈青山见她馋猫的样子,笑着让人动筷子。
沈今昭看着自己面前的都是她爱吃的,侧过头看了一眼沈灼华,知晓这定是沈灼华为她特意安排的。
沈灼华温柔地笑笑,“快吃。”
沈今昭点点头,大家一时无言安静地吃饭。
沈灼华吃了几口之后,放下筷子,小辈们见状也放下筷子。
沈灼华看了一眼安氏母女,说道:“大嫂,今日早晨管家与我说,舒云阁的东西不小心都碎了,你遣人去索要新的。我想要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怎么碎的?”
安氏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尴尬地一笑,“弟妹,是这样的。前夜钰儿跟我闹了些脾气,一时失手就将这些小摆件给碰倒了。我已经训斥过她了,她自己也被这些碎瓷片子给割伤了,吃够了教训。只是如今这偌大的舒云阁,有些空荡,我这才让人去管家那里拿些东西来摆着。”
沈灼华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请求倒也是合情合理……”
“多谢弟妹。”安氏欣喜若狂。
“先别急着谢。”沈灼华冷冷地看了一眼秦钰云,“刚刚大嫂的话提醒了我,舒云阁有些大了,你们母女住着实在空荡,不如就搬到我院子旁边的北苑,那里足够你们母女俩住的了,东西我也会让人准备好。”
“那怎么行?那北苑那么小……”安氏忽然高声反驳,最后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弟妹,如今这舒云阁我们住得挺好,就不挪动了,将东西补上就好了。”
“大嫂,你可知道你女儿摔的花瓶是宫里赏赐的御品吗?”沈灼华严肃地说道。
安氏自然是知道的,她此前为了彰显身份,特意让秦进去找得秦适要了好几个御赐品,摆在舒云阁就是为了让下人知道她们地位高贵,不是可以轻易得罪的。
可是她觉得不过就是几个御赐的花瓶,长明侯府深受皇恩,碎了几个御赐的花瓶也不算是什么。
沈青山听到自家女儿的话,皱了眉。
谈氏原本想要劝和,可是当听说秦钰云连御赐的花瓶都砸碎了,只是默默地放下筷子,并未出言。
安氏立刻说:“弟妹,钰儿只是失手而已,她不是故意的。”
“呵。”沈灼华冷笑一声,冷冷地看着秦钰云,“她真的是失手吗?难道不是在咒骂昭儿抢了瑾王殿下的时候故意砸碎的吗?”
看戏看到自己身上沈今昭,全然不在意,她满心满眼都是燕窝粥。
安氏坐立不安,连连解释,“弟妹,钰儿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有些爱慕瑾王殿下,这才乱了分寸。”
“恋慕殿下?只见了一面就恋慕了,还真是大嫂教养出来的好孩子啊。”
安氏这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求救的看着秦进,秦进眉头紧皱却不发一言。
秦适笑着看向沈灼华,“夫人莫生气,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笑,说说闹闹就过去了。 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秦适,你最好闭嘴,上次你将昭儿院中的白瓷双耳瓶打碎,我还没找你算账,你是想要跟着秦钰云母女俩一起换个地方吗?”
秦适闹了个没脸,瞪了一眼沈今昭后,闭上了嘴。
沈灼华吩咐:“忘忧,一会儿你带着人去帮秦大夫人和表小姐搬东西。至于北苑的摆设,按照客房布置即可。”
安氏绝望地愣在原地,秦钰云低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