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进看到秦适的眼神从落寞变成凶狠,心中很舒爽,“二弟,别怪哥哥挑拨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弟妹确实将太多的目光注入到孩子们的身上了。尤其是四丫头,自她回来,这家中便变了一番模样。大师所言终究还是应验了。”
“大哥,这丫头当真是留不得了。”
秦适的眼中毫无怜惜,只剩狠厉。
秦进皱眉,装作惊讶的样子,“二弟,她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大哥,我并没有想要取她的性命,这件事十一年前没有成功,现在她长大了,更是成功不了了。但是她已经及笄了,所以她该出嫁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是要遵守的。”
“可是弟妹那里……”
秦适想起沈灼华,“只要找一个身份家世都不错的,我相信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秦进点点头,计上心头,“这件事你出面打听不合适,我长年行走在外,我悄悄地打听旁人不会多心。”
秦适点点头,转身走到后面的书架前,拿出一个盒子取出几张银票,递给秦进,“大哥,这是三千两银票,若是遇到不错的人家,咱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秦进看到银票,眼中的喜悦涌上,伸手接过银票,说道:“放心吧二弟,毕竟是自家的侄女,我一定会选一个好人家的。”
十一月十九。
周翊拿着长明侯府帖子看着上面写着,十一月十九,宴请瑾王殿下至长明侯府参加沈家四小姐沈今昭的归家宴。
唐澈感叹,“殿下,这位四小姐到底有什么能耐啊,竟然能让十年不宴请宾客的长明侯府宴请上京众人。”
“这次长明侯府都宴请谁了?”
“几乎全上京的世家都邀请了,就连东宫都回了帖子。”
周翊提笔在帖子上写字,“太子妃是沈四小姐的二姐。若不是碍于身份的话,估计沈云意回家的当日,她就回去迎接了。”
唐澈不理解,“一个行四的小姐,当真就这么重要?”
周翊放下手中的笔,想起那张嚣张明媚的脸庞说道:“长明侯府是上京唯一一个没有儿子的世家。沈老侯爷可是忠诚勇毅之人。当年梁家之案,沈老侯爷为梁家据理力争,也是朝堂上唯一没有被坐罪的家族,可知道是为何?”
唐澈摇摇头,周翊解释,“前国师鹤魈曾断定下一任的皇后必从沈家的女儿中出。当时还没有沈云意,所以……”
唐澈瞪大了眼睛,“所以,太子妃才会是沈二小姐。既然是要出皇后,那皇后的家族必然是不能有污点的。”
周翊点头,唐澈再次疑问,“前国师?为何属下没有见过?”
想起那个一身白袍却一直不老的男子,周翊不再说话,唐澈拿起手中的帖子,“殿下要去宴席是因为四小姐吗?”
周翊抬眼看着唐澈皱眉,“你的话太多了。”
下一瞬,唐澈一本正经地抱拳,“属下告退了。”转身走出去的瞬间,崴了一下脚,周翊无语。
“沈今昭,你到底是谁?”
……
到了十一月十九这日,沈今昭一大早就被红羽和翠翎薅起来折腾着。
沈今昭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沈灼华从三天前就开始为她选衣服和首饰了,而且选的都是耀眼亮丽的颜色,沈今昭只要反驳,沈灼华就会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所以……
她还是换上了月白色镶金丝合欢花长裙,胭脂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
整个人看起来又娇俏又艳丽。
红羽和翠翎两人轮番地在沈今昭的脑袋上折腾,等到两人让开,沈今昭看着犹如孔雀开屏的脑袋,一瞬间无语。尤其是那几颗硕大耀眼的南珠。
红羽却说:“姑娘今日可不能马虎。不仅太子妃回了帖子,几乎全上京的世家大族都要来。他们的夫人都会带着自家的小姐前来,今日是姑娘的场子,如何能落于下风?”
翠翎点头,“夫人特意让人将瑾王殿下收集的南珠选了几颗光泽好的做了簪子,就是为了今日呢,姑娘可得戴着才是。”
沈今昭也不是不知道这世家闺阁女子的攀比之风,只是她确实是没有那个心思。
好像脑袋顶着几千斤的东西,微微一动,那叮啷当啷的声响便在耳边响起。
“不行,脖子要断了……”
沈今昭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拔下了所有的钗环。
“呼,舒服……”
晃了晃解放的脖子,沈今昭差点开心地要跳起来。
红羽张大了嘴巴,沈今昭想了想说道:“虽然今日是你家姑娘我的场子,但是像只开屏的花孔雀也不好的,别人会笑话沈家四小姐是个土包子的。”
红羽虽然认同,但还是不肯放弃,在一堆散落的钗环中,扒拉出一支粉色的南珠钗,簪进沈今昭的发间,“这样也好,清雅又不失身份。”
沈今昭悄悄松了一口气,透过镜子,看着那只白色小小的南珠还在发间,抬手轻抚,“走吧,母亲定然等着了。”
沈灼华带着沈今昭迎春堂迎客,沈致礼和沈致亦在侧门迎男宾。
长明侯府十年不曾下帖子了,虽说长明侯府低调惯了,但毕竟还有个太子妃的二女儿,加上两个儿子都争气,谁还能不给这个面子,故而收到帖子的人家,便都带着贺礼纷纷来了。
沈灼华领着沈今昭面见各位夫人和小姐,各位夫人都在打量着这位沈四小姐。
只是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县主如今该是欢喜的了,好不容易将女儿寻回,县主如今都愿意宴请了,可见沉寂多年的长明侯府,如今要因为四姑娘的回归再度繁盛了。”
众位夫人都看向那一身大红的屈夫人,眼神鄙夷。
这话音不对,就连沈今昭也看得出来这位屈夫人是个找事的。
太阳穴一颗醒目的红痣,夫妻宫不睦,桃花劫啊。
沈灼华沉下脸看着屈氏,“屈夫人,长明侯府并非沉寂,是家训低调,如今我家有喜事,难道宴请还错了?”
屈夫人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哎呀,县主何必曲解我的意思啊。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夫人安好。”沈今昭福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夫人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