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熊喜飞的话语,原本对她刚生出些许好感的甲大人,脸色再度发生变化。他猛地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熊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影盟此次乃是带着十足的和谈诚意而来,可现在你却拿帝国皇室来压我,难道是想挑衅影盟不成?”
熊喜飞只是微微一笑,依旧平静地回应道:“甲大人,小女子绝无挑衅影盟之意。我只是如实说出我们当下所面临的情况罢了。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大人不妨想想,若我们真有意与皇室合作,此刻坐在这里等着您的,又怎会是我呢?”
甲大人听完,沉思片刻,怒气消了一半,但语气依旧冷冷地说道:“既如此,那就请熊老板讲讲这合作的要求吧。”
“要求倒是谈不上,我刚刚所说的借助大人的力量,并非威胁,而是为了实现合作共赢。我们期望能借助影盟的力量,获得更多城主的默许,以便将‘飞月速递’的分部设立在他们的城内。如此一来,影盟也能获取更多的盈利。” 熊喜飞缓缓说道。
甲大人点了点头,说道:“嗯,你所言极是。在这一点上,影盟有足够的信心让超过七成的城主提供方便。”
旋即,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之前没有想到与皇室合作呢?如你所说,皇室只需一道指令,就能让所有城池不得不遵从,阻力也会小很多。还请熊老板为我解惑。”
熊喜飞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笑吟吟地反问道:“甲大人平时应该很少接触我们这些平民的营生吧?”
“那是自然,和平民接触的事一般都是由下面的人去做,我亲自出面这还是第一次。” 甲大人略带骄傲地说。
“那就难怪了。大人可曾听过‘客大欺主’这个说法?我们现在就面临这种情况。若是我们选择与皇室合作,那这营生还是我们自己的吗?到时候,若是不将全部盈利奉上,同样的一道指令就能让我们血本无归。那样的话,我们不如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少了许多麻烦。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算他们没有拿走我们的全部盈利,和谁合作也是一个问题。明人不说暗话,以大人的身份应该知道,这皇室之中也并非铁板一块。就说大帝在外的几个兄弟,这朝中上下难道就没有他们的同盟吗?届时他们神仙打架,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合作来合作去,我们要付出的盈利可能总计超过十成。而且在这过程之中,稍有不慎得罪一方,那可就不是赔本的事了,恐怕性命都难保。”
甲大人点了点头,不过显然也不会全部相信,接着问道:“这样说的话,我倒是能够明白一二。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现在和皇室已有合作,莫不是想要两面通吃?” 显然,在来此之前,他对他们已经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大人这是高看我们了。以我们这等身份,能够得一方青睐已是难得,哪里还敢脚踏两条船。您所听说的可能有些偏差。我们是跟皇室的一些人有些来往,不过却不是官面上的合作。您可以理解为私下里的保护费。”
“保护费?” 甲大人对这个词有些不理解,只能从字面上大致猜到可能是交钱得到庇护的意思。
“其实我们在刚刚开始做这个买卖没多久,就有皇家子弟通过这个城的城主尉迟宏图找到过我们。虽然话说得比较客气,不过其中的意思就是让我们交出部分盈利用来庇护我们。皇室之中也会有人帮我们说话,如若不然,就会直接让我们干不下去,让我们好好想想这个帝国谁说了算。”
熊喜飞说到一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们只是普通商人,能有别的选择吗?只好让出了部分盈利才能够经营下去。后来还有别的皇室成员和其他一些要员找到我们,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盈利已只有五成。”
听到熊喜飞的话,甲大人心中甚至生出了同情的感觉。不过,走到他这个位置的人,定然是心志坚定之辈。他安慰了几句,还是继续问道:“熊老板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不过事已至此,我想知道对于接下来的合作你们还能拿出什么。”
“我们现在自己所剩盈利只余五成,我们愿意拿出总盈利的三成利润作为合作的条件。”
“这盈利……”
熊喜飞知他要问什么,不等他说完,双手抱拳道:“关于盈利,请影盟派人与我们共同管理账目。”
这下,就连甲大人也无言以对。自己仅剩的五成盈利,拿出大部分给自己,还让自己派人监管账务。要知道,这共同理账,哪怕是想要弄清楚其他盈利送去哪里都不是不可能。这种诚意不是不大,而是太大了。
而这一点,也是御星四人计划之中最大的陷阱。他们就是为了让对方以这些盈利为把柄,再将其中的一些透露给皇室,让他们之间的矛盾逐步升级。只有将帝国这摊水搅浑,才能从中得利。
甲大人沉默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熊老板巾帼不让须眉,在下属实佩服。其实说实话,一开始我是不看好这次和谈的,在我眼里,实力才能代表一切。但现在看来,倒是我太过想当然了。你能够将自己辛苦挣来的盈利,大半相让,着实让我想不到。更何况还愿意我们共同管理账务,就算换做我是你,大不了不干了,也不会辛辛苦苦为他人做嫁衣。就冲你这份魄力,咱们这次和谈一切好说。只要不是太过为难的条件,我都做主答应你了。”
熊喜飞心中长舒了一口气,面上表露出一种惊喜的表情,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魄力不魄力,只是小女子总要混口饭吃,更何况底下还有这些跟着我的苦哈哈。些许微薄的跑腿费,可能在大人眼中不值得一提,就算掉在地上,大人可能都不会弯腰。可对于这些苦哈哈来说,可能是支撑三口之家活下去的全部来源。我若撂挑子不干了,他们又该如何谋生呢。”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又开口道“有些扯远了,倒叫大人见笑了。我们再谈谈剩下的合作细节吧,以后还需要大人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