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警察头子这么说,但五个警察都在忙着搬尸体搬疯子,也没人来制止张胜男。
沈铃兰趁机往前走了两步,把他看向张胜男的视线挡住了。又低头从包里掏出一张消毒杀菌的湿巾,“这里被抓伤了,警官,你还是擦一擦吧。”
她指了指警察头子手臂上被抓出血的地方。
他黑着脸没有接。接二连三的惊吓,和计划之外的疯子及尸体,让他感觉自己今天出师不捷,回去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领导交差。
领导让他把这四个人都带回警局,好好为难一番,其他的东西一律不许动。
但是现在,他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知何时起,重点就从这四个人身上,转移到了那个锁链男跟尸体身上了。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沈铃兰嗤笑道,“就这点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没接,沈铃兰也没太大所谓。
转而又把湿巾递给了那个同样被抓伤的年轻警察。
年轻的男警察倒是不敢自视过高,他受宠若惊地接过了湿巾,在擦拭伤口的时候还因为湿巾上带有酒精,疼得倒吸了口凉气。
这边因为沈铃兰的打岔,张胜男趁机多翻看了几页实验报告,心里大概有数了以后,跟在警察身后离开五楼。
刚刚是要被重重惩罚的擅闯民宅,现在成了凶案目击者。
来到警局后,沈铃兰坐在审问室里,对面是个女警察,警察问她为什么会知道里面有凶杀案。
沈铃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是我的舍友陈晓红悄悄告诉我的。”
另一个审讯室里的陈晓红却一问三不知,她既不承认自己告诉过沈铃兰别墅内有尸体,也不承认别墅内的尸体跟自己有关。
“沈总只是让我给楼上的人送饭,我不知道他在五楼杀人啊……那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那个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敲了敲桌子,好让逐渐有些意识不清的陈晓红集中精神看向自己。
“但是你舍友,沈铃兰说是你告诉她的,她说你知道楼上正发生凶杀案,感到害怕才向她求助的。。”
“她胡说!”
似乎扯到了沈铃兰,陈晓红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而沈铃兰的审问早就结束了。她被带到等候室,隔着一扇玻璃就能看见审讯室里的陈晓红。
看到沈铃兰身影的陈晓红,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她的脸。
只见玻璃窗外的沈铃兰勾起一侧唇角,略带嘲意地看着陈晓红,但只有一瞬,沈铃兰就露出一个微笑,还朝陈晓红挥了挥手,看起来真有几分感情不错的味道。
“你们别相信她!”
陈晓红激动地大喊一声。
她看见沈铃兰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一股火瞬间烧了起来,她的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忽地站起身来。
就在她抬起手,准备指着沈铃兰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一股恶心感袭击她的感官。
刚刚拍在桌上的手掌,忽然抓着桌角,才勉强没被身体里异样的感觉打晕在地。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陈晓红的另一只手忍不住捂住胸口开始干呕。
吐了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不说,她的肚子也开始一阵子抽痛,这下,她的两只手都没空抓桌子了,只能蹲下身子,一只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捂住胃。
她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到了警察。
警察赶忙起身拉开门准备去喊人,拉开门的一瞬间,在等候室里的沈铃兰清晰的听到了陈晓红的话,“我怀孕了,我怀孕了,快叫医生!”
话音刚落,陈晓红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惊得警局里的警察顿时慌了起来,有人在手忙脚乱地打着120的电话,有人想进去将陈晓红搬出来,但陈晓红缩在角落里,一被别人碰到就叫得更尖锐更恐怖了。
整个警局只有沈铃兰稳稳地站直身子,认真地打量着陈晓红的情况。
怀孕?沈铃兰不这么认为。
她监听过别墅好几天的动静,上一次沈兆山的妻子上门去闹了以后,陈晓红那副模样不难得知,她比谁都想怀上沈兆山的孩子。所以在沈兆山入狱后,陈晓红就一直不停用试纸测试自己有没有怀孕,直到她来了例假。
她也没找过任何野男人苟合,所以她不可能怀孕。
而陈晓红现在这副模样,倒是有另一种可能——
此时,张胜男也刚从另一间审问室里出来,看到外面乱糟糟的场景,有些疑惑地问沈铃兰,“发生什么事了?”
沈铃兰想了想,问张胜男,“前年那个下水道物质,在大学城被学生们食用后,是什么症状?”
“头晕、发烧、干呕……”说完,张胜男眼睛疑惑地看向沈铃兰,“怎么了?”
沈铃兰的目光却落在了缩在审讯室一角,已经疼得直不起身的陈晓红身上。
“她,好像被感染了。”
“什么?”张胜男猛地转过头去看陈晓红,“她不是……沈兆山的人吗?”
沈铃兰摇摇头,“看来沈兆山没把她当成自己人。”
不仅没有当成自己人,还物尽其用。用了,睡了,还拿去当实验品,已经不能用人渣来形容了。
张胜男推了推眼镜,仔细观察着陈晓红的面色,忽然说道,“感觉比前年那场投毒还严重几分,应该不只是下水道的不明物质,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可怜那个在审讯室里的陈晓红,还以为自己干呕是怀孕,肚子疼是刚刚心情太激动,所以有产的风险。
她以为自己离想象中的富贵生活只差一步之遥,殊不知,命运已经标好价格并向她发送了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