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昏沉的黑暗中,尤兴炳的身躯软绵绵地悬垂着。
被牢牢地挂在了一个高大且笔直的金属框架上。
那脆弱的颈部,精准无误地卡在了框架顶端的卡位里,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就在上方,一柄厚重无比、呈现出微微倾斜角度的锋利刀片。
正高悬其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这把刀片被坚韧的绳索紧紧束缚着,宛如一头被困的猛兽。
只需轻轻解开那根维系平衡的绳索,这柄沉重的刀片便会如同脱缰野马一般。
在重力的强大牵引下急速坠落!
其下落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足以瞬间将尤兴炳的脖颈无情地斩断。
让鲜血喷溅而出!
此时,站在一旁的钟跃民,眼神肆意而冷酷。
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行动。
只见一名手下毫不留情地端起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猛地朝尤兴炳泼去。
那盆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尤兴炳的身上和脸上。
强烈的刺激使得尤兴炳从昏迷中猛然惊醒过来。
当他看清眼前的恐怖场景时,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也随之轰然崩塌。
极度的惊恐让他甚至忘记了如何拼命挣扎,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
然而,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却早已被无尽的恐惧所淹没。
就在这时,另一名手下恶狠狠地瞪大双眼。
冲着尤兴炳怒吼道:“再敢乱叫一声,老子立刻捶死你!”
听到这话,尤兴炳浑身一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终于乖乖闭上了嘴巴。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绝望与哀求。
用一种近乎乞怜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能够决定他生死存亡的钟跃民。
希望能从对方那里得到怜悯和宽恕。
可是,面对着如此恶毒之人的乞求目光,钟跃民内心却丝毫没有泛起任何涟漪。
冷漠地注视着尤兴炳,缓缓开口说道:“交代问题,或者死路一条!”
这句话犹如一阵寒风,吹过尤兴炳的耳畔,让他的心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面对死亡威胁,尤兴炳智商又瞬间占领高地。
意识到再也没有活路,尤兴炳甚至发出阵阵冷笑。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真的还会有活路吗?”
“横竖不过是一死!”
尤兴炳已经到这种地步,还在想着怎么装逼。
装作一副硬汉的样子。
手下人直接拿出两段视频,打开给正在被绑在断头台上的尤兴炳看。
一段视频是尤家主要成员着急的模样。
另一段是利益集团老大水老二别墅里的实时画面。
展现出来的意思也很明显,利益集团已经是大势已去。
连老大的性命也在赵系的手中,尤家所有人的性命同样如此。
尤兴炳满眼绝望道:“祸不及家人。”
“有什么事冲我来!”
还是没有意识到,这场残酷的斗争的严重性。
人狠话不多的钟跃民,很快就会教他认清最后的现实。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数三个数。”
“如果你还不招供的话,你全家将会在你的面前死去。”
“同时你将会被更残酷的折磨死!”
尤兴炳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再一次开始思考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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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省京州市第一人民医院。
中午十二点时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房间里。
然而这温暖的光线却无法驱散祁同伟心中的阴霾和恐惧。
紧闭着双眼,身体不时地颤抖着,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尽的噩梦之中。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祁同伟猛地睁开眼睛。
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汗珠。
坐在床边的妻子陈阳满脸泪痕,那红肿的双眼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疲惫。
自从祁同伟受伤以来,她便日夜守在床前,悉心照料着自己心爱的丈夫。
见祁同伟终于苏醒过来,陈阳赶忙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
轻声问道:“亲爱的,感觉怎么样?”
祁同伟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没事……快告诉我,侯亮平现在在哪里?”
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祁同伟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顾不得身上传来的阵阵剧痛,祁同伟对医生喊道:“给我打一针肾上腺素!”
“快点!”
医生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祁同伟坚定的眼神,只好照做。
打完针后,祁同伟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命令手下立刻将他送往孤鹰岭。
一路上,祁同伟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那些在梦中出现过的可怕画面。
那些画面模糊而扭曲,充满了血腥与暴力,让他不寒而栗。
但同时,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侯亮平就在孤鹰岭的某个地方等待着他!
经过两个小时漫长而颠簸的车程,他们终于抵达了孤鹰岭山上那座废弃的小学。
此时,大批的特警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祁同伟身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衬衫,缓缓地下了车。
抬头望着眼前那破旧不堪的校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屋内的侯亮平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手持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着祁同伟。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祁同伟缓缓走下车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身上可没带任何武器!”
此时,侯亮平正稳稳地端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瞄准了祁同伟的脑袋。
然而,面对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祁同伟却毫无惧色。
依旧镇定自若地继续说道:“侯亮平,你竟然忍心对你的好兄弟陈海下手。”
“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你好好想一想,平日里你的好兄弟陈海是如何待你的?”
“而如今,你又怎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呢?”
“侯亮平啊侯亮平,你做下这般天理难容之事时。”
“当真就问心无愧、心中不慌吗?”
“当夜深人静之时,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
“难道你心里就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恐惧和不安吗?”
听到祁同伟这番字字诛心的话语,
侯亮平的内心瞬间波涛汹涌,情绪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因为陈海遭遇那场惨烈的车祸并非出自他之手!
但不可否认的是,陈海之所以会出事。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执意要强行闯入这场惊涛骇浪般的斗争之中。
倘若当初自己没有这么冲动行事,或许陈海也就不会被牵扯进来。
更不至于落得个下半身终身残废的悲惨结局。
尽管此刻侯亮平已经深深地陷入到无尽的自责与悔恨当中。
但侯亮平的心里面仍然对祁同伟充满了愤懑与不满!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情绪激昂地大吼道:“什么才叫恐惧?”
“大不了也就是一死罢了!”
越想曾经的事情,侯亮平越激动。
咬牙切齿道:“阿伟,你我恩怨已清!”
“陈海的命我会还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审判我!”
“去你妈的老天爷!”
心嘶竭力的大喊之后,侯亮平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枪扣动扳机。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