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长到一个篮球大小,就说明这“尸香太岁”吞噬了足够多的生灵死魂,或许还生出了浅显的灵智。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方才那高大的黑泥怪物,更不会想要攻击云烟。
日游神思索片刻,朝着小姑娘拱手,说道:“冥界那边在下会去彻查,人间这边就只能拜托姑娘。”
“毕竟人间很多事物,哪怕在下是日游神,也无法插手。”
云烟点点头,没有答应得太死。
“若是那些我力所能及的状况,我自然会去处理,不过……目前我这身体太差,玄灵之力有限,能做的事情也有限。”
“无妨,姑娘只需随心而为便可。”
日游神说完,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就转身消失不见。
“呼……”云烟看着日游神离开,不自觉地呼了口气。
因着“尸香太岁”被收走,周围气息逐渐恢复正常,原本存在于梨园中的场域也消失不见。
正午灼热炽烈的阳光照射下来,落在身上,只觉得晒得慌。
云烟东张西望地寻找芷瑜的踪迹,身为魂体可不敢在大太阳下招摇,不出三秒必然会被阳光灼烧得魂飞魄散。
幽魂芷瑜没找到,反而先看到了慌慌张张找过来的娃娃脸玄七。
“小王妃,你没事吧?”玄七一上来就关心地询问,眸中满是着急。
“你看我像是有事吗?”云烟指了指自己。
嗯,除了衣服上沾了黑灰,尤其是方才她坐在地上的位置脏得有点没眼看,她身上倒是一点伤都没有。
“咕噜噜……”
嗯,只是又饿了。
玄七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汗珠擦去。
这才朝四周看了看,露出一脸疑惑。
“怪了!刚才我跟着小王妃进入院子,周围就冒起一阵黑烟,眼前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只有我一个人。”
“我在其中跑了许久,就是跑不出去,四周又被黑雾笼罩,分不清方向。”
“直到刚刚,眼前忽然就亮起来,还被大太阳照得眼睛生疼!”
少年不解地问小姑娘:“小王妃你说,我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你遇到了没有?”
云烟眨巴了一下漂亮的杏眸,咧嘴一笑,“没有呢,我什么都没有遇到,进来这里之后你就不见了。”
“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没跟进来,就在整个院子里走了一圈,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后累了便在这坐着休息,没多久你就过来啦。”
她这谎话说得丝毫不慌,反正告诉他真相也没用,这少年可不是晏玄翊,也理解不了那么多玄之又玄的东西。
啧!还是等以后再跟晏玄翊说说,顺便让他加强一下七玄卫在这方面的能力。
要不然以后跟着他们出去,肯定要拖后腿!
玄七憨憨地挠挠头,“那小王妃咱们是不是该走了?这时回王府正好能赶上午饭。”
“稍等。”云烟撇撇嘴,从袖袋中掏出一道灵符。
芷瑜的魂体必然不敢出现在阳光下,这会儿肯定是躲在某个阴暗角落。
云烟也懒得去找,干脆用灵符去将其封了带回来。
至于她要找的褚绫公子,还是等下午或者晚上再来找,说不定其魂魄根本不在梨园。
嘿嘿,等回翊王府吃了午饭再睡个午觉,然后再慢慢出来找,不用着急。
回到马车上时,裹着芷瑜魂体的灵符也正好飞回来。
云烟暂时没管,率先将宫里打包来没吃完的东西吃了,垫垫肚子,稍微补充一点儿体力。
东西完全冷了,口感远远比不上热的时候。
小姑娘边吃边跟赶车的玄七说:“回了王府,能吃到苏老炖的药膳吗?”
玄七如实回答:“小王妃出宫时,王爷就先让人回去通传,苏老知晓你要回府,该是会先准备着的。”
“这就好。”云烟满意地点头。
……
京郊东面山上有座青云观,建在青山之巅,三面悬崖,仅有正面一条山道可以上山。
山道笔直险峻,想要上山,只能拽住山道两边那手臂粗的铁锁链,往上攀爬。
稍不小心,没抓稳或者踩空,便会摔下山去,粉身碎骨。
虽然已经临近正午,但山中依旧云遮雾罩,看不清青山全貌,只露出山巅那一小片道观屋顶。
这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道急匆匆上山,消瘦佝偻的身姿却十分灵活,抓住锁链飞速往上攀爬。
在半山腰上掉了一只鞋也没管,嘴里不停念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像是一串法咒。
青云观常年山门紧闭,观中道士几乎都外出云游,仅留有两三个耄耋老道在观中自给自足。
刚上山的老道轻车熟路地进了青云观,直奔最深处的一间静室。
表面看上去这就是一间普通的静室,正面挂着一幅道祖画像,前方设有案桌,供奉着香火与蔬果。
老道全然不管这些,一进屋就径自往案桌上的香炉拍去。
“咔啪!”随着一声轻响,道祖画像后面倏然出现了一道暗门,还不足一米宽,仅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老道二话不说就往暗门里钻,一路往下行,还没走到尽头,就开始火急火燎地哀嚎。
“师祖救命!救救我!反噬……反噬和天罚要、要落在弟子身上了啊!”
他公鸭嗓的声音在尽头一间密室里回荡。
说是密室,却更像一间起居室,用一架屏风将房间隔成里间与外间,墙边摆了一个装满各种典籍的书架。
外间放有桌椅,而里间被屏风挡住,看不清其中情况。
“师祖啊!您一定要救救弟子!若是反噬和天罚同时落下,弟子必然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老道在外间“噗通”一声跪得十分干脆,规规矩矩地朝里面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慌什么?你阳寿未尽,死不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若隐若现的威压,让老道的脑袋直接贴到地上。
“可是反噬已经逐渐落下,弟子已经有预感,天罚也即将落下!”
里面的人没有继续开口,很快传来用龟甲卜算的声音。
老道跪趴在地上,着急又害怕,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被称为师祖的人卜算了许久,接二连三地反复确认后,又不甘心地再次开始从头卜算,将龟甲摇的噼里啪啦响不停。
“咔嚓!”忽然,那龟甲似是承受不住摇晃的力道,从中间裂开断成两半。
“这怎么可能?!”苍老声音中满是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