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这真的是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能做出的事情?
大庆多少男儿,都没她这般的,敢想敢做。
“宁国县主真不愧她的封号,她是我北伐将士们的大救星啊!国师大人,你真是太高瞻远瞩了。”
威远将军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初叶家村里正一般,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徐长卿:“我事先也不知情。”
威远将军:……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县主来了之后,北伐将士们就像过年一样,有好的训练方法,能吃好的,现在连药材都送来了。”
“要是她是男儿之身,这北伐的不世之功,全落在她头上,我都没意见。”
“听县主说,她还让人去买了大批的牛羊。其他的不说,北地的牛羊,可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县主这朋友,我可要好好结识结识。”
“去取药材这事,就不劳国师大人了,我亲自带人去取。”
说着便笑得嘴都合不拢的出了营帐,点了两千精兵悍将出发。
叶果不意外威远将军会亲自前来,这可救命的药材。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居然在威远将军的队伍中,遇见了熟人。
于是便让陆侍卫跟威远将军打了个招呼,将人喊了过来。
叶玉树虽然有点儿背景,但是毕竟年纪小,一开始官阶也低。
他又是个性格执拗的,一直忙于训练,参战,升阶……今天来的这些人中,最低也是个百户。
宁国县主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还曾在台下远远的见过真人。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人,其实跟他是认识的,而且,缘份颇深。
“阿树,久违了。”
当叶果浅浅的冲他笑时,他简直瞳孔巨震。
“叶果?不……卑职见过宁国县主。”
见他震惊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叶果是真的笑了。
叶玉树,一个差点成为叶果未婚夫的男人。
此时他已经完全长开,高大威猛,一看就很有保护欲。叶玉树身上成长的痕迹太过明显,让叶果的心间,有些涩然。
两人都没想到,再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场景下。
叶玉树看着叶果手里抱着暖炉,脖子被厚厚的兔毛保护着,身后站着侍女护卫,跟他在叶家村见过的村姑,仿若天差地别。
“坐,你我之间不用这么生分。叶玄如今还在雍州府待着呢,怎么舍得你来这里?”
以她对叶玄的了解,虽然这个弟弟其实是别人家的,但是他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让他来这里冒险的。
虽说大庆年满十六就能应诏入伍,但是在叶果的眼中,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抗战时期,那些身后连名字都没有的娃娃军。
总有人在默默的负重前行。
“我自己要来的。”叶玉树坐得笔直,比以前沉稳了很多。
都是同族的,叶果叫人过来,自然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知道他如今已经是百户之后,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大庆的千户、百户,可都是凭着战场上,敌军的头颅升上去的。
她本来还想着尽量保他的命,现在一看,是她太小瞧人了。
“威远将军新练了一支骑兵,叫千里行,你想去吗?”
叶玉树,“我能去吗?听说那些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
选没选,叶果能不知道嘛。
闻言轻笑一声,为安他的心道,“你愿意的话,单独考校一番便是了。”
叶玉树点头如捣蒜一般,“我想去,愿意去。”
对于他的反应,叶果很满意,想了想又道,“最近战事不紧的话,你得空多来我这里几趟。我让陆侍卫,教你点看家本领。”
叶玉树哪里能不答应,连身道谢。
几天后他来了之后才知道,所谓的陆侍卫不过是叶果的借口,军营里那些与众不同的训练方法,都是出自她手。
叶果在北地这边逐渐开始适应,因为孙乾的到来,更是如虎添翼。
皇城这边,叶老二他们,却是一片水深火热。
无他,叶果离得太远,赏赐不到,成帝想要表现自己的皇恩浩荡,就赏赐给她的家人。
进皇城,那是要查验身份的。叶老二进城这事,除本家人,也没人在乎,但是成帝身边的大太监知道啊!
每次赏赐到了之后,十天半个月,都是打探消息的人,让人怎么安心备考?
然后,叶老二就被迫,一个月内,搬了三次家。
如今住的这地方,也是成帝赏赐的。一个五进的大宅子,跟皇宫只隔了两条街。
听本家的人说,这宅子的规格,跟宫里出嫁公主是一样的。
叶老二:……
这泼天的富贵,太烫手了。
自从搬进了陛下赐的宅子里后,叶家的门就没再开过。
叶老二他们几个,一心只读圣贤书。
叶老二不知道的是,阿力他们确实是在努力学习,叶成却想放弃科举。
在叶成看来,叶家不能所有人都去当官,总得要有人从商。
一个家族想要兴旺发达,就要各行各业都有自己人,才能成为能经风雨的世家大族。
他还想再去岭南,也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他最开心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如今这读书的时光,而是跟着小姑的时候。
以前他只想把地种好,收获更多的粮食。是小姑用行动告诉他,知识才是最强悍的武器。
如今他考上了秀才,按小姑的说法就是,学习能力很强。
这就够了。
下定决心之后,叶成便在学习之余,用更多的时间,看起了有关生意的杂书。
甚至,在确认自家二叔他们都进了考场之后,自己转身就背着考试袋走了出去。
宅子暂时回不了,皇城的那些客栈也是住满了学子的。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叶力一个人慢慢的,朝着城外的道观走去。
虽说这半年来,一直在读书,但是身上的功夫也没落下。一口气走上个十几里路,对他来说,这是稀疏平常的。
他没注意到,有两辆马车,时远时近的跟着他,已经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