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火和罡气同时被收敛起来,余宽和杨勇精神高度集中,不停的探查起对方的破绽。
内敛的能量在体内复杂的运转,一旦谁露出破绽等待的将是惊天一击。
凝重的气氛让躲在角落的赖董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刘璐捏紧的拳头里满是汗水。
虽然她的身体强度也达到了贯体级标准,可她并不会应用,不管是异变前还是异变后,打架从不用她动手,一句话就有无数人愿意帮她分忧。
之前被杨勇打昏震开的袁阿姨苏醒过来,揉了揉疼痛无比的脸,发出一声痛呼:“哎呦喂。”
这一声就像赛场上的发令枪,余宽和杨勇同时出手。
‘烟雾相·云蒸’
浓郁的烟雾状拙火以余宽为中心疾速飞射。
‘真形·从风之虎’
猛虎真形对着前方怒吼,口中压缩的罡气激荡起无边狂风。
双方目前都是半招,为了接下来的爆发做铺垫。
四周的杂物被风卷起,再被拙火凝聚的雾气消融,掠过之处一切都在消融。
风吹云散,就连天上的云都无法抗衡风的力量,更何况是地上的雾。
拙火形成的雾气不断向后飘散,余宽身上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喷涌。
对于两人来说这可能是大招的起手式,对于观战的人来说却是催命符。
杨镇之前就说过,看到高手交战都躲远点,别凑近了看热闹,那样是会死人的。
很显然赖董不明白这一点,刚刚还在幻想收服杨勇之后的美妙生活,就被飘散的雾气笼罩。
拙火雾气可不是他这个普通人受得了的,就连贯体级的刘璐都像被人泼了硫酸一般,消融掉大面积皮肉。
“爸爸不要死!”
这一声不是幺幺喊出来的,而是一直保护着赖董的刘璐。
看来她早就中了幺幺的奇术。
这句惊呼牵动了余宽的神经,转头看向墙角,一片雾气中赖董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一块黄金打造的腰带头在雾中反光。
“爸爸!!!”
余宽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完全不顾眼前的杨勇,转头冲向墙角。
气机牵扯下,杨勇条件反射的放出下半招。
‘风啸’
压缩到极点的罡气化作风束从猛虎口中喷射而出,带起一圈圈空气波纹。
杨勇拼命的想要收回这股力量,可惜除了让风束慢了一点之外,什么都做不到,这毕竟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击。
“完了!”
看着背对自己的余宽,杨勇知道一旦击中他就死定了,心中默默叹息。“希望镇儿不要怪我。”
“卧槽!!”
心中有些难过的杨勇发现伴随着一声怒骂,余宽竟然消失在他眼前,风束没有打中直射墙壁。
“轰!轰!轰!……”
大楼的墙体根本阻挡不了,被层层击碎,直到整个办公楼被击穿,残余的力量带着呼啸声飞向远处。
这一招震惊了所有人。
还没跑到杨镇所在地的李豆豆回头吃惊地望向办公楼,“真形!这是杨老师干的?看来你说的反器材狙击步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文星沉默半响才木木的说道:“这是炮吧!”
杨镇也跳到楼顶眺望远方,嘴里嘟囔着:“老头子这是跟谁打起来了?该死的许彪,害我错失这么有意思的对手。”
说完跳下楼,狠狠踹了地上的许彪一脚转头准备回到石头上坐着,想想不解气,回来又踹了许彪一脚。
至于杨勇会不会遇到危险,他是一点也不担心,余宽也在那里,现阶段不太可能有人一口气可以干掉他们两个。
杨镇哪里想得到这场面正是杨勇和余宽打架弄出来的。
残破的会议室内。
杨勇挥手驱赶开灰尘,仔细看向余宽消失的位置,这一看不禁乐了起来。
会议室的地板经过两人的战斗早就破碎不堪,刚刚的拙火雾气扩散更是消融掉一层。
余宽奔跑的动作直接让他脚下塌陷一大片,整个人现在还有点懵。
倒不是因为摔的,而是赖董死了,让他杀掉杨勇的念头不见了。
重新回到楼上,余宽木着脸,“杨叔,你走吧,你是镇哥的父亲,我不想拿你怎么样,但你杀了我父亲,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杨勇眨巴眨巴眼睛,这哪是哪?
“谁是你父亲?”
“赖董!”
杨勇更迷茫了,“你姓余,他姓赖,怎么可能?”
余宽不为所动,看着杨勇的双眼,认真地说道:“他就是我父亲。”
“好吧,那你告诉我他全名叫什么。”
“……”
余宽陷入宕机,他只知道赖董是他父亲,却不知道赖董全名,会有儿子不知道父亲的全名吗?
他是我父亲吗?他好像不是,不,他是,他不是,他是。
两种念头在心中剧烈交锋,幺幺的奇术十分诡异,不会影响人的认知和记忆。
余宽的理性逻辑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但心里面的感性认知告诉他,赖董的确和他有父子般的情感。
赖董死的时候,余宽对至亲死亡的悲痛是真的,这种感觉他曾感受过。
从余宽对自己动手时,杨勇就知道他受到了某种影响,现在看到余宽的状态知道对方在挣扎。
“余宽,你说过自己是个孤儿,幼小时家里遇到了泥石流,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
听到泥石流三个字,余宽瞳孔一缩,那是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他一直想忘却这段经历。
两股念头的交杂下,余宽整个身心陷入了回忆。
那是一个午后,连续很多天的暴雨终于有所小转,余宽家后门几十米就是一座陡峭的山坡。
这里老人都说‘阳大包,阴大洼。’意思是活人靠山住,死人挨洼地埋。
余宽一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知道这里祖祖辈辈都是这个习俗。
就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安家。
三四岁的小余宽淋着雨在家门口踩水坑玩,每当积水稍微清澈,在雨点的涟漪下能照出人的影子时,余宽就跳起来一脚踩下。
看着溅起的水花和浑浊的水坑高兴地直拍双手。
“好耶!好耶!”
低着头跳进一个淹没小腿的水坑,飞溅的积水淋了一脑袋,小余宽兴奋的狂喊。
“哎呀!你个死孩子,看把衣服弄成什么样了,老娘打断你的腿。”
一个农家女子抱着簸箕刚从里屋出来就看到了这场景。
随手把簸箕往凳子上一放,抄起旁边的木棍就追了出去。
小余宽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就往家外的小路跑,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动作娴熟无比。
“哎呦!”
没跑几步,小余宽一头撞在一个人影上。
“呦!鱼娃子,又挨丽婶揍了?”
小余宽抬头看向前方,一把扑了过去,“刚子哥!芳嫂子!还有大侄女!”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有些嫌弃这个称呼。
“茉莉,快叫堂叔。”
刚子哥摸摸女儿的脑袋。
茉莉不情愿的开口,小声无比地说道:“堂…”
“是说啥?我听不见。”小余宽把手放在耳朵边。
“堂…”
茉莉红着脸,感觉羞耻无比。
就在余宽还打算逗弄茉莉的时候,一只大手搭在他肩膀上。
“好了,鱼娃子,别闹了,赶紧回家,今天你刚子哥来咱们吃顿好的。”
小余宽顺着手掌往上看,只看到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他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