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并排走在街上，其中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盒子。
    盒子裸露在外，一张黑白的女生照片赫然贴在上面。
    “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招，骗了她的钱，还能再赚一笔。”袁母不住地赞扬着自己老公的聪敏机智。
    居然能想到将骨灰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明珠，一份准备交给另一户人家配阴亲。
    这下，给儿子准备的婚房就有了，虽然他现在还小，但提前准备着准没错。
    袁父被夸得嘴角上扬，满脸都是笑意，“明珠那孩子讲义气，要不是怕她付不起钱，耽误事，我要问她要二十万她也会答应。”
    “没事，这家人有钱，为了给儿子配阴亲，出三十万呐，我们女儿那么漂亮，一定能被选上。”
    “那可不，要不是那崔神婆说配一个女孩只能配一次阴亲，我非得给她多找几个。”
    “就是啊……”
    寂静的街道，光听着他们的对话就觉得毛骨悚然。
    两夫妻一直走到街道尽头，然后拐进了一个小巷，在小巷倒数第二户还隐隐亮着灯的平房前停下。
    敲了三下门，便有人出来请两人进去。
    进了屋，屋内昏暗，没有开灯，只凭着桌上点的蜡烛照明。
    崔神婆正盘腿坐在垫子上，看上去有些年纪，她穿着鲜艳的红色，闭着眼睛，手上做着奇怪的手势，开合的嘴不断地吟唱着晦涩的咒语。
    男方一家也坐在一旁等候，见袁父袁母到了，都起身打着招呼。
    袁母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交给男方母亲：“这是我女儿，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年轻着呢。”
    之所以强调年轻，也是因为男方特殊的要求，可挑剔着呢。
    袁月本来就长得好看，虽然照片上只是抓拍的，还有点模糊，但依旧难掩姿色。
    男方父母看了，连连说道：“你女儿可真漂亮，我儿子一定喜欢。”
    “是啊，就等崔神婆将他俩召上来相看相看。”
    “就是呢。”袁父捧着骨灰盒走到崔神婆面前，“我把我女儿带来了，还请……”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崔神婆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发白，视线并不聚焦，她拱了拱鼻子猛吸了口气，身体前倾，朝袁父捧着的骨灰盒靠近，又闻了几下。
    “这个盒子里不是全部的骨灰吧。”
    只靠闻，崔神婆就能轻易地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样。
    袁父心中咯噔一下，他也没想到这神婆还真挺神，这也能闻出来。
    “不是全部的骨灰？”男方父母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你这人怎么这样？骨灰也能缺斤少两？”
    “不，不是的。”袁母找补道，“挖出来就是这个样的，我们没动过的。”
    他们当然不能说自己拿另一半骨灰换了十万块钱吧。
    “没动过，怎么就不是全部了？”
    “我们真没有。”
    “好了。”崔神婆出声阻止他们的争执，“就算不是全部的骨灰，我也能将她召上来。”
    袁父袁母松了一口气，得意地看了眼男方父母：“听见了吧。”
    男方父母对视一眼，便没再说话。
    袁父把骨灰盒放在崔神婆面前的桌子上：“那您快开始吧。”
    “急什么急？我还没说完呢，虽然能召上来，但不确保是完整的。”
    “这怎么能行？我儿子怎么能找残缺的女人。”
    崔神婆凉凉地瞥了他们一眼，她无神的双眼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只是一瞧，仿佛就能将人凝结成冰。
    早听说这位崔神婆本事了得，就是脾气不太好，男方父母生怕她动了气，也只好住了嘴。
    听见没了声音，崔神婆继续说：“招上来相看是没什么问题，但如果要配婚，必须得要完整的骨灰。”
    闻言，袁父袁母面面相觑，这可怎么办？
    迟疑纠结了一会儿，袁父斩钉截铁地道：“你们放心，只要他俩相看成功，我一定把另一半骨灰给补上。”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女儿的骨灰，明珠拿上算什么道理。
    崔神婆满意地点头，对男方父母问道：“怎么样？”
    “行吧，快开始吧。”
    双方达成一致后，崔神婆就开始要做法了。
    这个过程，其他人不能旁观，只能去到前厅里等候。
    原本拥挤的小屋瞬间安静下来，崔神婆立即扒开眼睛将戴在里面的美瞳取出来。
    “哎哟，可憋死我了。”她低声抱怨道。
    接着从怀里取出一颗透明的水晶球，并将它放在了桌子中央，周围围了一圈蜡烛。
    橙色的火光跳跃在水晶球上，瞬间就被染红。
    崔神婆双手合十抵住额头，对着水晶球念道：“求求神仙再帮我一次，之后我一定好好供奉你，拜托拜托。”
    她念了许多次不重样的，大意就是让水晶球里的东西帮她促成这桩生意。
    终于，水晶球里有了回应，是一道空灵的女声：“你可知道私配阴亲是损阴德的？”
    崔神婆无所谓地反驳道：“哎哟，神仙大人，我这也是为了挣钱嘛，我挣到了钱，才能好好供奉你不是？至于损阴德，那都是死后的事了。”
    “呵。”崔神婆口中的神仙大人冷哼了一声，“行吧，我就帮你最后一次。”
    崔神婆听了，立马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多谢神仙大人，多谢神仙大人。”
    “别忘了我需要的东西。”
    “一定，一定，等找到了合适的身体，我一定献给神仙大人。”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水晶球内就发出耀眼的红光，洒满了整个屋子。
    也许是受这红光的影响，地上的两个靠在一起的骨灰盒正在不停地颤动，里面还不断传出模糊的对话声。
    看着从门缝中泄露出的光芒，屋外的四人都看呆了，这崔神婆果然厉害。
    只是突然，一切戛然而止，红光散去，归于平静。
    “嗯？怎么会这样？”崔神婆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失败了？”
    以前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可恶，有人在阻挠我。”神仙大人咬牙切齿道。
    崔神婆愣住了，究竟是谁会跟神仙大人做对。
    于此同时，屋外蓦地传来一阵吵闹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格外清晰。
    神仙大人幽幽地道：“她来了。”
    “谁？”崔神婆提起一颗心，要知道她根本就是个半吊子，要真遇到事，她可没有力气招架。
    “你记住，把她的身体给我抢过来。”
    “啊？”崔神婆还没反应过来，水晶球里就射出一道光线。
    她的眼睛里一道细碎的红光闪烁而过，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