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五个菜,两个汤,满满一桌。
自己吃饭,最多两个菜,今天为了招待他,才做五个菜。
男人动筷,慢悠悠嚼着,他把每一道菜都尝一遍,喝一小碗汤。
吃相优雅,普通的家常菜,被吃出五星级感觉。
秦松观察他表情,直到喝完汤,“怎么样,还合胃口不,”没说难吃,应该就是好吃。
男人放下筷子,擦嘴,凭心而论,这些菜连家里保姆都不吃,味道一般,没有惊艳。
但偏偏是出自医生之手,就是馒头也能吃出山珍海味。
“好吃,以后有机会希望还能吃上。”
秦松眨眼,不太相信,以他身份,熊掌、燕窝、鱼翅、海参这些难道还比不上自己这一桌?
“万总真会夸人,不过你吃的满足就好,我还担心你吃不惯。”总算是把人招待高兴了,心想着他什么时候走。
男人并不打算这么快走,呆在这里舒服。
“我来洗碗。”他挽起袖子,真要洗。
秦松赶紧按住他肩膀,无比认真说:“万总你请休息,我来洗,我家就这几个碗。”万总洗碗,不得把这几个碗给造没了。
男人很诚心想洗碗,但医生好像怕碗被摔碎,也罢,这种事他真做不来,以后给他买一台洗碗机。
秦松手麻溜,一会儿就收拾干净,回头就见万壑闻在盯着自己,他赶紧把屁股转过来 ,刚才他是不是盯着屁股看?
“万总,时候也不早,要不,我送你到楼下。”真不是他想赶人,实在是他在这里真太不方便,总感觉一双眼睛挂在身上,走一步跟一步,给他都整出同手同脚来了。
男人皱眉,显然不太愿意。
“天黑我在走。”
秦松看眼窗外,心想这天还不黑吗,都七点了。
“那你看会电视吧。”说着,拿起遥控器按开电视,正巧不巧的,跳出一台热恋青春剧,一男一女拥抱亲嘴。
秦松心口一跳,不知道怎么心虚起来,赶紧跳台。
而男人的眼睛,从电视转到他嘴唇上,回忆起昨晚那个吻。
软软的,冰冰的。
“咳,万总,要不我们下去走一走,消消食。”他感觉在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要窒息。
“好。”男人惜字如金,能回答一个字的绝不多说两个字,秦松觉得,不好沟通,但又没障碍。
秦松拿上钥匙,两人出门。
这个点,楼下散步的人多,两人一下楼,就被邻居们给围住了。
秦松后悔,应付他们是一件头疼的事,赶紧拉上人就走。他在前面走的快,后面男人默不作声,任由他拉着走。
手里的触感,滑滑的,软软的,和嘴唇一样,好像他身上,全都软软的。
万壑闻从来没有跟人这样近接触,但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软软的,香香的。
“万总,就送你到这吧。”就在男人想其他事时,秦松已经拉着他来到车旁。
“你要赶我走?”
他相当直白的问,秦松错愕一秒,赔笑道:“万总别误会,你刚才也看到,楼前那么多人,全都在等你,我看你也不喜欢被他们围,所以才想让你先走。”
我就是想赶你走,但我不能说。
男人微微皱眉,“你观察的真仔细,连我喜不喜欢都看出来。”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讽刺人的。
“算了,饭也吃了,下次再见。”虽然恋恋不舍,得他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万总慢走,万总再见。”看着他上车,开车,消失在小区门口,紧绷的肩膀都松下来。
终于是把这尊大佛送走,真太不容易,以后千万别领他上家里来吃饭,太有压迫感了。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晚上没吃饱。
秦松心情好了,绕着小区走两圈。当然,他只敢往人少的地方走,以免又被邻居们缠上。
这两天过的真累,回到家里就睡觉,真是一点也熬不了夜。
第二天,简单收拾一下,就坐上火车,回老家。
老家在禾市,一个小山村,两个小时火车,一个小时大巴,转公交车半小时。
秦松过年回家一次,到现在有半年多没回,要不是放假时间长,他也回不来。
禾市,嘉关镇,普光村。
村口一条很长的水泥路,直达村部。秦松记得,年初离开时,路还没修,想来是这几个月修的。
老话说过,村富先修路,秦松进到村子,很明显感觉这次村里不一样。
秦松家在村部中间,老爷子在村里说话有分量,也是个人物,而且医术好,村里大病小病都找他看,都认识秦老爷子,自然也认识小秦松。
“小松,你怎么咋这个时候回来啊?不上班吗。”一个大婶扛着锄头走来,惊讶问道。
秦松微笑,他跟村里大部份人都熟悉,“柳婶,你少干点,腰还没好呢。”柳婶年轻时摔了一跤,伤到腰,那时医疗水平不好,所以没来得及治,就落了病根。
一到天气转变,她腰就痛老命,经过秦老爷子治疗,好了很多。
柳婶一脸亲切,笑呵呵,“我这老腰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变天也不疼了,你这是回来看爷爷吗。”
“是啊,这几天放假,所以想回来看看爷爷。”
“啊哟,那可不巧,上午我看到老爷子提着药箱出门去了,到这会还没看到他回来呢。”
秦松皱眉,他回来之前没打电话,这还真不巧了,不过也没关系,他有家里钥匙,跟柳婶又聊了两句,他就往家方向走。
村里一般都是留守老人,小孩,年轻人少见。
几分钟后,他到家门前,门果然是关着,他拿出钥匙打开。
老式的四合院,门前是一条小溪,水清澈见底,旁边有棵百年老树,经常有老人,孩童在这里乘凉,嬉闹,聊天。
往后退一百年,这院子也是富甲一方。
秦家人丁稀少,这也是为什么秦家慢慢落寞的原因,到秦松这一代,只剩下他一个,偏偏还不喜欢女人,直接断了秦家最后一脉,放谁家身上都会阻止他,拼命也要给他塞一个女人传宗接代。
但老爷子心疼他,早产,自小没有父母,身体弱,大病小病不断,好不容易把人扯大,只要他活的快乐平安,老爷子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秦家的香火,只能说气数已尽,怪不得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