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慢慢适应就好
作者:惊颜   不妙!太子发现我造谣与他有染!最新章节     
    一如之前。
    那日去谢府,苏窈直白地问他,是不是对她有意,他也像此刻这般,坦坦荡荡又毫不隐瞒地回答她:是。
    分明只是一个字,分明他的语气听起来仿若只是在回答普通的问题,可却让苏窈久久回不过神。
    她怔怔地看向他,眸中映着他出众的俊脸,心脏似要脱离她的身体,怦怦跳动,一下比一下重,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听到了她不正常的心跳频率。
    恍惚之间,苏窈听见他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
    她轻轻眨眸,看到他眉宇间泛起些许的无奈。
    耳边,传来他轻缓的声音,随之那张好看的薄唇跟着一动,他道:“要吃糕点吗?”
    苏窈不知要怎么回应他特地来药堂“偶遇”自己的这一行为,从未有人这般对待过她,没有经验,以至于她的脸上露出几分茫然无措的神情。
    谢景昭对她无可奈何。
    她好奇心很重,他才如此干脆地回答她,偏偏她对这方面比他更要白纸一张,光是听到他的回答便整个人愣住了。
    该感到羞赧的人是他才对,她的反应却夸张过他。
    罢了,横竖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慢慢适应就好。
    谢景昭朝她伸手,向她讨要:“有手帕吗?”
    “哦……有。”苏窈下意识照着他的话,掏出手帕递给他。
    谢景昭接过,擦了擦指尖,目光轻轻扫一眼搁在他们中间的桌案。
    他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这桌案原先是放在哪里?”
    苏窈浑然不觉,依旧是乖乖答他,指了指靠右侧的内壁,道:“那儿。”
    以往虽然是冬苓秋络陪她坐在马车内,但实际上也是她坐在中间,冬苓秋络她们时而站着,时而坐下方旁侧的位置,并不会同她坐一起。
    而她又时常在马车内打盹歇息,那张桌案自是靠边摆放,不占多少地方。
    谢景昭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一眼,正好是他的右侧。
    他站起身,十分自然地把桌案放回它该待的地方,继而,再顺势坐在了她的身侧。
    马车本就不如他府上的马车宽敞,两人离得极近,稍稍一动,便能不小心碰到对方。
    苏窈的脑袋空白了一瞬,惊愕地眨了眨眼。
    她还没从他特地“偶遇”自己的这一事实中缓过劲来,他就离她这么近,她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只顾着脸红心跳,浑身不自在。
    苏窈有些受不住,小声道:“……有点窄。”
    闻言,谢景昭偏头看向她,将她通红的小脸尽收眼底,淡定地提议道:“是有点,要不换一辆大一点马车?”
    苏窈不是要换马车的意思,她也没舍得花银子换大马车,更何况,平时这辆马车够她用的了。
    “不换马车。”她憋了憋气,终于没忍住道:“谢公子,你可以稍微离我远一点吗?”
    谢景昭:“……”
    他沉默地望她,一言不发。
    苏窈被他盯得更加不自在了,垂首低眸,躲着他的视线,嗫嚅道:“你离我太近,我、我有点紧张。”
    看得出来,她并非只是“有点紧张”。
    谢景昭的目光扫一眼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耐心十足地问个清楚:“怎么才算近?”
    她仔细听着他的话,试图想要从他的语气中分辨出他是不是生气了,奈何听不出来,她没回答,反而是小声问他:“你生气了吗?”
    “没有。”谢景昭答得飞快,再问她:“这样的距离,让你不舒服吗?”
    苏窈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他们只是在探讨严肃的问题。
    她犹豫片刻,如实道:“就是紧张,我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还有点不能呼吸。”
    “我明白了。”
    听到他这么说,苏窈松口气,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要挪过去一些的打算。
    她纳闷地瞄他一眼。
    谢景昭坦然地接住她的偷瞄,甚至还能侧眸回看她,问:“怎么了?”
    苏窈不解地嘟哝道:“你不是明白了吗?怎么还坐得离我这般近?”
    他抬手往那张占了些许位置的桌案指去,道:“它在这,我退不开。”
    苏窈:“……”那分明是他搬过去的,怎能怪它呢?
    她想提醒他,张了张唇,却没能把话说出来。
    桌案无辜,搬来搬去,显得怪别扭的。
    谢景昭有所觉察身侧的人儿逐渐放松下来,他将桌案上的糕点端起,递到她的面前,问道:“不吃吗?”
    “吃一点吧。”苏窈见他要抬手喂自己,立刻制止道:“不用你喂,我自己来。”
    她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他若再喂她,她又得心跳怦怦、呼吸不畅了。
    谢景昭一顿,薄唇刚刚一动,正要说什么,再次被她制止:
    “不脏手,这糕粉一擦就掉。”苏窈说着,先下手为强,捏起一块糕点往自己的嘴里塞。
    想来他应是做不出什么让她紧张的行为了。
    苏窈暗暗窃喜,只待快些到苏府,她就能同谢公子道别了。
    她抬起手,准备再拿第二块糕点,忽地发现身侧的男人一直默不吭声地盯着那盘糕点。
    苏窈歪头看他,不解道:“你可以一起吃呀。”
    本来这些糕点也是他送给她的,他若是想吃,她定是不会拒绝。
    谢景昭似有迟疑,慢慢道:“是有点饿了。”
    她爽快地邀请:“那一起吃吧。”
    在她明亮的注视下,他却未曾动手,隔了会儿,委婉地拒绝:“不了,沾了手麻烦。”
    苏窈:“……”
    什么意思?
    好像是在暗示自己喂他?
    谢景昭对上她的目光,平静又贴心地道:“若你不想喂我,也没有关系,不用勉强你自己。”
    话已至此,苏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白眼狼,只晓得占尽他的便宜,却不愿为他做些什么,即便只是喂他吃糕点这一点小事。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小脸有着义无反顾的神情,问道:“谢公子,你想吃哪块糕点?”
    谢景昭不带犹豫,更怕她反悔,指了一下她刚吃过的那种糕点,道:“这块。”
    苏窈捏起他指着的那块糕点,递到他的面前,她的目光不知该落在哪里,索性低下头,没去看。
    他微微启唇,却没有急着吃下,而是先同她道:“谢谢。”
    “……不客气。”她举了一会儿,也没见手中的糕点被人吃掉,纳闷地抬眸。
    仿佛是刻意掐准时间,谢景昭慢条斯理地张开双唇,就着她的手,咬下那块糕点。
    苏窈眼睁睁看着他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才算完全被他吃下。
    明明他的唇瓣很小心地没有碰到她的手指,她却坐如针毡,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雪白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一片。
    她羞红着脸,将手收回,呼吸有些急促,问他:“你、你是故意的吗?”
    谢景昭看向红彤彤的少女,慢声反问:“故意什么?”
    他知道她在问什么,她也知道他在故意什么。
    两人互相看向对方,本就微妙的氛围在刹那间燃至顶点。
    苏窈的脸蛋红得像一颗可口的小番茄。
    她难以抵挡,率先败阵,羞得低下了头,说出口的话似蚊蝇细小:“你不要看着我。”
    轻软的语调中带着几分乞求,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是他对她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谢景昭稍稍停顿,将她羞怯的模样仔细看清,再转开视线,答应她:“好,不看你了。”
    苏窈忸怩地偷瞄他一眼,果真见到他没有再盯着自己瞧了。
    她放松了些许,目光触及那盘糕点,是一口也吃不下了,也喂不了他。
    她又道:“我不喂你了,你自己吃吧。”
    耳边传来他平缓的声音:“好,不吃了。”
    听到他这般回答,苏窈才算彻底的放松下来,总归不用紧张着要喂他吃糕点的事了。
    好在没隔多久,苏府到了,马车停稳。
    马车外,冬苓恭敬道:“主子,到了。”
    苏窈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身后的男人唤住她:
    “等等。”
    谢景昭在她疑惑的目光下,对她道:“你的手沾了些糕粉。”
    他看向她,眼眸微抬起,道:“手给我。”
    苏窈想快点下马车,思忖片刻,将那只沾了糕粉的手伸向他。
    手腕被他握住,力度不大,紧接着,他拿起她的那条手帕,轻轻帮她擦去指尖的糕粉。
    待擦得干干净净了,谢景昭才松开她的手腕,道:“好了。”
    “谢谢。”苏窈收回手,手腕被衣袖盖住,却完全抹灭不去他掌心的温度。
    她匆匆往前走,掀起帷幕。
    冬苓秋络二人见她出来,立即迎上,护着她走下马车。
    双脚刚刚落地站稳,身后的帷幕再次被人掀起,发出细微的响动。
    不多时,谢景昭站在她的身侧,垂眸同她道:“进去吧,早些歇息。”
    苏窈正要问那他怎么办,便听见一道马车声从不远处传来,等那辆马车靠近些,她认出来那是谢公子的马车。
    把原来的话吞了回去,苏窈改口道:“谢公子路上小心。”
    “嗯。”谢景昭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进了苏府。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内。
    青羽发现自己真的没能摸清他家殿下的心思,现下也摸不清,他小心翼翼询问:“公子,还要绕路回府吗?”
    他觉得,绕路不绕路已经没什么差了,他家殿下显然越来越“放肆”。
    过了一会儿,青羽听到他家殿下仅仅回他一个字:“绕。”
    青羽应道:“是,公子。”
    好吧,或许是殿下看来,绕一圈路再回到近在眼前的太子府,是有差别的。
    青羽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往前行驶。
    与此同时。
    苏窈回到厢房,脑海里不自禁地回想着同谢公子在马车里的一幕幕。
    她的脸颊慢慢发烫,内心无法平静,思绪更是乱成一团。
    冬苓瞧见自家主子一进门就把一个锦囊放在桌案上,又迟迟不去碰,她道:“主子,这锦囊是要装什么?奴婢帮您吧。”
    苏窈轻轻摇了摇脑袋,拒绝道:“不,不用,我自己来。”
    “是,主子。”冬苓多瞧了那个锦囊几眼,看着做工精细得很,上面只绣了一朵花。
    她站得远些,看不仔细,好奇地问道:“主子,这锦囊上面,可是绣了一朵花?这是什么花呀?”
    苏窈回过神来,她方才并未注意到锦囊上绣了什么,此刻听到冬苓提起,她也好奇。
    将桌案上的锦囊拿起,苏窈垂眸仔细瞧,感觉十分的熟悉,似乎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花。
    她想不起来,转头问冬苓:“冬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
    “奴婢瞧瞧。”冬苓并未上手去碰,只凑近一些认真瞧,少顷,她不是很确定,道:“主子,似乎是鸢尾花。”
    她记得,太子殿下的生母良妃娘娘,最是爱鸢尾花了,听闻咸尚宫日日都有新鲜的鸢尾花。
    “鸢尾花?”苏窈轻轻地眨了眨眼,猛然想起之前的一段记忆。
    她在苏家村里谎称是太子殿下的妾室,怕村民不信,自己还辛辛苦苦瞎写了好几封“家书”,后来,识字的苏淮文非要看“家书”,她无奈之下,让当初还是病患的谢公子帮她写。
    那时候,谢公子帮她落款,便是一朵鸢尾花。
    她不知是该害羞这朵意味不明的鸢尾花,还是该因为自己曾在谢公子面前露出愚蠢的一面而感到窘愤。
    一时之间,苏窈几乎全身都红透了,仿佛连头顶都被烧得冒烟。
    幸而,幸而当初自己并未提及,她的那封“家书”其实署名是太子殿下,否则若是事出东窗,太子殿下想要怪罪她造谣,还会连累到无辜的谢公子。
    冬苓见自家主子陷入思绪中,她无意打断,但时辰已晚,便小声道:“主子,奴婢去备水。”
    话落,冬苓轻手轻脚,正要踏出厢房,蓦然听到自家主子唤住了她:
    “冬苓——”
    苏窈似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僵住。
    冬苓连忙停住脚步,疑惑地望向她。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主子的吩咐,冬苓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做?”
    苏窈回头看着她,眸光闪烁不定,她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发了抖,颤声道:“冬苓,你可知,太子殿下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