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朱元璋倒是看个新鲜,朱雄英早已预料到有这情形了,显得有些荣辱不惊。
中午时分,两人便回了个宫,朱元璋还在和马秀英讨论着这特卖会。
第二日,朱雄英突发奇想,叫着坤宁宫的小太监们弄了几大锅绿豆汤,抬到了钟楼下卖,两大钱一杯,小太监们差点累断胳膊,一天时间挣了五两银子。
第三日,便有人开始效仿,茶水摊点摆了出来,朱雄英便没再去弄了。
整整七日时间,特卖会终于结束,七日时间不是那些官宦家庭购买的极限,而是那通关文牒最长只能在这京师待七日。
常有钱用了整整两日时间才将账目给整理了出来,然后就疯了,拿着账本,一路小跑,到了西华门外,抱着守城将士,哈哈大笑。
“你是何人?可知在皇城闹事要被押入大牢?”守城将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头雾水,但见对方衣衫整洁,手中紧握着账本,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便也未过分苛责。
常有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整了整衣襟,恭敬地回答道:“大人莫怪,小人乃京师裕民坊成衣铺东家常有钱,此番特来禀报特卖会之盛况。
这七日来,商贾云集,顾客如潮,销量远超预期,小人一时激动,这才失态了。”
守城将士闻言,也露出了几分好奇之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常有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此次特卖会,不仅带动了京城内外商贸的繁荣,更让国库商税大增。”
“小人粗略估算,单是七日内的商税收入,便已抵得上往常数月之和。”
“而裕民坊的营业额更是翻了几番,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上与太孙殿下的英明决策,还请大人和太孙殿下通报一声就说常有钱觐见。”
守城将士闻言,也是面露喜色,重重的拍了拍常有钱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在这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常有钱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这将士跑远,自己则是靠在了这城门边上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那守城小将士才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常掌柜的,太子殿下有请。”
午后的京师已经有了几分闷热,常有钱也没听清,从袖袋里摸出两粒散银子,递给了将士后,便跟着入了宫。
直到到了奉天殿,龙椅上坐着朱元璋,一旁朱标正在处理着折子,常有钱这才反应过来,大跨两步,入殿后一下跪了下来。
“草民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常有钱起身,淡淡开口道:“听闻你这账本子弄出来了?来和咱说说,这几日卖了多少钱?”
常有钱慌忙的从身后包袱里取出了账册子,递给了朱元璋,有些激动道:“陛下,这几日咱们一共挣了二十余万两银子,按商税七成算,上税就得上十八万两!”
“而且还没算那些小摊贩卖吃食挣的钱,全是报名的铺子统计上来的!”
“你说多少?”朱元璋揉了揉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有钱,“二十万两?!你们这几十个铺子,七日时间挣了二十万两?”
常有钱面色一变,连忙跪下磕头:“陛下,草民也不敢糊弄您啊,前三日,裕民坊的库房都被掏干净了,后面没得东西卖了,一个个的把镇店之宝全给拉出来卖了,这才营收了这么些银子。”
朱元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看向朱标,父子俩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朱标轻咳一声,温声道:“常掌柜,你且起身说话,这账目清晰,自是信得过你。”
“只是,这等盛况,确是出乎预料,你且细细道来,这二十万两是如何得来的?”
常有钱起身,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恭敬地答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此番特卖会,不仅吸引了京中权贵,更因太孙殿下的奇思妙想,引来了无数百姓围观。”
“裕民坊内,各商铺最开始的时候如同太孙殿下所说,拿的全是些卖不掉的货,竞相降价促销,谁知仅半日时间,就售卖一空。”
“后来没法子了,只能将那些正常货品拿出来卖,裕民坊掌柜们都没趁机加价,按照平日价格售卖,加之太孙殿下提出的贵宾卡制度,更是激发了顾客的购买欲。”
“就这般,也只撑了两日时间,就全部卖完了。”
“此外,那些小摊贩的加入,也使得整个会场热闹非凡,人流如织,手中有点闲钱的百姓纷纷出门购买。”
“尤其是最后两日,许多商贾见库存告急,索性将平日里舍不得出售的珍品也拿了出来。”
“一时间,裕民坊内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引得众人争相抢购,甚至为了买某样东西,一度竞价到了天价。”
“事后草民估算,这其中至少有八成乃至九成的收入是来自这些高价位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转头望向朱标,两人的眼神中全是不解。
“陛下,太子殿下,还有一事不得不提。”常有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特卖会期间,许多外地的商人都想着分一杯羹,都在打听情况,不过裕民坊的掌柜的嘴都严实,没透露小殿下的身份。”
“哦?”朱元璋眉头微挑,显然颇感兴趣,“你且详细说说。”
“是,陛下。”常有钱恭敬地应道,“在特卖会期间,不少行商都想和我们裕民坊的合作,不过没有小殿下的点头,谁也不敢发话。”
“后来那些行商就说,他们走南闯北,什么稀奇玩意都能弄回来,我们也颇为动心,只是前些时日太过于忙碌,没时间想这些,这不今日刚弄出来账目,草民就前来寻小殿下了。”
朱元璋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李文忠道:“去把雄英叫过来吧。”
朱标缓了口气,掐着指头算了算,震惊道:“一个这活动就弄了二十万两银子,若是全天下都这么弄,一年商税不得万万两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