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路清摇头，“裤子厚，破了一点点皮。”
路清穿的大裤脚。
莫东二话不问，直接把路清裤脚束得高高的。
两个人经过，路清低头想钻洞。
还好，只流了一点血。
但伤口周围已经变紫了。
路清还是感到了疼痛。
莫东仔细看了看，把背上的包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消毒水。
路清：“……？”
真是装备齐全，要什么有什么。
莫东打开瓶盖，小心翼翼给路清涂抹着伤口。
路清其实没那么娇气。
这点伤，根本不算伤。
她完全可以直接爬起来就走的。
不过莫东好像不这样认为，又是消毒又是贴创可贴，恨不得送去医院才安全。
路清看着他头顶浓密的头发，认真又有点忙的样子。
手伸了伸差点就摸了他的头。
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好了。”他轻轻放下路清的裤脚，又抬眼看她，“下山吧。”
路清没这个打算。
“下山？为什么？”
莫东起身，立在她面前，“还能走？”
路清点头，稳着那点痛，起身矫健跳了跳，“看看，跳都能跳，怎么还不能走？”
“回去吧，我认输。”
莫东很犟。
他根本不听路清的。
但路清没想过要放弃。
她也没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只是因为刚刚摔倒的膝盖骨还真不是她想的那么轻松，走路一瘸一拐。
莫东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也没往前走。
路清回头：“走啊。”
“你真那么想赢？”他眼底透着不解。
路清仰头，“嗯。”
莫东缓缓朝她走过去，把包递给她。
路清不知道几个意思。
但还是乖乖拿着。
“你背，不重，里面只有几瓶水。”
路清第一猜测，便是他可能是在吓吓她，说要上去，就让她上去之类的话。
因为他觉得自己太任性。
所以路清还是照他说的，把背往背上背。
刚把包背上，就见莫东在她面前蹲下，背朝向她。
路清一愣。
有点吃惊，“干……干嘛？”
“上来。”他连头也没扭，一动不动蹲在路清面前。
路清退了退，“我又不是不能走路，怎么还背上了？”
“你不是想赢我么？你这样，怎么能爬到山顶？”
“我真能自己上去。”
他终于侧头，余光瞄向她，“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下山，二是我背着你上山。”
路清考虑再三。
脚确实还隐隐作痛。
不仅膝盖，还有小腿。
可能刚刚摔倒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小石头。
如果完全一点不痛，可能还要一点点时间恢复。
山虽然不算太高，但路远。
她自己其实有那个信心能爬上去，但莫东这架势，恐怕不会让自己走路。
如果要他背的话，那要被别人笑掉大牙了。
“那下山……”
“行，上来。”
“下山也要你背？”
莫东一点儿也不含糊，“你可以不用我背，如果你想让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话。”
路清还不知道莫东有这一面。
完全就是无赖。
见周围没人，她又向前走了一步，“那先说好，十分钟后，就放我下来。”
莫东不太明了的“嗯”了一声。
路清都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真的趴在他背上。
莫东起身很稳。
路清脑袋都快隐到他腰里了。
真是丢人。
“如果你躬着背，头一直低着，我们两个可能都会被摔倒。”
路清终于抬了一点头。
竟然惊讶发现，莫东是在往山上走。
“方向是不是反了？”
“你不想赢么？那就让你赢。”
“我是想赢，但也没说你背我上去赢。”
莫东的肩很宽。
路清靠在他肩上，也没再反对。
走就走吧，看看瑶城的风景也好。
一路上，路清在他背上上上下下，好像也习惯了。
至少，在路人经过时，她不会感到丢脸了。
莫东的身体像铁打似的。
路清九十多斤，他每次都不带喘气的。
还剩八九公里的路，保守估计，路清在他背上的时间是一半。
快到山顶时，两人在路边休息，路清递给莫东一瓶水。
“莫东。”
她叫正在喝水的莫东。
莫东水停在嘴边，保持着仰头灌水的姿势，静静听她说话。
路清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
说她对莫东没有感情，是假的。
“没什么。”她低头，“就是想说……”
还没说完，莫东就放低了瓶子，两步走向她，封住她的唇。
这里没什么人。
本来这山就有些偏，又接近山顶，人更是少之又少。
路清先是一惊，但他刚刚才喝过水的唇又软又水，让她无法拒绝。
刚刚投入，他却突的分开，“想说感谢我？”
路清脸红得要命。
她转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又往前走，顾左右而言他，“我得去看看瑶城的全貌了……”
莫东又喝了口水。
透过瓶身，目光不经意在她身上游荡，而后慢慢跟她走过去。
山顶上有一个观望台和一个亭子。
路清站在观望台，面前的，果然是整个瑶城的样子。
瑶城不大，高楼也不多。
但就是那密密麻麻的小楼，才显得这座城市更有生活的气息。
莫东则站在她旁边，没有任何表情。
但路清侧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他的眸。
风有点大。
把路清的头发吹到了脸上。
她拨了拨头发，就见莫东张了口，“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路清笑出了声。
“我上来可不是为了赢，只是为了上来看瑶城的。”
“你不是很想赢么？你不是总觉得我太强势？”
他说得还真对。
看来他并不是不了解她。
路清不愿在他面前承认，故作不在意，“我就这么一回想赢，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路清看着脚下这一片密密麻麻的建筑。
低头从兜里拿出手机，“我差点忘了，钱还没转给你。”
他伸手挡住手机屏幕。
“既然你不介意我强势，那我再强势一回。”
路清头发又打在脸上，她半眯着眼看着莫东。
听他这话，不会又要来吻她吧？
她余光感受到四周，好在这山顶只有他们两人。
但她猜错了。
莫东眼底起了丝丝波澜，“既然你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向我借这钱，那公平起见，还钱的时间，应该由我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