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沉默了。
向云的负责，只是单纯的负责。
这种负责，原莫莉来说，除了伤害，没有其他。
所以莫莉不可能答应，而莫东这么热烈的反对，也属正常。
莫莉进茶饮店的时候，见向云坐在一张桌前，有点呆。
她对向云的印象，从来没有像他现在这样过。
仿佛已经换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向云。
莫莉也没想到，就那一次，让向云陷入了这种状态。
她很好奇，到底他内心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心硬的女人。
哪怕他对她说，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自己，莫莉也会心动。
但他没有，只是硬气的说，除了想对她负责以外，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这是渣男的另一种表现。
莫莉呼了口气，在向云的注视中，朝他走了过去。
“给你点了一杯柠檬水。”
向云笃定她会来，早就给她点好了。
莫莉坐下，没动那杯茶。
她对喝的不挑，只是单纯的不想接受向云的安排。
凭什么？
她才是吃亏的一方。
可现在，她倒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了他了。
咋地，是她那晚强迫她的？
“我不喜欢柠檬的味道，你要是诚心请我喝茶，至少得问问我，不是吗？”
“问不了。”向云抬头，眼里还有血丝，“就算我问了，你喜欢，也得说不喜欢吧？”
“那你连问都不问，合适么？”
“你不试，又怎么知道不合适？”
莫莉嘲讽，“你不尊重别人，反问别人合不合适，你这问题不觉得奇怪么？你想让我喝这茶，那就得拿出点你的诚意。”
“你想要什么诚意？”
莫莉叫服务员给了一杯水。
“什么诚意还需要我说？”莫莉不耐烦，“说吧，这次来，又要说负什么责？如果要说这样的话，我不会听。”
莫莉又喝了一口水，“向云，我过来和你谈，不是听你说什么，而是来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不可能让你负责，也不用你负责，大家都把那次忘了吧，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你这样让我们心里都有负担，我觉得人活得不应该这样，总得让自己活得舒服一点……”
向云抢过她的话，“我上次说话是难听了点，后来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得当面向你道歉。”
他语气突然软下来。
莫莉听得别扭。
但也没打扰他的思绪。
“我这次来，除了道歉以外，还想再问问你的意见。”
莫莉疑惑。
“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多，所以没什么感情是很正常的……”
莫莉一听他说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所以没有感情，你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没有感情你也要对我负责，这本身就是对我们两个的不负责！”
莫莉气得声音都变了。
“向云，说白了，你才是对自己和别人感情不负责的男人，你根本没有资格……”
“我这次不是说我负责任的话。”他顿了顿，似酝酿了很久，“我是想说，我们要不要试试，试试看到底能不能磨合，试试看，能不能产生感情。”
莫莉怎么也没想到他说这话。
他不是那么硬的男人么。
每次说着负责任的话，又说着对她没感情的语言。
莫莉心颤了一下。
向云又说，“当然，我也是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勉强，只是我想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莫莉看不太懂他。
开窍了？还是只是一个陷阱？
一旦莫莉答应了，合不合适也是他说了算。
最后的结果是，莫莉越陷越深，而向云心理得到安慰，又能全身而退。
莫莉才不会那么傻。
她开口想拒绝时，向云又说，“你可以定个期限，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或半年者一年，我都能接受，到最后，你觉得合适，那我们就合适，你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分开，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莫莉要说出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向云这方案，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少一切她说了算。
到时她定一个月的时间，摆脱了他，也就完成了任务。
往后再也不用躲他，莫东也不会再威胁她出国。
但她也不可能马上回答。
她还得仔仔细细斟酌，琢磨他的话到底还有没有漏洞。
“没关系，我给你考虑的时间。”向云看出她的犹豫，“我在海市会待上几天，等你考虑好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莫莉起身，一直未说话。
走时，才端了桌上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明天我会答复你。”莫莉长舒了气，“向云，你最好不要对我挖坑，一旦我发现了，别说我，就是我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莫莉眼底起霜，“你不是调查过我哥么？他能有今天，心是不可能软的，想弄你，也是分分钟的事。”
莫莉转身要走，想了想，又把向云替她点的柠檬水带走。
向云面部没什么表情。
只是在莫莉走后，脸上的肌肉才开始松动。
莫莉回到西餐厅时，正碰上莫东结账。
“我说了我请。”
莫东顺手把付款单给她，“把钱转我。”
又斜眼问，“谈得如何？”
“给我点时间，会处理好的。”
“他说什么了？”
莫莉没说实话，“也没多说，就是吵起来，反正我自会处理。”
“多久？”
莫莉放宽了时间，“两个月，我会搞定他。”
莫东皮笑肉不笑。
“两个月如果不行呢？”
“我听你的，出国待一段时间。”莫莉胜券在握，“哥，你相信我，一个男人还难不倒我。”
莫莉说着就要分头走。
她瞄了一眼还在茶饮店，怕露出什么破绽，赶紧开溜。
莫东也朝茶饮店看了一眼。
伸手拉着路清去停车区。
找了个代驾，路清和莫东都坐在后座。
虽然刚刚路清在餐厅向莫东解释了一番，但莫东依然肉眼可见的闷闷不乐。
路清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谈。
找什么话题，都不会说过他莫东的。
两人就在后座沉默着。
直到回了酒店，路清才在开门的那一刻问他，没话找话，“今天……你还是在这住么？”
莫东在她身后。
路清只感到一股刺骨的寒，直逼她后脑勺，“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