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芽活动活动手腕,袖子里拿出两把短刃。若仔细看去竟然不是开刃的刀,而是两把杵一样的短棍,前头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莲花形尖刺。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位段小阎王要认真了。
段星芽今年二十岁,修为来到了练气五阶,算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而且单单有修为还在其次,她若是用出两把伏魔杵更是能越阶战胜一些练气六阶的对手。
时逢燕不知道这位为何有如此怒气,似乎跟自己要以命相搏,不像是要收下当狗的架势;但是她又不愿意揭发自己,又不是与自己有打生打死的仇。
莫非她只是想跟自己打一架?
时逢燕摇摇头,看着对方一正一反持着伏魔杵,摆好架势,自己也从李承明那里借来把剑。宝剑出鞘,寒芒乍泄。
段星芽嘴角勾起一抹笑,左手先动,时逢燕急忙出剑来挡却感受到右侧的一股劲风,段星芽右手反持,直接用尖刺刺来。
时逢燕把剑一横,被段星芽的左杵敲得手腕一麻,接着右杵结结实实地扎在剑身上,剑刃几乎要脱手而出。
时逢燕看到段星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猜测到这大概是她蓄力已久的一击,本想着让自己缴械投降,却不想被自己挡下来。段星芽也吃了一惊,自己这一击被挡下还在其次,主要是当年见时逢燕时他才是一个锻体,这才两年就已经可以接下自己的攻击。
难道不是他?
不可能,这人的面容虽然多了几分风霜,但是那天起就让自己铭刻在心的脸,自己曾经无数次对着假想的他出招,绝对不会看走眼。
段星芽咬牙切齿,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中挤出两个字:“再来!”
时逢燕手一转,把两把杵挣开,揉揉酸麻的手腕。
段星芽现在满心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揍这人一顿。不管他是不是时逢燕,自己积攒了两年的怨气都要发泄出来。
段星芽把两把杵当做鼓槌,一前一后落在时逢燕手中剑上,两下便逼得时逢燕换手持剑,右手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是《阵前三鼓》,段国师去紫阳城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武功。”
用杵的本来就不在多数,这杵类武功更是稀少,所以段星芽索性把杵当做短棍用,故而这几下都是棍法。出招也与棍法大开大合的打法相同。
时逢燕连忙后撤一步,运功平气。段星芽刚才势大力沉的两击也消耗了她大半体力 ,没想到眼前这家伙这么强,若是一般的同阶修士定然是一击破防第二击非死即残,可是眼前的人只是暂时废了一只手。
段星芽“啧”了一声,调动起真气要朝时逢燕打去,可是随着两支杵滞留在空中,她发现一张蛛网死死黏住了自己的兵器。
时逢燕眼中蜘蛛网一样的纹路慢慢消下去,走到段星芽面前,隔着蛛网对视着。突然手上长剑挥出,段星芽急忙弃了杵飞身跳开。时逢燕把剑抛还给李承明,飞速前行到段星芽面前五步处,又立刻向后蹬了一下,段星芽的一抓落空,反被时逢燕抓住手腕。
段星芽另一只手握拳去打时逢燕,腿上也不闲着,一只脚踢向时逢燕膝盖。时逢燕用力起跳,从段星芽头顶飞跃过去,趁机抓住她另一只手,躲过她一踢。来到段星芽身后时,时逢燕趁她刚收回脚,腿勾住她的脚,用力一拉,段星芽便倒在了台上。
“段小姐,承让。”时逢燕朝段星芽行礼。
段星芽在地上爬起来,不顾周围人惊讶的呼声和嘈杂的讨论声,死死盯着时逢燕。
“段小姐怎么了?”时逢燕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表面微笑着实际上心里早就乱成一团。
“你很强。”段星芽声音有些沙哑。接着她瞥过台下所有人,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散修也有散修的好处,你的战斗本领算是一流,我们日后可以多多交流。”
台下一片哗然。
这不仅仅是说国师的独女与燕二交流,还是国师府与将军府的交流。
虽然在段星芽看来其实是大恒国师府与大安时王府的交流。
“承明将军,我借一下你的好供奉,去院落深处学习一下武艺。”
李承明还没从方才的喜悦中回神,被自己倾慕的女孩出言请求自然是要答应的。段星芽带着时逢燕走后,一群人纷纷来的李承明跟前贺喜,更有李承明的死党,知晓李承明心悦于段星芽,说了好几个百年好合,李承明笑的合不拢嘴,还谦虚说八字没一撇。
段星芽那里确实是八字没一撇,只是李承明已经梦着把八字补齐了。
“你犯了什么事?”段星芽语气平淡,不容置疑。时逢燕方才的反应和出招都迅速狠辣,肯定是厮杀中磨炼的。而时逢燕之前可谓家里的宝贝,身为将军府的孩子甚至连战场都没上过,所以这几年不见,时逢燕肯定出了什么事。
不然呢,总不能是时王府出事了吧?
时逢燕叹息一声,装作无辜,刚要出声就被段星芽弹了个脑瓜崩。
“还要狡辩的话,我给你说几个词吧。”段星芽似乎看出时逢燕的想法,根本不想跟他推来推去打太极,直接说出自己与他的孽缘。“紫阳城,拍卖会,五把剑!”
时逢燕一惊,自己那一套名器确实是在紫阳城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那时候时王府大破大恒,得了不少银钱的赏赐,去了一趟紫阳城就花了个干净,自己那一套剑更是花了总价的八成。
“时逢燕,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那日你加价那么狠,害得我没拍到,要不是我眼尖看见了你举牌子,估计这辈子不知道是谁拍走的那套剑。”
“所以呢?段小姐要把一次失败发泄到我身上吗?”时逢燕没有应话,而是避重就轻,不谈自己身份。
“我问你,你为什么来大恒,为了做奸细还是不得不逃来的?”
“不是奸细。”时逢燕回答。
段星芽知道这就是变相承认了时逢燕不得不逃离大安。她也没有多问,只当是这家伙年轻气盛干了些过分的事。
时逢燕也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与五绝山有关。
“五绝山……”段星芽沉思,眼睛猛然一亮。“你要听听我的建议吗?”
“请讲。”
“今年春分,会有正道宗门招人,虽然名额有限,但是你好好表现一定可以。”
“借助宗门的力量,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对大恒并不熟悉,这一代的天骄中,有哪些值得注意的人吗?”
“其实李承明那家伙就算是大恒年轻一辈的一流水准了。我的话,能赢我的不过一手之数,你算其中之一。”
“这么说我的实力很强了?”
“你的真气格外浓厚,我感受的出来你的力量要胜过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你给我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时逢燕没有说出神识、星辰气和树海的事情,只是说自己曾经杀死过难以战胜的敌人,随着战斗人的气质会变。
李承明那边则是与宾客交谈,心底已经有了一份思量。
李承悦要去五绝山就让她去,因为那个姓秦的小子已经被自己派人去杀了,而那些人也没有再找过李承明,大概是拿钱逍遥去了。
至于五绝山,自己先许诺帮她找情郎,让李承悦在那里打探消息,找到大安与五绝山勾结的证据后,自己岂不是一呼百应。
至于燕二,让他回去大安国探查,双管齐下。
若是死了……那就死了吧!
而此时,李承明在归县时就往往十宗联盟写的举报信也送到了紫阳城。
大安与大恒、正道与魔道的争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