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逢燕忘了自己是怎么被放回来的了,只记得陈岁安最后揽着自己的手臂很白,在自己眼前晃悠。
“燕子,有人来找你了。”
“谁?江师兄还是陈师兄?”
“都不是,是个长得漂亮可爱的姑娘。”陈岁安这话带着醋意,一根手指点在时逢燕额头。“又去哪里招惹的?”
时逢燕怀着疑惑出门,正好撞进了段星芽的眼中。
“哟,舍得出来见我了?”
“段……”时逢燕压低声音,不想让别人听到段星芽的名字,他保不准有没有人认得这位小祖宗。
“我怎么来了是吧?我要不来你可就要溺死在这温柔乡里面了。”
“段姑娘还请里面说话。”陈岁安轻轻笑道,依旧是礼貌又疏离。
“哇,早就听说陈家富甲天下,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段姑娘谬赞,陈家只是一时得势,谁知道往后如何?”
“不知这位姐姐是什么意思?”段星芽以为陈岁安在阴阳自己,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但是面上又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副关心的模样。
“山雨欲来风满楼,陈家如何在大安站住脚跟,还得看别人眼色。”
“是皇帝?”
“不止,段姑娘应该听燕子说过的。”
“五绝山啊。对了,这次你这家伙说来搬救兵,救兵呢?”段星芽拍拍时逢燕的肩膀,似笑非笑。
“请到了,但是不多。”时逢燕有些发怵,毕竟金沙门的宗主在自己看来确实是活在传说中的人,所以也没有说这事,只是说了江家兄妹和陈关夫妇的事。
“算你合格吧,辛苦了!”段星芽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夸了夸时逢燕后话锋一转。
“你的小媳妇呢?见到没?”
“孟瓷?咳咳……”时逢燕想起那夜和孟瓷跨过了底线,脸上有些发烧。
“见到没啊?我还得去找她要个名分呢!”段星芽半开玩笑。
“见到了。但是她现在在医馆呢。”
“那你还不去看她!”
“进不去啊,我现在就是个黑户。”
“唉,真笨死了,不会伪装一下吗?”
“他现在已经是金沙门的三弟子秦川了,但是这个身份不能一直用,御史家和国丈府也不算太疏远,万一露馅了就坏了。”
陈岁安在一旁解围。
“我可以帮忙啊!”段星芽眨眨眼睛。
“怎么帮忙?”
“你那不是有块白姑娘给的腰牌吗,我拿着它,说……”
“不行,如果你说自己是十宗联盟的人会有危险的。”
现在大安的局势混乱,谁知道你身后的人是要抱住你还是捅刀子?
“啊——那怎么办,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收起你那无聊的好奇心吧,话说你不是说等我回去吗,怎么跑这来了?”
“那里有白姑娘和凌姑娘就够了,我可是一刻不见你就心焦。”
“你这样不就是成了你最看不起的耽于情爱的金丝雀了吗?”
“那又如何?化于内为性而发于外为情,我内心里念着你,所以离不开你嘛!”
时逢燕幽幽叹息,他自然知道修行者应该超脱,应该追求更高的修为和成就,但是自己本来就是多情的人,纵使不想被困在世俗情爱中,对于那些个姑娘的眼神,自己也狠不下心斫断什么,只能耐心说道自己有妻子有爱人,还不止一个。
时逢燕觉得自己对不起许多人,孟瓷、岁安、姐姐还有段星芽。他并非是接受不了纳妾,只是他真心喜欢的姑娘们却偏偏真心要共侍一夫,明明她们无一不是个顶个的好,却偏偏要吊死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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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茶声),诸位回神,且听个仔细。
时逢燕收敛下满心的思绪,乱如麻绳的头脑被段星芽轻轻拉住的手理好。
这便是情爱的意义吗?
段星芽和陈岁安去了一边谈论着什么,时逢燕则是撞见了从未见过的人。
“你是?”
那人身边的小厮却是指着时逢燕喊到:“大公子,就是他!”
时逢燕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老拳便来到面门,时逢燕堪堪侧开,这人显然是早有准备。
“你是何人?”
听到打斗声的陈岁安急忙跑来,看清来人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火气上来也忍不住发怒。
“林佑安!这是我陈家,你来这里是要闹事吗!”
时逢燕皱眉,这林佑安自己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明明滥情却还要装作对姐姐一往情深,渣都渣得理直气壮。
时逢燕虽然自认为滥情,但是至少没有干过找替身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陈岁安,你让开,让他跟我对峙。”
“不知道阁下要与某对峙什么?”
“昨天你是不是冒犯江师姐了!”
时逢燕瞬间明白了一切,突然释怀地笑了。原来这家伙是恋上了江茴,昨天江茴根自己亲密了一些就让他吃醋了。
那看来他昨天应该是派了眼线来的,而且江茴也发现了他的眼线,所以找自己演了一出郎情妾意。
好好好,昨天见了两个妹控,今天有幸见到了丑角。
“倒是不知道林公子如何得知,昨日江姑娘一直在我陈家,莫非你在我陈家安插细作吗?”
林佑安自然不能承认,但是又找不到理由,胡乱说是江茴昨日哭诉的。却不想江茴昨天急急忙忙离开了大安,根本不会去国丈府上,自然也是叫陈岁安怼了回去。
林佑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带着身边仆从灰溜溜地逃了,三人也没有追,只是商量着去看孟瓷的事。
“唉,果然还是要我出手。”陈岁安如同溺爱一样看着时逢燕,段星芽自然看出陈岁安的眼神不干净,但是对这位陈家女也不算讨厌,也就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熟练。
竟然是这样解决的吗?
时逢燕夜间在医馆里坐定,看着亲密无间的三个姑娘,一时间有些头疼。
不知道她们三个会不会合伙欺负自己。
“为什么你们关系可以这么好?”时逢燕不解,出口问。
“嗯……”段星芽想了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只好把这一棒交给了孟瓷。
孟瓷趴在床上笑笑,背上的伤口依旧流血,但是大部分已经结痂,叫段星芽抹了点灵药泥后已经清清凉凉不疼了。
“哎呀哎呀,我该说什么呢?燕子,我又何尝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你现在背着血海深仇,不得不往上走啊。你若是往上走,爬到整个北地都接触不到的高度,那到时候难免有人讨好你、拉拢你,我要是再撒娇耍性子,岂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烤?”
孟瓷强颜欢笑,把脸在被子上擦擦,声音突然变得凄凉起来。
“你肯定能活几千年的,到时候我估计叫蚂蚁啃完了。到时候你还是那么年轻,而我早就老了。”
“不要说了。”陈岁安牵住孟瓷的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
“岁安姐,叫我说吧。”孟瓷可怜巴巴地看着陈岁安,根本没有注意时逢燕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小瓷儿,不要说了。”时逢燕摸着孟瓷的头发,泪水滴落在她背上。
“燕子。我只想再说一句。”
“你说吧,我听着。”
“我想独占你,是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过得开心,是因为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所以你答应我,日后你不要委屈……”
“我不答应!瓷儿。”
孟瓷看看陈岁安和段星芽,露出一丝微笑来。
“真拿你没办法,那你记住,最多最多,我只给你八个位置。”
“什么?”
“八个哦,不许多了,不然日后我这个大老婆管家时连人都认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