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宵玉和段星芽是第一次见。
“你是……玉剑仙?”
孟瓷还在厨房里忙活,听到段星芽这么叫,手都没洗就跑出来。
“呀!真是玉儿姐。”孟瓷刚想过来抱,又想起手上埋汰,冲到院子里洗洗手。
时逢燕知道时宵玉心里难受,不过又庆幸她没见到那副惨状,不然指不定怎么哭。
里间,时宵玉把脸埋在时逢燕怀里,低低啜泣。时逢燕只是轻轻揽着她,一言不发。
孟瓷与段星芽听着墙根,对视一眼,便在外招呼陈、李、何三人。
一番交谈下,这三人才知道那吹笛子的是白晴素,纷纷尊称了一声“小姐”。
江辰知道自己师弟师妹随着掌门一同回了金沙门,也急着回去复命,拿油纸包了两个大包子便出了门,临走时往里间担忧地看了一眼,为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弟默默捏了一把汗。
江辰此番前去紫阳仙宗,可是见到了什么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当然,江辰多虑了。
时逢燕安抚好时宵玉,把她哄睡后便来到院子,白晴素已经回屋修炼,孟瓷和段星芽则是在看星星。天将破晓,星光暗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睡吗?”
“怕你累着。”孟瓷自从那次御史府阁楼之后,在时逢燕跟前是越来越放的开了,颇有反客为主之势。
“我不怕你累着,要不咱俩睡吧。”
段星芽倒是一直这般嘴上不饶人,可是一旦要动手动脚,那就红透了脸。
“你们两个一天天没个正形。”时逢燕躺在院子的竹席上,闭上眼睛。
“困了就去屋里嘛,正好玉儿姐刚回来,你俩还能……噗哈哈。”孟瓷终究是没憋住笑,人也不老实地躺上来竹席。
“可惜啊可惜,这床不够大,不然你时逢燕可就享福了!”段星芽闭上眼睛,人不算困,只不过觉得不躺下歇着对不起夏夜的凉风。
“那咱们回屋?”时逢燕不知什么时候从竹席起身,先斩后奏地抱起段星芽。
“任你宰割。”段星芽嘴角扬起一点点弧度,靠在时逢燕怀里。
第二日正午,时宵玉起床,看见孟瓷正洗脸,披头散发的像个小孩,就走过去用手理理孟瓷的头发。
“待会玉儿姐给你梳头。”
“那可不行,我要让燕子给我梳。”
“小屁孩,还在这宣示主权呢!”
“哪有,玉儿姐,我巴不得你赶紧回来呢——”
孟瓷一阵撒娇,时宵玉直接被逗笑了。
“还以为是小时候啊,咱家的男人呢?跟他的段姑娘你侬我侬,都忘了我了。”
“玉儿姐,拿出你正房大夫人的宽广胸怀来行不,怎么还不如我啊?”孟瓷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却被时宵玉挠了痒。
“小妮子,待会给你扎两个冲天辫就老实了!”
两人打打闹闹下,时逢燕从门外回来。
“哟,这不是燕子哥哥嘛,过来给我梳头!”孟瓷笑嘻嘻地从时宵玉魔爪中挣脱,跑到时逢燕跟前,头发一甩。
“好好好,你们两个的都梳。”
“燕子,段姑娘呢?”
“她刚启程,要去大恒找援手。一些小宗门的已经被动员起来了,只是五绝山毕竟养精蓄锐多年,加上如今的规划,还得需要大恒皇帝的帮忙。”
“大安于大恒世代相争不断,他们真的会帮忙吗?”
“没事,星芽说她有办法,就是失败了,我们此次也请来不少支援,只要能赶在五绝山行动前到来,一定可以阻止他们。”
时宵玉点点头,看向孟瓷。
“玉儿姐,看我干嘛?”
“小瓷儿可听说大安那有什么异动没有?”
“我自出走以来,便没再听过了。不过太子那党里,徐家是很重要的一环。”
“倒也不足称奇。”时宵玉略微静默一会后,还是问出了那句:“岁安……没有消息吗?”
眼睛还盯着时逢燕。
“没……”孟瓷低头,手指纠缠在一起,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下去:“不知道是真是假,说是十天后良辰吉日,岁安姐要出嫁太子府……可是,可是星芽姐说这估计是个陷阱……”
“是,也不是。”时逢燕开口道:“第一要义自然是引我过去,可若是我不去,陈家产业与岁安自然要被霍南柯握在手中,我若去了,那便是自投罗网。”
“可是你才是要娶岁安的那个才对,至少霍南柯那个小人绝对不配。”时宵玉谈起霍南柯时,满眼鄙夷。
“就是,作为正房夫人许你娶岁安姐了,燕子,去抢亲吧!”孟瓷也附和着时宵玉。
“我会守在你身后的。”时宵玉上前一步,拍拍时逢燕的肩膀。
“也好。先杀个太子,在霍氏那讨回一点利息来!”时逢燕点点头。
夜,孟瓷朝时宵玉眨眨眼,时宵玉轻声骂了句“不正经”,但还是接过了孟瓷递过来的白色帕子。
红烛摇晃几下,被一道掌风吹灭,屋子里便只亮着床榻之间的春光。
“好夫君,怎么不稍微怜惜下我?”时宵玉伏在时逢燕的胸膛,明明很是欢喜,却还是要装得楚楚可怜。
“因为想你。”时逢燕低头,正碰上时宵玉抬起来的唇。
时宵玉想听的就是这个,几声娇笑后便又主动索吻。两人心里都挂念着对方,此刻的爱欲汹涌不能抵挡,便又收不住了。
第二日,时宵玉起得早些,看着身上的红印子,想到昨日自己“略微”放浪的行为,尴尬地挠挠头,但是看着身边的爱人,又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
时逢燕感觉到一个吻印在自己唇上,半睡半醒地抱住了时宵玉的腰,时宵玉摸着时逢燕身上的伤痕,深深叹了口气。
她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其实不足以被录入十方剑宗,但是剑宗多年来未有北地子弟入宗,加上自己展露出的战斗意识,这才进了剑宗,混了个普通弟子。
可是剑宗之内,北地人本就稀少,又有不少攀附了东洲或中土本地的权贵,自己寸步难行。每当想要放弃时,便会想到时逢燕,他久久不能练气成功,日后恐怕无人保他平安,自己若是可以混出点威名,也好庇佑他娶妻生子、寿终正寝。
如今燕子已经踏上了修行路,自己经受过的苦难他也经受了,这些旧伤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时宵玉从屁股下面扯出那张帕子,上面血迹斑斑,如残梅照雪。
“人我交到你手里了,你也得帮我,燕子。现在时王府的血脉仅我一个了,筑基修士寿元三百,咱们生十个,没为难你吧?”
时宵玉小声嘀咕,没注意时逢燕已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