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当唐晏成来到酒仙居时,傅盛等人已经全部到齐,就等他一个了。
因为今天不是他请客,倒不好来的太早。
不过他在楼下也耽误了一些时间,因为酒仙居已经改造完毕,李奉陪着他左右走了走。
改造后,酒仙居的面积比之前大了一倍有余,又是全新装修,看起来极上档次。
加上门口的一副对联,酒仙居俨然已经成了文人墨客和各路贵人新的聚会之地,几乎天天爆满。如果不预约,根本找不到地方。
李奉也趁机将不少人安插了进来,算是彻底立住了脚。
同时李奉也悄悄告诉唐晏成,青楼那边也基本准备完毕,最多再有半月就能开张。
唐晏成微微点头,嘱咐他们就按自己之前的安排落实即可。
终于来到二楼,进屋之后还是被段仁杰让到了主位,唐晏成坚决不坐。
段仁杰道:“驸马就不要谦虚了,这次要不是驸马慷慨,我等哪里会有今日?”
推辞不过,只能坐下,顺口问道:“我还不知道二位得了什么赏赐呢。”
不等段仁杰说话,冯文年插嘴道:“这次两个小子可是赚大发了,京城已经多年没有破获过这么重大的间谍案。陛下龙颜大悦,赏赐颇丰。”
“是吗,快说说看。”
“那些金银绸缎就不提了,现在段仁杰已经升任羽林卫郎将,手下光校尉就有三个。石勇更是一飞冲天,现在是金吾左卫郎将,专司皇城东门守卫,圣眷正隆。”
“恭喜恭喜,来让我们一起祝两位兄弟前程似锦!”
几人连干了三杯,畅快至极。
放下酒杯后,段仁杰对冯文年道:“别光说我们俩,这次你和老傅不也被陛下好好表扬了一通么?”
唐晏成奇道:“你们也有好事?”
傅盛摇头一笑,“还不是在你那里,自抓到范应克后,老段他们就在跟陛下汇报时,把我俩也放了进去,说是我们协助你发现了线索,陛下因此才有了赏赐。”
“赏了什么?不会也是郎将吧?哈哈。”
“当然不是,不过是些金银物什,家里边其实更看重的是赏赐本身。”
唐晏成明白他的意思,皇帝能对他们进行赏赐就是一种最大的认可。
几人又是一顿祝贺,气氛逐渐热烈。
段仁杰将小狗子撵出去之后,俏声问唐晏成,“唐兄,别怪我多事,此次要是没有你无私指点,我和老石肯定无法立功。只是还方便告诉兄弟,你是怎么发现那个范应克有问题的?”
唐晏成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他也必须要给几个人一个交代,否则他们还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呢。
早就想好了说辞,直接道:“这事说来还真是巧了,也是我们兄弟的运气。之前柳姨守夜时,无意中发现有黑衣人从公主府外出。于是就跟了上去,还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零星谈话,其中就提到了恒隆商行。说实话,你们也知我的处境,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谁想到那晚范应克竟然前来行刺,柳姨当场就认出了他。第二天在现场指认背影时,也是柳姨给的我暗示,真正认出来的并不是我。”
几人都知道柳念是唐晏成的贴身护卫,更是武道六品的高手。这样说起来虽然还有漏洞,但也能自圆其说。
段仁杰听后还是感激的说道:“唐兄,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原因,更何况你没有藏私,而是及时告诉了我等,这个人情还是会记在你的头上,跑不了的。”
四人一起站起来,对唐晏成满满敬了一杯。
唐晏成喝掉之后,大声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现在是四个生死兄弟?”
又喝几杯后,唐晏成看似无意的问道:“这件事现在可都处理干净了?”
段仁杰道:“哪会那么容易呦。”
“难道出了什么纰漏不成?”
“那倒不是,而是……”他回头看看,把声音压低道:“我们从恒隆商行搜出来不少文件,都是那些贼子来不及烧掉的。没想到在里边发现不少各部官员的信件,足足几十封呢。”
唐晏成惊道:“还有此事?难道这些人还敢叛国么?”
石勇接着道:“说叛国倒也不至于,不过是泄露一些他们认为无关紧要的消息罢了。可这些消息如果真到了北边,说不定就能导致大祸。”
唐晏成点点头,“都有哪些衙门的?”
段仁杰舔了一下嘴唇,“有兵部的,有户部的,还有禁军的,特么的都烂透了,没一个好地方。”
这时傅盛突然问道:“老段,你能确定这些人一定有问题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会不会是那些细作故意留下来的?他们可能早就做好了准备,万一被发现就将这些信件抖出来,营造出一种假象。”
石勇问道:“什么假象?”那些信件就是他亲手搜出来的,自然要问个明白。
傅盛神秘一笑,低声道:“据我所知,那些信件所涉及的人虽然不少,但大部分可都是二皇子的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因为他们都能感到,如果真是这样,那涉及的可就太深了。
唐晏成也是一惊,因为他突然想到那日四皇子李鸿跟他说的话,太子和二皇子在御书房吵了起来,难道就是为的此事么?
随即又想起来,宣仁帝将此事的具体调查之权交给了太子负责,那太子有没有在这中间动些手脚呢?
其实不管动没动,只要是二皇子受创更重,那自然就不会服气,必然认为太子在故意打压他。
二皇子必须要撇清关系,一来是手下涉及的人太多,必须要将大部分人保下来,否则以后谁会跟着你混?二来也必须要把自己与北晋的关系说清楚,不然一个涉嫌卖国的皇子还想着做太子么?
所以两人才会在御书房不顾形象的争吵起来。
只是宣仁帝的态度很是暧昧,他是两边都不帮,各打了五十大板。看起来公平,实际上肯定是二皇子吃了亏。
唐晏成接着想到,那么二皇子会咽下这口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