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青不解小金话中何意，但还是依言取下无相面具，然后顺着小金的示意，重新看向水镜中。
“怎么了？没什么问题……嗯？”
柳云青看着水镜中，没什么变化的脸，刚想说没有问题，整个人就愣住了。
没有问题就是大问题，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最大的变化。
她的脸呢？
柳云青有些不敢置信，再次念动取下无相面具的口诀，发现自己的脸还是没有任何变动，眼中带着浓浓的惊讶，抬眼看向小金道：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呢？”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取下无相面具，而她的脸，却没有变回她曾经的长相？
小金难得看到自家主人冒傻气的样子，此时幻化成一只金乌，一边扑腾翅膀乱飞，一边发出一阵阵“啾啾啾”的笑声。
直笑得柳云青眯起眼睛，小金才停止飞舞，落在柳云青掌心，神色认真道：
“这就是主人的脸呀！”
柳云青很想说，自己原来长什么样子，自己会不知道吗？
“我自己的脸，我自己能不认得吗？”
“可是主人你有没有想过，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呢？”
此时小金不笑了，站在柳云青掌心，歪着脑袋神色格外认真。
柳云青知它没在开玩笑，才动脑子思考这个问题。
“不是无相面具，改了我的长相？”
小金头摇得飞快，解释道：
“无相面具可没有这个功效，而且无相面具，本身就是根据主人内心的期待，幻化出的样子。”
这一点柳云青倒是承认，比起以前更偏软萌娇憨，甚至和真正的柳家人有些挂像的样子，她还是更喜欢无相面具，为自己幻化出的这张脸。
“可若是，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那我以前的那张脸又是怎么回事？”
小金一时有些难解释，伸出一边翅膀，在头上挠了挠，尽量解释道：
“嗯……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你恢复本来面目的原因，我想应该是你进阶金丹期，然后才恢复的。
以前的那张脸，可能只是障眼法？或者是为了保护主人？”
柳云青心中一动，好像有了点头绪。
按照小金的说法，自己是因为进阶得以恢复面容，以前的外在容貌，都是有人故意掩藏的。
那么进阶的话，从引气入体到进阶筑基，为什么都没有任何变化，独独进阶金丹才破除障碍？
只能是因为，进阶金丹和前面两次进阶，有本质上的区别——需要经历三九雷劫。
所以那层套在自己身上的掩护手段，需要雷劫才能破除。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是谁有那么大能耐，在自己身上留下这样的手段？
留下这样手段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那掩藏的手段，真正要掩藏的是什么？
若说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柳家人，可她不是柳家亲生这件事，并不是没人知道。
若是想要掩盖自己容貌，那她戴上无相面具后，歪打正着正好用了自己本来的脸，也并没有人因为这张脸上门寻仇啊？
所以那人是谁？
会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是的话，她那早逝的母亲，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什么来头呢？
柳云青蹙眉，左手下意识开始摩挲，右手大拇指上，外人看不见的金乌戒。
“小金，在我认主之前，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小金像是怕柳云青不信，用力点头道：
“我当然不知道，金乌戒不被成功激活，我将会一直沉睡。”
柳云青没有怀疑它的话，只是继续发问：
“那你说，金乌戒这样的宝物，究竟是谁能够得到呢？”
小金有些为难道：
“主人，我只是一只器灵，你要求不要那么高啊！”
“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谁能够得到金乌戒，但能得到的人，一定和金乌神族是脱不了关系的。”
不仅和金乌神族脱不了关系，怕是关系匪浅。
所以她的娘亲的来处，是跟金乌神族相关吗？
可是根据小金曾经的说法，金乌神族早就已经消弭已久……
柳云青心头，突然开始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某种探知欲。
“小金，你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金乌神族吗？”
说到这个，本来为柳云青高兴的小金，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忧伤，虽然它自己也不知道，这忧伤究竟从何而来。
“神族，自然该在神界……”
“神界？”柳云青眼中有些茫然，喃喃道：
“真的有神界吗？灵界尚且遥遥无期，何况乎神界？”
“若金乌神族只存在于神界，那属于金乌神族的金乌戒，又为何在我手上？”
柳云青这个问题，作为器灵的小金，确实没有办法回答，它只能转动滴溜溜的小眼，挑了个能回答的回答。
“当然有神界呀！没有听说过，不过是因为没有接触到。就像世俗界的凡人不知修仙，修仙的修士只知飞升便是长生，是一样的道理。”
“毕竟只有飞升灵界之后，才有通往神界的通道。”
“至于神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修仙界……这正是主人要努力修炼，早日飞升去寻找的答案呀！”
圆过来了，圆过来了！
小金说完这话，恨不得长出两只手，给自己鼓个掌。
这样好，这样好，只要自己不知道的问题，都化为主人的奋斗目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小金虽然推诿，柳云青一笑之后，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她的长生之路，不止复仇不止解决曜日界的问题，她自己身上的一堆谜，也是需要解开的。
谁说长生漫漫多寂寥，只要需要解决的问题够多，那就没法寂寥。
托腮沉思的柳云青，双手在膝盖上一拍，精神抖擞站起身，心中第一次给自己立下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进阶元婴之时，就是取走柳云昭性命之时！
然后覆灭柳家，不过是翻手覆手间的事情。
她不想再纠结复仇那件事，只能忍受他们到那个时候。
柳云青第一次感觉到，仇恨也是一种桎梏，而她现在更想要自由逍遥。
不过那是将来的事情，眼前的事情，还是先修整自己的小天地吧！
又理清一些事情，柳云青心情大好，将无相面具重新戴在脸上，飞到空间上方，俯瞰整个空间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