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这般,安陵容还是笑出了声,只见文鸳拍了拍胸膛,又讨好的笑了一声:“安姐姐,可别恼了我去。”
“这几日我没来看你,是因着……”
文鸳将甄嬛给定封号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得安陵容面上神色带着怒意。
她的手掐入了手心。眸子里带着冷意,甄嬛动作竟然这么快?
居然要给她定封号?
还是鹂?
这是觉得她嗓音娇柔,想让她像黄鹂一样被毒哑了才好么?
真是晦气,亏她还当甄嬛性子高傲,也不过如此。
文鸳的声音将安陵容拉回思绪,她将护甲轻轻在延禧宫的桌案上敲击,从珐琅护甲的缝隙中掉落了不少白色粉末。
安陵容疑惑之时,文鸳神情严重开口道:“安姐姐,你可知这是何?”
安陵容犹豫,她入宫到如今也未曾透露过她会制香,还懂些药理,又见文鸳神情,还是用手指沾染了粉末,放入鼻间。
片刻之后,她开口道:“是沸石散!”
“你问这个做何?”
文鸳见安陵容也未曾瞒着自己她懂药理的事,也将她发现所得一一说给安陵容听。
想和安陵容交好,那便要坦荡,推心置腹。
安陵容神色越发的沉重,也猜不透温实初为何下沸石散?
难不成是甄嬛指使?
钦天监?安陵容心中又满腹委屈,上次吃了钦天监的亏,甄嬛明里暗里说自己不详,难保她再来一次。
甄嬛的性子,旁人不知,她还不知?
见不得别人比她好,惯会拿捏皇上,就连温实初最开始看甄嬛的神色也不对味。
百思不得其解,此时宝鹊入内,送了盏牛乳入内,安陵容为了腹中孩子,喝起了牛乳,文鸳也笑着调侃道:“你看我,都忘了安姐姐如今在孕中。”
“这些事还让安姐姐烦忧!”
“温太医说你有孕月余了,安姐姐如今可吃得下睡得香?”
安陵容捧着牛乳笑着答话:“倒是吃得下睡得香,这孩子倒也不折腾人。”
“我自己也给自己把了脉,倒是这脉象有些奇怪。”
“奇怪?”文鸳脑中想到什么,又快速问道:“哪里奇怪?”
“啧,”安陵容喝下牛乳又说道:“寻常妇人怀孕,脉象如走珠般流利,忽滚忽落。”
“我有时把脉却感觉脉象有力,并无走珠。你也知道,我心思细腻,又许是这孩子瘦弱了些?与我在躲猫猫呢!”
安陵容笑着用绣帕擦了擦嘴角,文鸳这才惊讶抓住安陵容的手,面色沉重:“安姐姐,你说你的脉没有走珠?”
安陵容疑惑看向文鸳抓住自己的手,又点了点头。
文鸳又开口:“安姐姐,你可记得沈眉庄在世时,曾有假孕争宠一事?”
安陵容大惊失色,又当着文鸳的面细细的诊脉起来,她内心不愿相信,却也谨慎几分。
温实初给开了不少安胎药,她也一一喝下,脉象没有流珠,她也曾想过是不是月份太小,看不出来?
还自责平日里为了身形,极少用膳,导致孩子太过瘦弱。
文鸳的声音响起在延禧宫。
“安姐姐,你平日心思细腻,甄嬛倒也拿捏不了你,唯一能让你失去警惕之心,恐怕就是你有子。”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杀人诛心,甄嬛惯用的手笔罢了!”
安陵容抿了抿唇,余光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福娃抱鲤,文鸳起身在安陵容耳边说了几句话。
安陵容随即也起身,点了头。
二人一道出了延禧宫。
………………
太医院中,晴柚怒气冲冲提着一包子药材找到当值的卫临,问道:“是何人配药的?”
“我们娘娘的药都已经发霉了,怎的还往储秀宫送?”
卫临一看来人是祺嫔宫里的大宫女,祺嫔出了名的不讲理,他见了也头疼。
顿时想起了太医院不受人待见的张宣,顿时将忙碌的张宣拉了出来,张宣被晴柚推搡着:“就是你是吧!”
“我们娘娘的药材为何发霉了?”
“跟我走一趟,我们娘娘等你回话呢!”
张宣兀自不觉,只看着眼前插着腰的晴柚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小姑娘一脸乖巧,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二人推搡着出了太医院,晴柚回过神来闹了个大红脸,轻声说了句:“情况紧急,出此下策,别无他法。”
张宣撩了撩袖子,笑道:“无妨!”
脚步匆匆,二人行至储秀宫一旁的宫道上,这宫道僻静,文鸳带着安陵容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张宣正打算行礼,文鸳着急出声道:“免礼,你且诊脉,看看汀贵人是否真有孕?”
张宣点了头,文鸳警惕的看向四周,不过片刻,他起身回道:“汀贵人并未怀孕!”
“脉象丝滑如走珠,滚落如玉盘,看起来是怀孕,但脉象紊乱,不够沉稳,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用了假孕的药,中药有一个方子,女子吃了能推迟月信,脉象也如怀孕一般。”
“只是,假的就是假的,往往用药之人的脉象,不够流利。”
安陵容心中怒火滔天,所有的希冀在这一刻被打了粉碎,文鸳见势头让张宣回去。
为了不落说词,还特意让张宣狼狈些,最好做出刚刚受罚过的样子回去。
文鸳拉起安陵容的手,声音急切:“姐姐,我猜不出来为何让你假孕,现如今,既然是假孕,这假孕也要让它有价值!”
至于告发温实初?文鸳,安陵容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及这件事,温实初既然敢做,甄嬛自会给他留后手。
从太医院到御膳房,一个药包而已,过了多少遍手?
到了最后,还不是打杀了宫女太监去草草了事?
这头二人细细商议,那头养心殿中,季惟生正站在桌案下。
皇上居高临下,声音有些着急:“季大人,双星一事可有眉目?”
“连日来星象可有改变?”
“可找到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