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贵妃跪在景仁宫冰冷的地面上,用指尖掐住了自己的手掌心,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慌。
如今胧月去撷芳殿已成定局,甄嬛那般盛宠说暴毙就暴毙了。
这般情况之下,今日受罚已是定局。
端贵妃素日从不出门,今日破天荒来了景仁宫,她要赌一赌。
赌的就是端贵妃会不会帮自己一把。
若是自己今日在景仁宫中出事,那么胧月恐怕就没人护着了。
甄嬛不就是这样?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她斟酌一番,磕了个头:“皇上,臣妾教导胧月无方,臣妾领罚。”
“只是胧月身边的三字经,还请皇上查验一番,臣妾不知何处出了差错 ,臣妾从潜邸跟随入宫,事有轻重。”
“臣妾万万不敢教导胧月如此的诗书,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见敬贵妃这般,心头也泛起了嘀咕,敬贵妃从潜邸就一路伺候着自己,若说和温实初往来,确有些不妥。
何况私通之责,要弄清楚。
他是大清的君主,不能冤了一个人去。
也不能放过一个人去。
“江来福,去 ,将胧月公主的三字经取来。”
江来福走后,皇上看着面前的敬贵妃,浑身带着危险的气息:“敬贵妃,你从潜邸一路跟随朕到如今。”
“位同副后,前往别辜负了朕的期待啊!”
皇上话中深意不言而喻,敬贵妃点头说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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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宜回到撷芳殿中,胧月还是哭闹不止,温宜上前对太妃笑道:“太妃,胧月这般哭闹,不如儿臣带着胧月出去逛逛。”
“也省得打扰了其他弟妹。”
太妃看了一眼撷芳殿中其他皇子公主,才点了头,让温宜带出去照料一番。
温宜笑着将胧月领了出去,胧月的抽泣声不止,温宜却低下了身子,擦拭胧月眼角泪痕:“胧月,如今想要救出敬娘娘,还有办法!”
“温宜姐姐,什么办法?”
“你可要咬死了这三字经书被你贪玩,撕毁了,这古诗,是已逝的熹娘娘教你的。”
“这书皮 ,你拿着。”
胧月听到能救敬贵妃,坚定的握住了小手点了点头。
温宜对着伺候胧月的宫女又是一番嘱托。
江来福来撷芳殿的时候,太妃告知胧月哭闹被温宜带了出去。
江来福复又出了撷芳殿,远远看到温宜正带着胧月朝着撷芳殿走来。
“奴才给温宜公主,胧月公主请安!”
温宜笑着点头道:“江公公何事?”
江来福起身:“温宜公主,皇上命我来向胧月公主讨要皇后娘娘送来的三字经。”
胧月抽抽搭搭的说道:“这三字经那日我调皮,被我撕毁了 ,如今只剩下书皮了。”
胧月将温宜给的书皮递了出去,一脸为难的道:“只剩这个了!”
江来福瞥了一眼书皮,还是拿着起身告退。
等到他急急忙忙的将书皮送到了景仁宫中:“皇上,胧月公主说她调皮,将这里面书籍撕毁了,”
“如今只剩下这书皮了。”
江来福呈上去的时候,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心内记恨起端贵妃来,看来这两位是要联手了。
端贵妃那副身躯,病秧子,平日从不出现在人前,今日好端端的来了景仁宫 。
敬贵妃看着这书皮,松了口气,除了端贵妃,如今还能有谁这般聪慧?
既然书皮里面没有书,说明这是一个提示,端贵妃的意思是什么?
皇上今日听到胧月背诗的神情 ,看来和甄嬛一事脱不了干系。
甄嬛九族尽没,除了叛国就是私通。
胧月是甄嬛的女儿,将此事推脱到甄嬛的头上。
事已至此,顾全自身,才能有待来日。
敬贵妃看懂了其中弯弯绕绕,跪在地上就磕起了头:“皇上,臣妾并未教导胧月这般诗书,还请皇上明鉴!”
“之前熹贵人在世时,时常来咸福宫带着胧月玩耍。”
“皇上也知道,胧月的身世,母女天伦乃是人之常情,臣妾未曾阻止。”
“还请皇上明鉴!”
敬贵妃此言,提醒了皇上,胧月是甄嬛所出,温实初入宫之前 ,和甄嬛有旧 ,莫不是,莫不是这甄嬛和温实初也有往来?
这个贱妇 。
“江来福,查 ,带人彻查!挖地三尺也要给朕查出来。”
“给朕将永寿宫搜宫 ,永寿宫搜得仔细清楚!”
文鸳站在一边,将景仁宫这一幕幕收在眼底,事情峰回路转?
景仁宫每个人的脸上,全戴着一副假面具,皇后面上一如往常的谨懿恭顺。
端其面色,根本看不出来是谁所做。
可是,她心内清楚,她和安姐姐没有动手,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做事这般滴水不漏呀?
真想不明白,这般的皇后怎么能被甄嬛打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后给皇上倒了盏茶水,晾凉到了五分,才递了过去。
她边递茶,边看了剪秋一眼:“剪秋,你再去端些水来。”
剪秋不声不响的从皇后身后退了出去,她看懂皇后眼中深意,出了景仁宫就往永寿宫跑去,老远便看着江来福带领着一群人在永寿宫搜宫,她心内焦虑,又不敢靠的太近。
只得匆匆返回了景仁宫中。
江来福带着人从永寿宫墙外搜寻到了一本书籍,书籍的一角露在外头,疑似被雨水冲刷了泥土,这才导致这书籍被漏了出来。
他捡起地上书籍,回去朝着皇上禀报。
“皇上,这书籍是奴才在永寿宫墙外找到,搜寻的时候,这书籍露出了一角,应该是今日下雨,将上面的泥土冲刷了去。”
当这本上面都是泥土和水的书籍递到了皇上的手上之时,皇上的面色沉了下来,这书上写的正是今日胧月所背之书。
甄嬛,到底隐瞒了朕多少?
在深宫之中,她日日都想着允礼?
到这里的时候,皇上已经确信了七八分,他又吩咐江来福去撷芳殿将胧月传来。
定要将此事问个清楚。
当胧月被带到皇上的面前,眼眶还微红。
见了皇上,她只扭捏的站在下方。
“胧月,朕问你,你所学的诗句是何人所教?”
胧月谨记着温宜的话,老实作答道:“是熹娘娘所教,熹娘娘来咸福宫中,带儿臣出去玩的时候教导的。”
“儿臣今日见额娘跪在地上,不想额娘惹皇阿玛不高兴,才想着背出来让皇阿玛高兴高兴。”
“儿臣刚刚说谎了,儿臣以为说是额娘教的,皇阿玛便不会生额娘的气了!”
“皇阿玛,熹娘娘走了,儿臣不想没有额娘!”
胧月稚嫩的声音在景仁宫中回荡,皇后端详皇上的脸色:“皇上,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想来敬贵妃协理六宫,也不会做出这般子事情。”
“今日祺嫔宫中,送去的食盒内有毒,应当也不关敬贵妃的事罢!”
“平日里 ,敬贵妃协理六宫也算是操心了!”
皇后将话题引到六宫之权上,皇上看了一眼身旁的文鸳 ,瓜尔佳鄂敏在前朝为自己奔波,今日定是要给文鸳一个说法的。
皇后见皇上沉思,心中暗恼,转念一想,当务之急便是要把这六宫之权收了回来,这后宫之主,今日,便要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