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娴摘下了红盖头,温婉一笑:“不了,玉沁,让旁人看见算什么?”
“还是等贝勒爷回来便是。”
她身着喜服,红唇烈焰,光彩照人,言语间还带着小女儿家的娇羞和对未来夫君的向往。
允禧等着前院的宾客散尽,眼中还全是清明之意。
众位勋贵都知道今夜是允禧的大婚之夜,不好灌得太猛,纷纷道贺之后离席。
沛国公看着慎贝勒,握了握慎贝勒的手:“贝勒爷,静娴在府中,老臣未敢让她吃一点委屈,如今便交到你手中了。”
“静娴自小有心疾 ,若做得不好之处,还请贝勒爷见谅些。”
允禧的手被沛国公握住,心下厌恶,若不是沛国公去皇上面前求了婚旨,又如何能到这个地步。
他忍住不适 ,轻点了头。
待沛国公颤颤巍巍的走远后,他端起桌案上的酒杯,将这些酒全部都泼到自己的身上。
再确定自己一身酒味以后,才回了正房。
房中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他勉强和孟静娴喝过合欢酒,在房中丫鬟都退了出去之时,他又装作一脸醉意,鞋袜都未曾脱下,一头倒在了正房的床榻之上。
孟静娴叹了口气,只当贝勒爷喝得太多 ,她蹲下身子,将慎贝勒的鞋袜脱去,又为他盖上了被子,才开始梳洗。
最后和衣躺在慎贝勒的身旁,看着慎贝勒挺翘的鼻子和面庞,她心中窃喜,模样俊俏,倒是不输于果郡王。
想到这便是她的天,她的夫,她垂下了头。
却未曾看见,鸳鸯交颈的喜被之上,鸳鸯的眼角处被沾染上一滴水渍,远远看去,仿佛鸳鸯幽怨落泪。
翌日。
慎贝勒起身的时候,见自己衣裳未乱,孟静娴早早起了身为慎贝勒打水,笑着道:“爷,你醒了?”
允禧面对着孟静娴不知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随后又想起,今日按照祖制,要入宫去拜见皇后还有皇上。
他和孟静娴的婚事,是皇上颁布的婚旨,他招了招手,吩咐身边的奴才:“你去,将苏如是领来,见过福晋!”
孟静娴心内幽暗,苏如是?听着是一个姑娘的名字。
相传皇子封府 ,会有开脸的丫鬟,难不成,今日是要让开脸丫鬟拜见主母?
心内百般想法,不敢表露,只敢试探的问道:“爷,这苏如是是?”
允禧揉了揉有些宿醉的头,沉声回道:“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今日你带着苏如是进宫,这便是咱们慎贝勒府上献给皇兄的美人。”
“后宫之中,有人帮忙探听些事也是好的。”
“你身为福晋,这些事,应当知道如何去办。”
孟静娴这才放下心来,前朝之事,她也有所耳闻,她入慎贝勒府中为福晋,静殊要入皇宫为贵人,送个人入宫和静殊相互照应着也好。
允禧这时想起,沛国公府二女也要入宫,他看了孟静娴一眼:“静殊也要入宫,你送个人入宫和她相互照应着也好!”
孟静娴心中甚觉贝勒爷妥帖,她抬起脸笑道:“爷甚为妥帖,还为静殊想着!”
她只感觉自己没嫁错了人,对允禧更是爱重了几分。
允禧面对着孟静娴,想到有孕的甄玉娆,他将孟静娴从地上扶起:“你身子孱弱,子嗣之事便听天由命,不必着急。”
孟静娴听着允禧这般关切的话语,羞红了脸,又想到沛国公夫人的嘱咐,心中不愿还是将玉沁叫到跟前:“爷,出嫁之时妾就想过。”
“慎贝勒府上还是需要有子嗣,玉沁是妾的陪嫁丫鬟,打小悉心教养着,通诗书,爷若是不嫌弃,可。。。。。。。。”
玉沁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余光中看了一眼允禧,她不敢说话。
孟静娴未说出口的话被允禧打断:“胡闹,贝勒府上的福晋只有你一人,其他的话便别多说了。”
“只不过子嗣而已,都是上天赐给的缘分。”
“缘分到了便会有,你且在贝勒府中好好把持着中馈便是。”
“好了,你且好好收拾一番,我在门外等你,待会咱们一道入宫便是。”
孟静娴抬头,惊讶的看着匆匆出门的允禧,她心中一喜,看来慎贝勒对自己爱重,根本没有纳妾的想法。
她更娇羞的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玉沁随侍在身旁,她洞察了福晋的心思,笑着道:“福晋,贝勒爷这是爱重着您呢!”
“奴婢伺候小姐到福晋,也没有这般想法,只盼望小姐能生下一儿半女,奴婢也跟着开心。”
孟静娴拍了拍玉沁的手:“好玉沁!”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才定下了心思:“今日入宫,送给各宫娘娘的见面礼可备下了?”
“嗯,回福晋,已经都备下了。”
允禧在门外等待,苏如是款款而来,举手投足眼角眉梢,全身都流露着风情,和小女人的妩媚之意 。
“奴婢给贝勒爷请安!”
“嗯!”允禧看着面前的苏如是,暗自赞叹这嬷嬷真会教导人,不过几日,这苏如是全身媚态十足,他沉下声音问道:“你入宫是为了什么。你可知道?”
苏如是垂头,露出颈边白皙的嫩肉:“奴婢知道。”
“贝勒爷待奴婢之恩,奴婢定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她感激涕零,若不是贝勒爷,她如何能从被拯救于水火?
连带着家中弟妹,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她此番入宫,就是为果郡王福晋还有眼前的贝勒爷办事,虽此去九死一生,比起落入风尘,万人唾弃的日子,这等日子,还不算好日子?
待孟静娴一番梳洗,几人坐上了马车,朝着紫禁城缓缓驶去。
孟静娴心内甜蜜,不由得多看了允禧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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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储秀宫中。
文鸳得到执掌六宫的权利却如坐针毡,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门外的晴柚打了帘子入内:“娘娘,今日是慎贝勒和福晋入宫谢恩的日子。”
文鸳定了定心思,想借此机会和安陵容商量一番,又觉不妥,索性吩咐道:“皇后娘娘清修,咱们绕些远路,见到安姐姐,再一道去景仁宫便是。“
她心知 ,皇后再清修,这命妇入宫还是要去景仁宫拜见,这等大事 ,为了皇家颜面,皇上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绕着远路到了延禧宫门前,却见安陵容正从延禧宫内出来,眼下还有乌青,她好奇的问道:“姐姐,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