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声音来源是瑶娘子和陈常在,文鸳当即起身,走到她二人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眼,急忙大声说道:“快,快来人!”
“瑶娘子和陈常在的宫装都被鲜血打湿了!”
此时的瑶娘子和陈常在,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似感觉一股巨力,在五脏六腑间翻江倒海。
“传太医!”
“传太医!”
宁寿宫乱做一团,剪秋从宁寿宫拿了皇后的对牌,匆匆去了太医院,
卫临正在太医院中当职 ,见剪秋来此,他二话不说提着药箱,二人直奔宁寿宫前去。
此时宁寿宫中,众人将瑶娘子和陈常在送到宁寿宫的偏殿之中,敬嫔和端贵妃对视一眼,也跟了过去。
皇后坐镇于宁寿宫正殿,今夜还有孟静娴一类的皇家命妇,她与皇上二人,不好离席。
孟静殊在此时却说了句:“瑜妃娘娘操持着除夕夜宴,却出了这等子事。”
皇后看了孟静殊一眼,心中满意,面上却说道:“舒贵人,夜宴事务繁忙,想来瑜妃也不是有心的。”
皇上听了这话抿唇,心中叹气,面上还是端坐在宁寿宫上首,不发一言。
文鸳在宁寿宫偏殿,看到卫临一路急忙赶来。
他放下药箱,便开始为瑶娘子和陈常在诊脉,脸上神色,有些犹豫。
众人也不敢耽误,却见瑶娘子和陈常在宫装之上的鲜血越来越多,连榻上的床单都染红了一大片。
“卫太医如何了?”
卫临今夜早早得了敬嫔的令,他心中清楚瑶娘子和陈常在是为了什么大出血,只是面上还故作不知。
太医院中,今夜当值的原本是其他太医,因着除夕,都想出宫回家。
如今太医院中,自张宣从城外治疗瘟疫,大胜而归,一跃成为太医院中太医,许多太医纷纷转头和张宣交好。
张宣的口碑一下两极分化,和他一道城外治疗瘟疫回来的太医无不称赞他医术登峰造极。
而卫临这一派的太医依旧对张宣嗤之以鼻,他故意拖延时间,只有今晚瑶娘子和陈常在小产,这事才能闹大。
瑶娘子和陈常在的头发均被汗水打湿,难掩面上痛苦之色,卫临起身,给她二人扎针,这扎针在虎口,只是惯用的方法。
不出错,也没有大用。
他冷眼等着她们二人小产,又估摸着时辰,转头来了文鸳面上禀报:“瑜妃娘娘,小主们的胎保不住了!”
文鸳心知肚明,面上一脸着急之色,起身走向宁寿宫正殿,脚下步伐不慌不忙,端贵妃倒是好算计,下了这般死手?
今夜自己操持的夜宴上,两位后妃小产,自己也难逃其咎。
她又轻笑一声,待入了宁寿宫,她朝着江来福招了招手,嘀咕了一番,江来福大惊失色又去皇上耳旁回话。
皇上面色难看,还是站起身子,和皇室宗亲们说上一说:“各位便在这宁寿宫中!”
“朕出去透透气,今夜的酒水倒让朕有几分醉意!”
在场的皇室宗亲们心知肚明,恐怕后宫出了事,只皇上这般,应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也都纷纷附和:“别说,今夜的酒水确实有些醉意,皇上且去,我等便在这宁寿宫中等着待会看戏!”
“是,听说瑜妃娘娘请了宫外的戏班子来!”
皇上出了宁寿宫,见了文鸳也没好脸色:“你便是这般操持夜宴的?”
文鸳心中虽知道皇上冷情冷性,到了这个时候也未辩驳,只是福了福:“皇上,臣妾知错。”
皇上冷哼一声,长袖一甩,双手负在身后入了宁寿宫偏殿:“卫临,如何了?”
卫临一脸恭敬:“皇上息怒,微臣尽力了!”
“小主不知道吃了什么,这血止不住,怀孕月份尚浅,才五个月!”
“此时也无法用催产药,催下来恐怕也……”
话中深意不言而喻,敬嫔此时适时的说道:“瑶娘子和陈常在今夜,可吃了些什么?”
瑶娘子和陈常在的宫女齐齐从身后出列,跪在地上有些慌张:“我家小主用了些夜宴上的膳食。”
“自有孕后,小主们饿得快!”
“还吃了太医院张太医开的安胎药!”
敬嫔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天可怜见的,好不容易有孕,都五月了,可是大喜之事。怎的夜宴就没了呢?”
端贵妃在此时,叹了口气:“瑶娘子和陈常在,怀孕是大清之喜,今夜用了夜宴上的膳食,想来安胎药一直喝着,应该没有问题,那……”
说话语气严厉了几分,似乎想到了往事:“若是在药中下阴司之物,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察觉到端贵妃的情绪,知晓当年她与年世兰之事,只轻抬眼皮看了一眼。
文鸳起身,老实在在的跪下:“皇上,臣妾操持夜宴,出了这等子纰漏,臣妾有错。”
她一脸慌张,时不时还回头看着宁寿宫偏殿。
偏殿之内,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女子的哭喊声,还有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瑶娘子和陈常在眼神灰败,在得知自己的孩子没了这一刻,觉得失去了希望。
皇上见这番,下了令:“江来福,你去,带着卫临去查验!”
“今夜所有的膳食,包括安胎药都要细细查验!”
“对了,别惊动其他人!”
江来福会意,带着小太监入内,将瑶娘子和陈常在的膳食扫到一处,又放在筐子里,递给了卫临。
卫临仔细用银针查探一番,又放在鼻间闻了闻,才急忙去了偏殿回话。
他入了宁寿宫偏殿,跪在地上:“皇上,微臣刚刚在安胎药中,和膳食中仔细查验过。”
“膳食中没有问题,只是安胎药中却多了些……”
“多了些什么?说!”
“多了些夹竹桃花粉,这夹竹桃花粉极难辨认,只微臣刚刚捡起地上的砂锅,在砂锅碎片之上,闻到了这夹竹桃花粉的气味。”
“夹竹桃花粉?这是何物?”敬嫔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