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静殊一听孟静娴这般文,娇羞得将小脸藏进了被子中,这几日皇上经常来钦安殿中,召见自己。
看皇上的才学,坐下和自己一道品茶读书,人生得遇知己居然是自己的夫婿?
虽然也算不上是夫婿,但在她的心中,就觉得入宫却是没错的。
只是想起了安陵容,她眼里厌恶之意不断,安陵容倒是聪明,壮士断腕,自己去告发了那安比槐?
听说第一刀是她亲自动手?
皇后娘娘下令后宫不许妄议此事,违令者三十大板。
可皇后娘娘能止住后宫流言蜚语,自己却看不起这般之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女儿者,不敬高堂,出身小门小户的,行事也下乘了些许。
她心中藏着这些事,看着孟静娴,生怕孟静娴担心,却将这事藏在心底,未曾多说。
她将头依偎在孟静娴的肩膀上:“长姐,慎贝勒对你可好?”
孟静娴闻言两颊娇羞,又心下空落落的:“慎贝勒去边疆,为皇上办事!”
“国事总在家事之前,慎贝勒在府上待我甚好,你也知我有心疾 ,那日我准备将玉沁开了脸,谁料慎贝勒说、、、、”
“说什么啊,长姐你快说说!”孟静殊摇晃着孟静娴的胳膊。
“哎呀 ,慎贝勒说贝勒府上的女主人只我一个,子女缘分都是天定,让我不必忧心。”
说到这,孟静娴又叹了口气:“今夜除夕,也不知道贝勒爷在边疆如何了。”
“许是事忙,送过去的家书居然都未曾回复!”
孟静殊听了心中却升腾起羡慕,没想到慎贝勒居然这般允诺姐姐,看来他很爱重姐姐。
她这些日子,见着皇上和苏如是在自己面前调笑,虽知道自古帝王,哪个不是三宫六院?但心中还是有些吃味。
孟静娴没说话,姐妹二人各怀揣着心思。
一个羡慕一个得了一人的心。
一个羡慕另一个时不时得见皇上。
二人正不说话间,红鸾打了帘子匆匆入内:“小主,出事了!”
她看了孟静娴一眼,孟静殊会意过来:“你说,长姐不是外人!”
“小主,今夜皇上下令,皇后娘娘幽居景仁宫,终身不得出。”
“听人说,这皇后娘娘的封后诏书,都被来福取走了 ,连带着册宝一块。”
“另一件是,瑶娘子,陈常在落胎,都在传是敬嫔娘娘做的,敬嫔娘娘已经入了冷宫。”
“今夜八阿哥染了天花,延禧宫的汀嫔去了撷芳殿。阿哥公主们已经迁宫。”
“还有,端贵妃娘娘身旁的吉祥,被杖毙了。”
孟静殊听完,转头和孟静娴对视一眼,惊讶道:“只不过除夕之夜,居然出了这般多的事?”
“恩,听说储秀宫中也已经封宫,瑜妃娘娘去撷芳殿沾染上了天花,太医说要观察些时日。”
孟静娴听完,抓住了孟静殊的手叮嘱:“静殊,你身子强健,如今后宫封宫的封宫,圈禁的圈禁。”
“你可要抓紧这个时机,早早有孕。”
“你在宫内,靠的还是孩子。”
孟静殊知道孟静娴是为自己着想,轻声嗯了一声。
这后宫乱了也好,正是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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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文鸳经张宣诊治,未曾沾染天花。
她思及那日夜宴的错处,皇上罚不罚是皇上的事 ,请不请罪是自己的事。
梳妆一番,她起身,急急去了养心殿门前。
江来福见了入内通传,皇上正在处理政务,看着前朝传来的捷报 ,心中甚感舒心,听闻文鸳来了,他大手一挥。
文鸳得了允准,抬起裙裾,入了养心殿,恭敬福身:“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见了文鸳的小脸苦到一处,笑问道:“身子可大好了?”
文鸳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 ,张太医给臣妾看了,身子已经好了。”
“臣妾此番来养心殿中求见皇上,是来请罪的。”
“那日夜宴,是臣妾操持,出了那样的纰漏,臣妾心中惶惶不安,瑶娘子和陈常在有孕,本来是喜事,没想到却、、、、”
“还请皇上降罪!”
皇上见文鸳,笑着抬了抬手:“倒也是难为你了,你可真是想将功补过?”
“眼前倒是有一桩事需要你将功补过!”
文鸳眼睛一亮:“何事?”
“四阿哥出宫,朕封了他为宝亲王,想着你瓜尔佳氏还有个侄女,瓜尔佳毓秀,你既然身子好了,这几日就操持给宝亲王选福晋的事情罢!”
“除了你瓜尔佳氏,还有富察氏,高氏几家,你届时以你的名义,请了这些姑娘家入宫。”
皇上笑着,宝亲王选福晋,瑜妃发出请柬,让这些姑娘家入宫,前朝大臣谁会不知是为宝亲王选福晋的意思?
只不过用瑜妃的名头更好,到底还是后宫的事,瑜妃为妃位,操持也使得。
文鸳听到瓜尔佳毓秀的名字,从地上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瓜尔佳毓秀是大哥的长女,才不过十五,怎么便要她入宫选福晋?
还是去四阿哥的身边?
自己可是打定了主意扶持八阿哥。
再说了,弘历的府上,哪里是什么好去处?
那般后宅阴司的事情?毓秀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应付过来?
她将手掐入掌心,抬起头来笑道:“皇上,毓秀和臣妾一个性子,家中娇生惯养的,又如何能入皇家的门?”
“更何况,瓜尔佳氏有臣妾在宫中,已然是天大的福分’、、、、”
文鸳还欲再说,皇上却出言打断了她的话,他笑道:“无妨,皇家风水养人,你这般的性子在宫中位至妃位,不也过得极好?”
“你阿玛在前朝为朕奔波,朕还是应当给他体面,你入宫也许久了,你便将几家姑娘召入宫来。”
“你操持着此事便是!”
文鸳急忙出声:“皇上!”
皇上目光带了些冷意:“瑜妃,怎么皇家的门楣够不上你瓜尔佳氏的么?”
文鸳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心内百转千回,面上却笑道:“是!”
“臣妾谢皇上体恤瓜尔佳氏。”
当文鸳笑着从养心殿出来之时,眼中森冷之意不言而喻,江来福送她到了养心殿门前,恭敬正准备告退之时。
文鸳笑着问了一句:“江公公,你可知是谁在皇上面前提及毓秀?本宫可是要好好谢谢这般子妙人,让皇上给了瓜尔佳氏泼天的荣宠!”
江来福老实恭敬在一旁,闻言笑道:“奴才不知,只知道皇上和端贵妃一道去御花园走了片刻。”
江来福此话敢说,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如今瑜妃执掌六宫,这点子小事,她一打听便知道。
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还不如自己卖了个好。
文鸳笑道:“江公公,辛苦。”
“下次来传旨,本宫请江公公喝茶!”
江来福想起了那一盏金瓜子,笑了声:“那奴才便回去伺候皇上了。”
文鸳朝着延庆殿的方向走去,青柠急急跟在身后:“娘娘,你去哪里?”
“去哪里?”文鸳恨恨从牙关中挤出一句:“当然是去看望缠绵病榻中的端贵妃娘娘!”
端贵妃,真是好算计。
这一招真是毒辣,毓秀不过才十五,若没有端贵妃提及,皇上如何会下了这般的心思?
自己没有子嗣,本打算一路扶持着安陵容和弘意,继而护住瓜尔佳氏基业,这毓秀如何使得?
难不成要让毓秀也参与这般阴司之争?
瓜尔佳氏牺牲一个女儿就够了,还要将孙女也要嫁给爱新觉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