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主。”
入夜后,阿箬在延禧宫中拿了对牌,正准备去内务府取些日常所需用品。
贞淑等在延禧宫的路口来来回回,才见了阿箬的人影。
阿箬这些时日,脸伤已经好了大半,见着贞淑,她傲娇的抬了头,只当没看着。
贞淑笑着上前:“阿箬姐姐,我们贵人请你去启祥宫坐坐。”
“延禧宫与启祥宫一向不来往,有什么好去的?”
“我家娘娘和你家贵人更是云泥之别。”
阿箬心内冷哼,不过一个玉氏送来的贵人,还请自己去坐上一坐?
她拿着对牌就要绕过贞淑,贞淑却在此时笑着说了一句:“阿箬姐姐的长相貌美,或许去了也会有别的收获也不一定呢?”
“这般的好相貌,难道姐姐你只愿意当个宫女么?”
“当个宫女恐怕埋没了姐姐你!”
这话却说到了阿箬的心里去,阿箬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面对着贞淑,神色还是带着警惕,贞淑笑着挽了阿箬,一道朝着启祥宫去。
阿箬还是觉得不好,又从贞淑的臂弯中挣脱过来,她咽了咽口水,不愿在贞淑面前落了下乘。
“去就去,你们嘉贵人最好能给我说个一二来。”
贞淑一路笑着将阿箬引到了启祥宫,金玉妍早已经在这等待多时了。
金玉妍见了贞淑身后的阿箬,眼底划过一抹志在必得。
阿箬上前未行礼,金玉妍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夸道:“阿箬,这一看,你倒是比娴妃还好看不少呢。”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大宫女。”
“你的阿玛和慧贵妃的阿玛都在前朝治水,你长相又不差,家室也不差,又何必做个宫女呢?”
阿箬听着金玉妍这般说有些得意,只还是带着警惕往后退了一步:“如果嘉贵人今日是说这些的,那奴婢就不听了。”
见阿箬要走,金玉妍笑着上前说道:“阿箬,要是我是你,就弃暗投明。”
“什么意思?”
“呵。你那日在延禧宫门前挨了慧贵妃掌掴,你家主子可帮你说过一句话?“
“我们家主子向来就人淡如菊,不争不抢的,有什么好说的?”
“那今日为何在御花园中,你们主子帮了那白答应?”
“这。。。”
金玉妍在阿箬耳旁笑着说道:“你不知道?”
“我来帮你说。”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在阿箬的耳边又说道:“因为你是个奴婢,你们主子帮你说话,也得不到什么。”
“都知道你是她的陪嫁丫鬟,在她的心里,你也就是只配做个丫鬟罢了!”
“白答应正在皇上的宠爱之上,你家主子护着她,连带着也想得皇上的青眼。”
“再说了,你家主子护着白答应,人家是个答应。”
“若是不然,你来与我说上一说,你家主子这是为了什么?”
“我若是你,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也就是苦了阿箬你这般忠心,你的出身,长相样样在白蕊姬之上,你若做了嫔妃,最少得是个常在。”
阿箬被这一番话,说得一句话不说,金玉妍却笑着道:“你不信,你回去问问你家主子,想不想让你出头?”
金玉妍笑着将手中的一个东西塞入了阿箬的手中:“人啊,活在这世界上,总要为自己活着的。”
“你家主子若是不愿让你出头,那便自己找一条出路!”
阿箬的眼神不定,金玉妍附在阿箬的耳朵旁又是一番交代。
阿箬握着东西的手指儿蜷了又蜷,最后六神无主的出了启祥宫。
她朝着内务府拿了东西,金玉妍给的,揣在了怀中。
延禧宫。
今夜刚好皇上来延禧宫看望如懿,阿箬一进延禧宫就听着延禧宫的正室里,如懿和皇上的笑声不断往外传出来,她抿唇低头朝着正室里面走去。
“奴婢给皇上请安!”
如懿一眼见了阿箬穿的衣裳,想着这个阿箬穿得太打眼了,皇上的目光还未看过去,只停留在如懿的脸上。
如懿出声道:“阿箬,你出去唤了惢心近前来伺候吧。”
阿箬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眼,只见如懿正和皇上说话,也没看向自己这边,她不愉的起身,从延禧宫正室出来,唤了惢心入内。
等皇上走后,阿箬入了正房伺候,如懿正一手托着下巴,一边看向延禧宫外的月光,阿箬偷摸的将东西藏在如懿的床榻缝隙中间,又用褥子掩盖了一番。
做完这些她看向如懿,心内发虚,还是不死心的问道:“主儿,如今宫中步履艰难,你可想过再提拔个人上来帮你?”
如懿转头正色看向阿箬,眨了眨眼睛,她嘟起了嘴,也猜测出来阿箬的意思。
“阿箬,宫中步履艰难,到了年纪出宫去正好。”
“你不必想着这些。”
“宫中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可知晓?”
如懿说了几句,又看向了阿箬的衣裳:“你一个宫女,穿这些衣裳,未免太打眼了,今日在皇上跟前,让皇上见了,恐会觉得延禧宫的人逾矩,”
“日后别这般穿了。”
“是!”
“对了,纯妃有孕,你明日取些燕窝送去给纯妃。”
“是!”
如懿面上噙着淡淡的微笑,纯妃有孕,是要重视些的,她腹中可是皇上的孩子啊。
阿箬和惢心一道伺候着如懿睡下,她回到耳房中之时,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
耳边一直回想着宫女这两个字。没有人生来就是下贱的,没有人生来就想为奴为婢。
宫中艰难,她与皇上关系这般好,想提拔自己早就提拔了,在这宫中,再等几年,女子最好的年华都已经等过去了。
她眸中呈现出狠色。
翌日。
金玉妍早起之时,从长春宫请安完毕,扶着贞淑的手站在了钟粹宫和延禧宫的必经路口上,看着阿箬从路上匆匆走过,她冷笑了一声,又带着贞淑回了启祥宫。
这如懿自己身边人都笼络不住,合该有此劫。
贞淑不解的问:“小主,这阿箬真的会做?”
“贞淑,阿箬和昨日都不一样了,你看她的手指握着托盘,神色还小心翼翼的张望,估摸着正想着如何将那东西放入钟粹宫吧。”
“走罢,咱们去长春宫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