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子快速换了僧袍,就听到门外杂噪声。
圣僧打扰,还请见谅。
清玄子从门缝向外看去,只见陈广带着不下百来十人,手中的长剑更是寒禀芒冽,他回头看了佛祖方向一眼,蹙眉寻思。
…
正定笑嘻嘻,双手作十印,看了眼后面的将士,很客气,道。
官爷,你们这是?
…
圣僧抱歉,实乃皇城出了点事,我们也是得令搜查。
正定一听搜查,神色不悦了,皱眉嘟嘴。
官爷笑话,皇城出事,怎么还搜查到宁音寺来了。
…
“嘿嘿…”
陈广憨笑。
所以我才说打扰了嘛!
正定:“………”
不过,搜查什么呀!
正定伸长脖子像个好奇宝宝。
“呃……!”
陈广也做出个合十印的手势,垂头说道。
不瞒圣僧,实乃逆贼遗孤潜逃,太子大怒,这才派我等出城搜查的。
…
“哦…”
正定恍然大悟般点头,接着又一脸难色指着周围。
官爷,你也看到了,你们实在来得不巧,这会儿,我们宁音寺香客正茂呢!你这大张旗鼓之势,吓着香客,贫僧难交代呀!
瞧着面前和尚说话棱模两可,陈广面色有些不悦了。
他眸光寒澈,双手负背,再也没了刚才的柔和之色。
圣僧,我们是碍于宁音寺乃佛门之地,卑躬屈膝礼貌请示,还希望,圣僧给个面子,让我们进去搜索一番。
正定摇头笑着,向陈广面前走近了两步,用手挡住嘴角,轻声提醒。
官爷,不是贫僧不让你进去搜查,实乃是为你性命做考虑呀!
眼瞧正定一本正经,神情还有些怪异,陈广唬了,他朝周围谨慎扫了一眼,也轻声的问。
圣僧这话是何意?什么为我等性命考虑?
…
正定暗喜,面上严肃道。
官爷…实不相瞒,贫僧有位师弟,性子怪异,他最是讨厌躁扰,你们若鲁莽打扰,怕是今日有去无回啊!
陈广听了,不仅不忌惮,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圣僧的师弟是个清冷佛子,不喜有人打扰罢了。
无妨,我等轻手轻脚前去,定不会扰到你师弟的,再者,他一佛子不会杀生的。
说完,陈广还很客气的在正定肩膀上拍了一把,刚走两步,正定的话,就让陈广嘴角的笑僵了。
官爷不知道,这会儿你已经扰到贫僧师弟的清静了。
…
“啊!”
陈广愣了。
…
这时,禅房里的清玄子摇了摇头,无奈嘀咕了一句。
区区高官,直接打发了便是,非要我走一趟。
他惮了惮袍子,缓步走了出去。
…
吱呀!
一道开门声,惊了众人,随之侧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来人,身形如竹,光顶俊美,立体的五官幽深妖冶,黑蓝色的凤目似九霄星辰般神秘,一身白素袍衬得他更似天神。
随着清玄子一步一步走来,陈广面色也变得越来越惊恐,他颤颤巍巍扬起手,指着来人,嘴里的嘶哑声终究还是没能发出来。
“咚…”
就这样,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霎时,后面的将士一边喊,一边抱起陈广掐着他的人中。
大人…
大人…你醒醒。
大人…
正定抽动嘴角,看着身旁人,打趣着。
师弟,你看看你,一来就把这官爷给吓晕了。
.....
正定师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清玄子淡淡开口。
…
不时,经过将士们的努力,只是晕倒过去的陈广醒了,醒来的第一眼,便见清玄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一激灵,白眼一翻,准备再次晕倒时,清玄子开口了。
施主还是不要再晕倒得好。
果然,清玄子这话很有份量,两眼一翻过后,瞬间来了精神,他快速起身,作揖朝清玄子行着大礼。
参见西……。
......
西什么西。
陈广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正定抢了声。
这是贫僧师弟,清玄子大师。
陈广一怔,似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清玄子大师,您好,您好。
清玄子淡淡一笑,作了个双手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这是?”
清玄子,邪眼扫过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将士,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陈广。
陈广对上清玄子脸上的笑,后背上的汗宛如巨瀑,猛冲而下,他尴尬撸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怯懦说道。
本官.....哦,不是,下人是得太子命令,前来搜查。
.....
“搜查?”
“呵”
清玄子冷笑,面上泰然。
你们太不把佛祖放在眼里了,这是佛门重地,岂是你们闲杂人等乱闯的地方?就不怕佛祖怪罪?
轻言细语的声音,听在陈广心中,犹如巨雷奔腾,吓的他脚下一软,连忙双手作十印,一副求饶姿态,看着周围。
佛祖爷爷,您莫怪,莫怪,下人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说完,又跪在地上朝清玄子磕了几个响头。
清玄子大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
“阿弥陀佛…”
施主想多了,今日你们这大部队,虽扰了佛祖清静,可佛祖乃大慈大悲,他自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清玄子稳了一会儿,又说。
话说不怪罪,可贫僧也不是佛,也代表不了他。
罢了,既然你们都闯了寺庙,那就都捐点香油钱吧!功德无量,也会保佑你们全家平安的。
正定一听,嘴角猛抽。
惩治人,还得看他师弟呀!不过这样的行为,就不怕佛祖怪罪他吗?
想归想,正定没有开口,而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
陈广听了,当然乐意。
什么佛祖怪不怪罪的,他可没当回事,他怕的是,眼前这个当了和尚的魔头,话说惹了他,别说他的小命,就连整个运洲的命运怕也得颠覆。
所以,此刻,他连忙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正定,接着,又跑到后面将士跟前挨个要银子。
快,把带在身上的银子通通拿出来捐香油钱,佛祖会保佑你们全家的。
尽管将士月银也就几两,可现在人家高官都说了,怎么也得将身上摸个干净不是,而且,那位俊美的和尚好像是个什么说一不二的大人物,惹不起,只能乖乖遵命了。
不时,陈广双手捧了些碎银走到清玄子跟前,他略显尴尬。
大师,就这点,您看…?
…
“阿弥陀佛”
即是香油钱,多少无益,有心即可。
说完,他朝正定说道。
师兄,既然各位施主捐了香油钱,你且给他们画些平安符吧!
正定“………”彻底裂开了。
他没听错吧!画百多张符?这是要整死他的节奏啊!
不过很快,正定就猜到,这个师弟是报复他刚才故意拿他(清玄子)作饵的事。
罢了,认命,谁叫自己吃惯了他的坑呢!
正定笑着扬了扬手。
各位施主稍等片刻,贫僧这就替你们画符。
陈广面显怠怯,抱拳。
有劳大师了。
说完,心里有吐不完的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