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从内殿中,发出一道闷哼。
两人频侧,朝内殿急步而去。
汤池边,云笙躺在那里,周围血迹缓流而出,顺着水渠融入在汤池中。
不过几秒间,汤池染红大半。
清玄子见其画面,心没差点跳出,而尼萨吓得直接晕倒过去。
…
施主……。
清玄子身如缥缈,抱起云笙,轻拍着她脸,试图叫醒。
施主…
施主…你醒醒。
云笙很困,但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就见一张绝色无双的俊脸在面前晃荡。
她咧嘴一笑。
圣僧……终于见到你了。
…
施主…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清玄子神色激动,黑蓝色的凤目,竟浮现出丝丝红色,他伸出捧在云笙背后的手,一片山红,顺着缝隙处流下。
…
圣僧…五年前,你…你中的毒是右贤王与禁军都主做的,他们背后有人。
云笙强扯神识,说出这一句,就无意识的晕倒了过去。
清玄子双手颤抖,没多作思,抱起云笙放在床上。
事急不作缓,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大掌一撕,外衣连及布兜纷纷破碎散地。
接着,掌心动荡,极其浑厚的内力朝云笙背后的伤口灌输进去,暗波震及,朝四面八方袭卷开来,纱幔纷飞,门窗摇曳,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直至半刻钟,肉眼可见的云笙脸色缓解许多,伤口也开始结痂,清玄子这才打来热水,帮云笙的身子擦了个遍,上了药再穿上衣。
忙完这一切,清玄子端出血水时,瞧着倒在地上的尼萨皱了皱眉。
关键时刻,没一个有用的。
…
来人…
…
少主…
少主…
把这人抬出去。
清玄子瞥了眼地上的人。
…
“是…”
可刚走两步,清玄子又想起云笙说的话。
他忙道。
快……传左贤王来浮梵宫。
是……。
…
这厢,宇文序连拍着打哈欠的嘴,自语。
哎…呀!
终于可以睡个回笼觉了。
不想刚倒下,门外。
叩…
叩…
王爷…快起来,少主有召。
宇文序不予理睬,朝外喊了句。
你去回禀大哥,就说,城中的事,本王看了。
说完,拉起棉絮盖在头上,装聋作哑。
谁知,门外的侍卫不依不饶,甚至比刚才拍得更重了,嘴里还嚷道。
王爷…赶紧的,少主说了,你若晚一步,明日提狗头来见。
…
“什么?”
一听这话,宇文序怒了,他翻身而起,开门,踹侍卫一气呵成。
放肆,你竟敢嘲然本王。
…
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
这话不是属下说的,是少主说的。
听少主口气,似很急。
…
宇文序揉了揉眼,听这么一说,也没了困意,他袖口一挥,朝浮梵宫而去。
…
宇文序一进大殿,就见清玄子立于窗前,而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神色微变,朝周围扫去。
瞧了一圈,也没见任何血迹,疑惑间,清玄子转身了。
他神色淡然,幽瞳却深冷得如夺命罗刹,与平日那疏淡泊然的佛子截然不同,好像…好像有些五年前那噬血夺魂魔头的影子。
…
大…大哥,你找臣弟?
起初,宇文序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多,这三更半夜的,大哥找他,无非就是刚才城中的事,想着,这半夜跑去浮梵宫终归不好,毕竟,还有嫂嫂在呢!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因为,从他进门这么久,也没见嫂嫂说句话,要是往日,怕早跟他聊上了。
…
去,把禁军都主以及右贤王抓了,给我关在地牢去。
宇文序蒙了,这白天儿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
抓归抓,可这其中原因,怎么也得问清楚吧!
毕竟这两人,不是没官没品的下人。
…
他壮起胆子,朝清玄子走近了些,问。
大哥…有事说清楚啊!
小弟才好办……事。
宇文序嘴里的话说得心颤颤,就迎来清玄子一记冷光射出,随之内殿纱幔而起,躺在床上的人,也展露在宇文序眼前。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气,若不是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恐怕连他也会觉得床上之人已无命迹。
…
嫂嫂…?
宇文序大惊。
…
她受伤,正是因为查出,当年给我下毒的,是右贤王及禁军都主二人,还说背后有人指使。
清玄子回想起这些天儿,云笙总是不见踪影,不想原因在这。
…
宇文序一听,神了几秒后,不作停留,朝清玄子行了个退礼就急忙走了出去。
他狠咬牙关,青筋凸起,那势头,似要把两人直接抹了脖子也不泄愤。
…
直到第二日,右贤王 禁军都主醒来时,才发现身处在什么地方。
阴暗嘲湿,血腥味夹带着各种怪霉味直冲脑鼻,阵阵老鼠叫声以及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利器刑具,让二人心里一颤又颤,暗呼不妙。
禁军都主身受重伤,再加上没得到医治,就算这会儿勉强撑起身子,也是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状态,有心却无余力,问及当下情况。
相较右贤王,昨夜宇文序直接闯府捉拿,惹得右贤王装模作样一脸懵逼的看着宇文序。
左贤王…你这是作何?将我二人关在刑牢之中?
…
呵…
还不承认?
宇文序一脚翘在板凳上,一脚落在地上不停抖动。
手里一边剥着花生往嘴里扔,一边拿起壶酒往嘴里灌,那模样似悠哉得很。
右贤王…这些年,我西域待你们不薄吧!
给你官职,供你吃喝,还许你豪华府邸,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给我大哥下毒?
害我双亲……。
…
“咚…”
宇文序将昨夜将士在右贤王府里搜到的钩吻毒药扔在了桌上,那黑漆漆的瓶身看不出什么来,但上面那条金蛇,仿佛刺了右贤王的眼。
他咽着唾沫,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气息。
昨夜,那个黑衣人真是宫里的人。
…
右贤王思索间,宇文序又开口了。
这个你认识吧!
说,谁给你的?又或是你背后的人是谁?若说得中听,本王一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相反……。
哼…。
宇文序冷哼一声,扯下墙上那锋利且细的尖刀,在手上弹了又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