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鬼魅,轻如烟云,子时已过,云笙飞身纵上城楼,目的简单直踏刑部大牢。
当初,她父亲关在大牢里,去过一次刑部,所以很快锁定方向。
内宫殿前,除了巡逻的将士,就是各隐蔽处站着几个守卫,这对云笙来说,就跟大摇大摆走进去有何区别。
…
此时,刑部大牢里,除了两个值班的守卫,就是睡在里间的陈广。
这两日,守卫可真是苦啊!
他们的大人,有府邸不住,偏偏跑到刑部把他们的床铺给占了,害得他们忍不住翻白眼很想睡觉,也只能端正的站在门前,强打精神。
云笙瞧着门前的两人,勾了勾嘴角,似一阵风般闯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寒风扫过二人脸庞,让他们忍不住惊颤的来了精神。
刚才过去的是什么?
一名守卫问着另一名守卫。
“寒风吧!”
…
“嘶…”怪冷的,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离开,好歹守夜时,我们还能喝上两口烈酒驱驱寒。
…
“害…”怕是得等上半个月了。
云笙听着两人的抱怨,回头轻语一声。
放心吧!马上,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门前的两名守卫瞬间警惕起来,拔出长剑在四周查看。
刚才那一阵寒风若说是巧合,那么这会儿的声音,绝不是愰听。
…
“谁…?”
是谁在说话?
…
别找了,是你姑奶奶在说话。
云笙戏谑一句,没再多逗这两人,悠哉悠哉进了大牢内部。
尽管陈广受了重伤,但天生警觉,不得不让他爬起身,朝外探查一眼。
可刚出小门,就见云笙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一脸邪羁之态盯着他。
她伸出柔夷朝陈广打着招呼。
陈大人,好久不见。
话一落,云笙似又想起什么来,忙道。
哦…不对,应该是我们又见面了。
昨夜,我们见过吧!
在宁音寺后山,本小姐与圣僧情欢时,你不是躲在一旁偷看吗?
好看吧!
…
呵…
陈广冷笑一声,鹰眼盯着云笙那绝美的容颜上。
云小姐果然厉害,连西域的魔头都能手到擒来,当真应了那句。
佛前临空坐,只装祸水心。
遁入空门的佛子,也能为云小姐这绝世无双的容颜而倾心。
…
“诶…”
云笙戏态的摆了摆手。
说什么佛子不入尘世。
圣僧与我情投意合,理该如此。
只是…本小姐来这潮湿地儿,可不是陪陈大人聊天的。
云笙眉光寒凛,缓缓朝陈广走去。
听楼兰王子说,陈大人前不久又去拜访了家师?不知真否?
…
陈广闻言,眯了眯眼,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皱眉冥思。
原来,那俊美阴戾的男子是楼兰王子?
难怪雄雌莫辨,倒是符合传闻。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那楼兰王子何时又认识了这云小姐?
…
就在陈广思索之际,云笙掌中的劲风如雷电般朝对面袭去。
嘴里还戏谑调侃。
听说,陈大人练了混元童子的金刚不坏之身,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知真假。
又或是裆里的那玩意儿抬不起头。
…
句句讽刺,落在陈广耳中,心里不顺气间,还得应付这铺天盖地的凌厉掌风。
顾不得身体状况,陈广脖子上的青筋猛然凸起,鹰眼悚然,手心的黑气直蹿周身围绕。
不过眨眼间,陈广似那入魔的夜叉,黑气不仅围绕着他,就连四周也蹿出不少,朝云笙袭来。
今夜,他深知不能与眼前之人多纠缠,想要活命,只得用最后一丝力气硬拼,再逃脱。
…
云笙瞧着这阵势,她暗叫不妙。
摧心掌发挥到最大化,确实得谨慎些。
毕竟,她可是吃过两次亏的人。
掌风与陈广相撞之际,她凌空一个翻转,后退了五米开外,迎风伫立,袂袍翻飞。
就在这时,门外的两名守卫冲了进来,持剑盯着云笙,痴迷片刻,厉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内宫大牢?
云笙冷眼斜了二人,勾起嘴角,一个挥袖过去。
…
“咚…”
两人直接倒地。
云笙快速收起袖风,白眼翻转甩出一句。
躁舌…。
接着,指尖滑过一道银光之色,眉眼一横,无形的银针划破空气,似银蛇吐信急旋而去。
陈广见其,连贯之下再次使出摧心掌。
此时,他鹰眼猩红,两颊周边溢出丝丝红色的细血管。
脱手之际,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大牢中,云笙皱着眉,垂眸嘀咕自语。
这么邪门的功夫?
不多停留,闪身也跟了出去。
她竟不知道,刑部除了大门后门,竟还有一个出口,想来是陈广这厮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
夜风之下,萧索凛寒,空气中的尖刀锋利无比,割得小脸儿生疼。
前方那隐约可见的人影似有目的性的朝一个方向而去,出了城门,追了十里地,云笙脚下顿风,伫立在树尖上。
她回头看了眼宁音寺方向,拧了拧眉。
这一追,止不定得多久,久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圣僧会担心得成什么样。
随之,她又看向前方没了人影的幽深林子,决定先回去。
美目仰空而落,分析方位,转身朝宁音寺而去。
…
这厢,陈广察觉到后面没了人影,但也不敢停歇。
那女人狡猾得很,跟她交手几次,没有一次占上风,为今之计,只得回门派把伤养好,再禀明事情原由,想办法拿到玄影心谱。
…
宁音寺,禅房内
清玄子立于佛前,持着佛珠的手时不时掰动,嘴里虽细语盈盈,但从那皱着的俊眉不难看出,此时他焦灼难安,没有佛子的一点静心之色。
…
噔…
噔…
寺庙的佛钟已响,丑时(凌晨一点)已到,他猛然睁眼,幽蓝的眼中尽是担忧。
云儿……你怎么还没回来?
他看向面前金身伫立的佛祖,似在思索,几秒后,佛珠猛的紧捏在手心,朝门口走去。
也在这时,屋中烛光摇曳狂摆,从窗口闪过一道疾风。
脚下一顿,清玄子急转过身朝窗口看去。
那临窗的女人,在惮着裙身,似不想将外面的风霜带进屋中,彼时,哗啦哗啦的下雨声随之入耳。
清玄子急忙从柜子里拿出干帕,朝云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