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法拉利停在了新华都门口,车上下来五个人,其中一人戴着帽子、墨镜还捂着一副口罩,这样的装扮如果不是某位艺人,那只能是个神经病了。
一行人从我身边走过,确认过眼神,是我要找的人,澎湃的荷尔蒙中隐隐透着渣男的味道。
尾随其后,到了三楼,吧台、采购区、候客厅集于中央位置,左右两边延伸的走廊是包间区,轻车熟路,一群人进了3102房间。
封闭的环境是跟踪的坑,尽管你知道人在里面,可你什么也得不到,除了在外面等毫无办法,只得见机行事。
大批的姑娘从各个包间里进进出出,看得我目不暇接,简直是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偏偏长着天使矫情的面孔,那薄如蝉翼的衣服让我五年的“波司登”无地自容,就这样看着,又不收费,这岂不是天底下最美的事!
“先生,这是您的冰水!”
“我没要吧……”
“免费提供!”
“还能免费提供什么?”
我蹬鼻子上脸。
“这儿……厕所里的卫生纸算吗?”
每到声色犬马的场合,我都很矛盾,分析起来并不复杂,我有想当纣王淫乱无度之心,却没有纣王之命!
思忖之际,一排七八个外国友人从我眼前走过,看来国外这几年的经济果然不是很景气啊,都跑我大中华来从事第三产业了,眼神亦步亦趋,直到她们进了3102。
我按下了快门,但这样的照片价值不大,钱经纪要的是铁一般的证据,显然这上不了台面。
灰头土脸之时,一道突兀的风景进入我的视线,两个女人竟穿的如此厚实,其中一个连胸都没有,再往脸上看,我差点跳起来,大爷的,是红衣女人和平胸妹。
她们是闻讯而来还是按计划行事都已不重要,当下的问题是我该往哪儿躲?
红衣女人走向吧台,十有八九是去打问我的踪迹,我慌不择路,向3102方向的包间区跑去。
我的脑袋快速运转着,脑仁处理器热的头脑发胀,走廊的灭火自动喷头差点就喷出水来。
怎么办,怎么办?
以红衣女人的做事风格,不掘地三尺恐怕她决不罢休!
没人的包间肯定不能藏,否则一抓一个准儿,人太多的包间不能去,否则大家面面相觑,被人家一顿拳脚赶出来的只能是我。
封闭的环境果然是个坑!
等等,我后退两步,3106的房间有不一样的声音传出,我侧耳一听,在电音的节奏声中夹杂着女人微弱的呻吟声。
可以啊,不愧是“天上人间”,比我们村的狗还随便。
我悄悄推门而入,一片昏暗,只有三条红绿黄的光线在来回摆动,再往前走两步,一男一女正在沙发上你情我愿,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猜他们应该还在前戏阶段,我一闪而过,躲进旁边的厕所。
咱不知道厕所里挂耶稣的画像是什么意思,我自觉得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目前来看,这儿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红衣女人不至于风风火火闯进来吧?
这房间又没播放《好汉歌》。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外面嗯嗯啊啊的声音才慢慢消失。
“你睡会儿,我上个厕所!”
女子声音甜美,至少三个加号……等等,她要干什么?
上厕所?
大爷的,今天什么日子,不宜出行啊,怎么到哪儿都得躲躲藏藏!
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转了一圈,如果我不能跳进马桶被水冲走,还不如老老实实坐在马桶上,与来者和颜悦色的打声招呼,一定要稳住她,否则就不是丢人的事儿了,有可能丢命。
门被推开,一阵芳香翩然而至,厕所里看上去空空荡荡,我躲在门口后面,一再提醒自己,对女人要温柔点。
她走进来,背对着我,背上纹着盛开的莲花,他妈除了中间穿了一条可有可无的丁字裤,居然上下全裸,真是亮瞎我的狗眼,我身体一抖,告诫自己要稳住。
她往马桶上一坐,一低头,长长的头发呼啦滑到胸前,不长不短,正好遮住不该暴露的地方。
好了,三点算是保护得当了,趁她还没来得及脱那不足一两的布料,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她惊呼两声,但都淹没在音响的节奏中,我赶忙趴到她耳朵上解释。
“不要喊,我不是坏人,外面有人找我,抓到我就死定了,我只是过来躲躲,我放开手你可不要大喊大叫,能行不?”
女人点点头,没了之前的慌张,我慢慢松开手,她大喘了两口气。
“你……”
“先听我说。”
我想有必要打断她。
“你要保持这个动作别动,否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给钱不能随便让人看!”
我指着她的胸前。
“看来你和一般的流氓不太一样啊?”
她抬起头,相貌摄人心魄,我不自觉的张了张口,像面对一片汪洋大海,我有些懊悔,是不是刚才不该提醒她。
“我本就不是流氓!我也是有大学毕业证的人,我就借你这个地方躲躲,过会儿就走!”
女人左右看着我,像辨认我是不是处男一枚。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姑娘,别开玩笑,我可是正经人,你的生意我可从来没光顾过!”
这屎盆子可不能乱扣。
“夏天的时候你是不是去过公安局,好像是和一群小混混打架斗殴,后来还说能帮人破案!”
我看着她若隐若现的胸,若有所思,莫不是和老七一块进局子那次?
“你也在现场?”
“那次我和姐妹们被一锅端了,就在隔壁房间做笔录!”
“哦,真是幸会,幸会!”
“当时我所有的姐妹都被你迷住了,没想到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有些意外和小激动,从胸部的暴露程度就能看得出来,我蹲在地上,将背包抱在胸前。
“那群人为什么要追你?”
“私家侦探听说过吗?打打杀杀、血雨腥风的很,家常便饭!”
我本想吓唬吓唬她,让她情绪不要过于高涨,天下雨了,我只是来你家屋檐下避一下雨而已,不用打算给我炒个菜甚至留宿我。
可明显,她来了兴致,将头发一甩,置他人感受于不顾,我左手赶忙捂住眼,右手去拿厕所里的卫生纸。
“姑娘,职业习惯和观念不同,相互尊重一下吧,我从小就容易流鼻血,我又贫血,不能失血过多!”
说着,我起身用卫生纸一圈圈的将她缠了好几圈,从前胸到后背。
三分钟后,一项足以证明我洁身自爱的人体艺术摆在世人面前。
我他妈的上辈子是柳下惠嘛,我明明是想扑上去咬一口的!
“我叫小希,交个朋友吧,我从小就爱看柯南!”
看柯南和交朋友有什么必然联系?
我还爱看小电影呢,我和苍老师认识吗?
我听着外面有点儿风平浪静了,是时候出去探探头了。
“我叫刘凌发,姑娘,我该走了,江湖再见!”
“等等!加个微信吧,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呢!”
显然,她看得出我的嫌弃。
“若是有缘……”
“信不信我大叫三声!”
我说过,我讨厌女人威胁我,却往往臣服于这种淫贼之下,所以哪天石榴裙下死也并不意外。
“你是装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你一点也不纯洁!”
“我都做了什么你是看到的,姑娘,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冤枉你?你那里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她的眼神低头一瞧,湿了一片。
怎么可能,我明明全身酥软?
我一拍脑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空的豆浆杯。
“我说这是豆浆你信吗?”
连湿衣服带丢人,唯一的收获是交了一个朋友,这下好了,我微信通讯录里有两个女性工作者了。
这要是以后找个女朋友,再忘了删好友,真是有得聊了。
我抱头鼠窜,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刘华明还在不在新都华,有没有去开房,一概不知。
天色已晚,七点的月亮圆又圆,今天看来只能鸣金收兵了,也不知道罗阳那边怎么样了,估计也没什么进展。
我给钱经纪打了个电话,再次嘱咐他万事小心,别露了马脚,让对方逮到把柄,钱经纪信誓旦旦,他保证李艺梦每次出去交流,他都会严密设防。
“你得抓紧时间了,不用担心我这边,除非他们藏在床底下或者坐在月亮上,否则一点机会都没有!”
奶奶个腿,就这么几天,就不能忍一忍!
骂骂咧咧,转了两圈,我的“二蹦子”呢?
哎,树下怎么还有拖拽的痕迹。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偷车!
我潮!
一肚子火无处释放,我使劲跺着脚,“咣咣”给树好几脚,趁着月圆星亮,我指着老天,有本事你现在打雷劈了我!
“哎,年轻人可不能乱说!”
我一回头,是一个胖老头,年纪不大但一头白发。
是不是把土地老儿给踹出来了?
“摩托是你的?”
“您见过?”
“见过,是我和另一个人给你拖走的!”
糟老头子坏的很,年轻时当过小红兵吧!
“为什么啊,拖哪儿去了?”
“有人开出了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条件,让我们把车拖到马路中间,三十米的直线距离,这活,值了。”
“马路中间能停车吗?”
“所以啊,就被交警给拖走了!”
大爷的,你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我缓一口气,稍微放点心,不是被偷就行,毕竟咱交警队有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谁那么缺德,让你俩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话不能那么说,谁和钱有仇啊,我只是个贪图小便宜的老人家!”
“那你告诉我,始作俑者是谁?”
“我说了,我只是个贪图小便宜的老人家!”
老头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搓捻着。
“您哪是贪图小便宜的老人家,您是吃了东家吃西家的世外高人!说吧,那个红衣女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二百!”
我点点头,扬长而去。
“尊老爱幼你懂不懂,连老人家你也欺骗,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