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小枫真是会说话!”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即使是年近五十的丁妈也是如此。
“小兔子虽然追的人多,但是她一个都没答应。”
丁妈突然压低嗓子小声说,“包括老周家那小子,自从他去了金陵,三天两头就往小兔子他们高中跑。但是小兔子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啊,就跟老周一样弯弯肠子。”
江枫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右前方的周照邻,那小子和他对视了一眼,敌意斐然。
“小兔子和小疯子都长大了。你们俩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啊,现在高铁也方便,以后多去看看她。你小时候送她那只小熊,她到现在还抱着睡呢。”丁妈这已经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明示江枫抓紧时间和自己家闺女谈恋爱了。
江枫只好打起马虎眼,“您放心,我们关系铁着呢,互相帮衬那是必须的。”
“我要吃那个鸡腿,给我夹一个。”晚宁突然凑过来,对江枫命令道。
“遵命,宁女侠。”江枫忙站起身去夹鸡腿。
“小枫,你都是大人了,得懂点事。鸡腿得留给两个小朋友。”周照邻突然阴阳怪气道,而且故意提高了嗓门好让全场的人都听到。
江枫正拼命思索应该怎么怼回去,结果却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女童声响起,“是我想吃鸡腿,但我够不到。枫哥哥主动帮我,他最会照顾人了。”
说话的不是晚宁,而是晚宁旁边的胖丫。
“是啊,不像某些人只会耍嘴皮子。”晚宁悠悠道,然后看向周照邻旁边赵家小豆丁面前的空盘子。
于是,接下来一整个晚上,豆丁面前的盘子就没空过。
晚宴结束前,豆丁打着饱嗝一脸委屈地对周照邻小声说,“周哥哥,我,我实在吃不下了。”
晚宴的结束并不意味着活动结束了,老丁带来的四瓶酒才喝了三瓶,于是男人们又叫了几个下酒菜准备不醉不归。
女人和孩子们则准备一起去楼上新开的ktv唱唱歌。
“小兔子,我们家照邻晚上没喝酒,让他开我的车送你回去吧,你看你脚也不方便。”老周搂着周照邻的肩膀,走过来对晚宁说。
“来来来,小周,你陪阿姨去唱几首老歌吧,听说你唱歌特别好听。”
这回不仅是丁妈,连江妈也一起来了,她们合力把一脸生无可恋的周照邻给拖走了。
老周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也没再说什么,回到位子上与老哥几个继续喝酒。
“哼?”晚宁伸出双手,示意江枫背她走。
江枫无奈地蹲下身子,让宁女侠再次趴到了自己后背上,然后背脊又感受到了软乎乎的两团。
“起驾,打车。”
晚宁家住在市区的一栋大平层,属于西亭的高档社区。
倒不是老丁比江爸多的10%的股权带来了多少质的变化,而是他在金陵做外贸生意起家的岳父岳母一直多有支持。
乘电梯来到十三楼晚宁家的房子,江枫按照晚宁的指挥,把她送进了自己房间的床上。
由于长年不在家住,晚宁的房间倒没有这个年纪的女生闺房里常见的明星海报、玩偶等,显得很素、很简单。
“你用哪个盆和毛巾洗脚?”江枫扭了扭腰缓解了一下腰酸后问道。
“卫生间那个蓝色的盆和紫色的毛巾,”晚宁不解地问,“怎么还需要冷敷吗?”
“你觉得有没有肿胀感?”江枫问。
“有倒是有……”
江枫作为长年给夏依然处理崴脚问题的专家,自然当仁不让地承包了晚宁的治疗工作。
他先是去卫生间接了一小盆冷水,然后又去冰箱找了些冰块放进去,端到晚宁的床边,让她把脚放进去。
刚伸进水里时,晚宁不仅打了个寒战,但很快一阵舒适感就把疼痛感给压住了。
“这几天,不舒服的时候可以用冰块或者冰水冷敷,三天之后再热敷,这样好得快些。”江枫搬过晚宁学习桌前的椅子,坐到了晚宁的对面。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这是背了多少个崴脚的女孩子啊?”晚宁戏谑地问。
江枫心想多倒是不多,就一个,只是那一个动辄就脚崴了,自己经验自然丰富。
见江枫不回答,晚宁以为他生气了,忙岔开话题说,“你觉得辣条真的能成吗?”
“怎么?你觉得辣条不能成?那你今天下午在那一个个地激将,是演哪一出?”江枫疑惑道。
“我一是觉得吧,他们老是畏畏缩缩太没出息了,这样公司哪来的发展呢?二呢,我感觉你挺有主意的,比如帮你同学那个网店拍平模照什么的。”晚宁认真地说,“辣条我其实没吃过,但是看有同学一直买来吃,感觉市场应该不小。这总比他们那个月饼强多了吧?这年头,谁还吃月饼啊?”
“月饼确实没啥市场了,你记得我们小时候一直想吃的那个台湾牌子的雪月饼吧?我去了沪城之后吃了一次,感觉还不如哈根达斯呢。”江枫感叹道。
“你啥时候去的沪城?”
江枫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解释说是江爸一次去沪城出差用冰袋包装带回来的。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时候的事,江枫一看已经快十点了,自己和晚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不太好,于是提出自己要回家。
“你再,”晚宁小声说,“再陪我聊会儿,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
“有点害怕”这四个字一祭出,江枫就不好再坚持要走,于是屁股又坐回椅子上。
“要不,给我唱首那个《米店》吧?真的挺好听的。”晚宁身子向下滑动,整个人躺在了床边,又从身后抽出一只又旧又丑的小熊,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江枫于是再次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三月的烟雨,飘摇的南方,
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
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
在寻找你自己的香……”
随着歌声轻扬,晚宁呼吸开始变得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江枫起身把灯关了,只留下一盏小小的台灯,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晚宁的房间。
快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呢喃,“小疯子你别跑,你看我不打死你,嘿嘿嘿……”
丁阿姨,您闺女着实是不欺负我呢——江枫不住地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