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长大的,等到朱善美12岁,甄德甲觉得时机成熟了,因为看到朱善美的长相,言行举止,已经具备伺候他儿子的资格,就准备把话挑明,告诉朱善美养她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好让她提前清楚自己未来的身份。
所以在朱善美过完12岁生辰的第二天,就把朱善美叫到甄家祠堂。
朱善美听话的来到祠堂,进去之后,发现甄老爷还没有来,就自觉把香点好,跪在蒲团上,开始默念祈福。这一套流程她做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
毕竟从她五岁记事起,她每年生辰第二天都会来到甄家祠堂。甄德甲每次都会要求她到祖宗牌位面前跪着祈福,保佑甄家后代子孙健康长寿,福祉长存。祈福完再对着甄家祖宗牌位发誓,自己永不背叛甄家,会一生一世服从甄家。
每年生辰的第三天,甄德甲就会轮流安排不同的先生,教朱善美读书写字,记账管事。希望她从小就掌握各种技能,等嫁给自己儿子后,能更好的相夫教子。
她一开始并不清楚甄德甲这样要求她的目的是什么,但想到自己在甄家一直被照顾的很好,不曾被苛待过,所以甄德甲要求她做什么,她就会听话做什么,从来没有去问过原因。
直到8岁那年,她从学堂出来,听到甄家仆人聚在一起谈论。
“这朱善美已经慢慢长大了哦,老爷是不是要考虑把她嫁给甄少爷了。”
正在扫地的仆人,听到八卦凑过来说:“现在还是太小了,至少要再等等吧!”
旁边修剪花园的仆人,慢慢挪过来,用羡慕的语气说道:“这朱善美命算是挺好的,虽然是被亲生父母卖进来的童养媳,但这么多年也是被老爷和夫人呵护长大的,小小年纪长的像花骨朵似的。”
其他人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刚到甄家的时候,襁褓里看着还很瘦弱,哭声都不大,她亲娘怀的时候肯定都没有好好养胎。”
做饭的厨娘给少爷送完饭,路过这里,听到有八卦,也被吸引过来,凑过来开口说:“那可不,现在朱善美养的这么好,还有我一半的功劳呢。老爷和夫人不仅派奶娘从小贴身照顾她,还特意把我叫到前厅,告诉我怎么用心准备少爷的餐食,就一样用心准备她的。”
朱善美躲在角落里听见这些闲言碎语,才知道自己是甄家养的童养媳,还是被亲生父母卖进来的。
她从来都不是甄家的人,怪不得自己姓朱,不姓甄;怪不得每年都要在甄家祠堂祈福发誓,也许是害怕自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怪不得她从小在甄家都是住在单独的院子里,只有一位奶娘陪着她长大,很少见到甄老爷和甄夫人。
现在有些事情想通了,但她还没完全想通的是叫她念书识字,记账管事是为何?
她小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甄家的孩子,因为奶娘从来没有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是什么,她只以为自己是女孩才被区别对待的。虽然奶娘对她一直很好,但是她也希望自己有父亲母亲的疼爱,可是甄老爷和甄夫人并没有经常来看她。现在她多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来她是被买进来的。至于仆人口中的甄家少爷,她倒从来没有见过。
知道了这些真相,她也只能内心默默消化,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毕竟知道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此时,甄德甲进入祠堂,看见了已经在祖宗牌位面前跪好的朱善美,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毕竟这么多年的管教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他走到朱善美的面前,面带慈爱的对朱善美说道:“好孩子,不用跪了,快起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朱善美听到甄德甲的声音,于是从蒲团上起身站起来,乖乖的走到甄德甲面前。
甄德甲抬手让朱善美坐下,然后开口说道:“善美,你现在已经长大懂事了,有些话我需要跟你说明白了。
你呢,是我甄家买进来,当做甄家未来儿媳妇来培养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去南院,照顾我的儿子吧!我也会继续安排你学习一些女红,烹饪等内容,你要好好学习,尽心照顾我儿子,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培养。
等你15岁的时候,就要嫁给他,以后你将是他的妻子了,希望你成婚后尽快给我们甄家生几个孙子,延续我们甄家的血脉。”
朱善美虽然早已明白自己的身份,但真实听到甄德甲的话,内心还是有些苦楚的,原来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帮甄家延绵子嗣,伺候少爷终老。不过还是很快回应甄德甲,神情认真的说道:“是,我会努力学习,尽心照顾甄少爷,给甄家延绵子嗣。”
这次谈话之后,朱善美彻底认命了,既然自己在这里别无选择,那不如还了这份养育之恩。毕竟这么多年,即使是当童养媳来培养的,甄家也确实没有亏待过她。只是她不知道甄少爷到底是什么样子,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甚至有些期待见到自己未来夫君的。
甄德甲在朱善美还没有搬来南院的时候,就找到自己儿子甄健康,要告诉他一件重要的事,会有一个女子搬过来跟他住在一起。
为什么甄德甲没有让朱善美从小跟甄健康在一起住呢。一方面是害怕朱善美见到自己儿子是个傻子,长大之后不愿意嫁;另一方面也是从小培养朱善美对甄家的忠心,专心学习各种技能,以便长大之后更好照顾他的儿子,能够相夫教子,给甄家后代更好的未来。
甄健康很快被管家找来,带到甄德甲面前。
甄德甲慈爱的对儿子说:“康儿,我给你找了一个姑娘,最近她会搬来,住在你隔壁房间,以后她将是你未来的妻子。”
甄健康歪着头,好奇的问:“什么是妻子,好不好玩,好不好吃啊?”
甄德甲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妻子不能吃,也不能玩,但能够给你生儿育女,会一辈子陪着你,照顾你。你记住,她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甄健康还是不懂,但是听到有人陪着他,他能想到的就是有人可以陪着他吃,陪着他玩。想到这些,就开心的,拍手跳起来,还说:“好哦,好哦,我有妻子了。”
朱善美搬来的那天,看见南院花园有一个男人,在追逐着蝴蝶,她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于是,朱善美叫来奶娘,小声问到奶娘陈妈:“陈妈,这男人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陈妈回答道:“这是甄少爷,你未来的夫君。”
朱善美才明白,这就是她以后要照顾,要给他生儿育女的男人。不过这男人看起来怎么跟孩子一样。但是她也不敢多问,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没有立场问那么多。
而站在一旁的陈妈,内心却比较难过,她是看着朱善美长大的,从小善美就乖巧懂事,对她就如同对待亲生母亲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一份给到她。
虽然她一直明白朱善美是甄家培养的童养媳,但是她却从没有在朱善美面前说过,她还是希望她小时候能够过的无忧无虑一些,毕竟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可是,想到她未来的丈夫是个傻子,还是有些惋惜,现在的朱善美就像盛开中的茉莉花,看起来就楚楚动人,惹人怜惜,尤其长的那双桃花眼,娇媚可人,哪个男人看到会不喜欢呢。
奶娘领着朱善美来到住处,帮她整理着行李,还不忘嘱咐道:“善美,陈妈以后就不能照顾你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哦!”
朱善美靠在奶娘身上,语气不舍的说道:“陈妈,我舍不得你,你以后在哪里?我有时间去看看你。”
陈妈摸摸朱善美的头说道:“我还在甄家,被安排去照顾夫人。”
朱善美只好说:“好的,陈妈,我以后有空就去看看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等朱善美的行李收拾好,奶娘就走了。
甄健康回到住处之后,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才想起来自己的妻子来了,就悄悄的跑到朱善美的房门外躲着,想要吓吓自己的妻子。
正好,此时的朱善美想要出门看看,熟悉南院的环境,方便更好的照顾甄少爷,从房门走出来。
而听到有脚步声走出房门,甄健康立马跳出来,“哇呜”一声大叫,把出门的朱善美吓了一跳,也“啊”的叫出来,但看到吓人的是甄少爷,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对着甄少爷低头说道:“少爷好,我是朱善美,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说完抬头看了眼甄少爷,悄悄打量了一下,发现甄少爷这人虽然剑眉星目,但却有着清澈天真的眼神,仿佛跟孩子一般,如果不咧开嘴笑,还真是一个清朗俊秀的少年。
而甄健康也在看着朱善美,这个妻子,人小小的,个头还不到自己肩膀高,但是长的很好看,像花园里盛开的花一样,自己喜欢。
于是,他摸摸朱善美的头,说道:“你好看,我喜欢,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以后都要来陪我玩。”
朱善美听到甄少爷的回答竟然有些心动。
可是不知道朱善美接下来是否依然心动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