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骆妙青熟悉的声音传来,青音抬头刚好看见。
瞅准看见小姑娘身上带的一件头巾,青音眼睛一亮,抬头做着口型:“头巾。”
这段时间骆妙青和大哥的相处时间较多,因为练武的原因她也明白了大哥的习惯,虽然还没搞懂大哥的意思,眼睛已经明白的小姑娘下意识将为了遮太阳的头巾扔了了下去。
飘逸轻薄的头巾在风中散开成了一条透明的红色纱丽,青音抬手驾着马向前一动,一个翻身,那红色的纱丽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
左手轻轻一拽,一揉,那纱丽仿佛有了灵魂一样,自觉地左挡右包,那些被扔来的重物已经被全部包住落在了地上,只于一些轻飘飘对人毫无伤害的鲜花落在了青音的身上。
一朵红色的牡丹正好落在青音的头上。
鲜花配美人,分不清是哪个更美,好看得让人连呼吸都忘记了的艳丽,让青音身上与世隔绝的冷意也少了些,仿佛天上的仙多了一抹人气,更容易接近。
特别是那人还抬眼笑了一下,惊艳众人都已经说不出,只能越发地疯狂喊着:“啊啊啊啊!”
被大哥对着笑得的骆妙青疯狂地朝下扔着鲜花,坐在她旁边林母同样如此,鲜花一个一个不要钱似的砸向青音。
仿佛被鲜花包围了的青音无奈地接受着这番鲜花的洗礼,先前的银子、荷包之类他挡下情有可原,这些美丽轻盈的鲜花就不至于了,算了,今日还是让她们高兴一下吧。
想着青音扭头,不再看向骆妙青他们那,也就忽略了那栋酒楼下一股股灼热痴迷的视线,不过也不是他忽视,主要是今日游街的百姓实在太多,向他投来这样的视线实在过于多了,他也没办法一个个认真看去。
游行的队伍不管走得多慢,也依旧过了青云街。
酒楼二楼,林丛玉的包厢,林丛玉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眼里满满的痴迷,“那就是简沧的大哥?他叫什么名字?”
“骆清章。”回答她的不是秦少淮,反而是站在一边一直晃晃荡荡的高沉奕,此刻他连手上不知倒了多久已经溢出来的茶水也没在意,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上次那几个小跟班念出来的名字。
只是此刻,和上次的烦躁不同,他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心脏的跳动声大得仿佛已经大过了他的声音。
这种和在林丛玉面前相似而又更加猛烈的情绪牢牢地包裹住他的心跳,像是自欺欺人似的,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林丛玉,像是验证着自己没有幻想过其他。
只不过扭头看清林丛玉眼里的惊艳和痴迷时,他下意识地眉眼一皱,心里生出些对林丛玉的厌恶,这女人怎么看谁都一幅登徒子的样子……这种思想不深,深深地埋在他的心里,像是提前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只等待着滋养发芽生根。
而一旁的秦少淮也没好到哪去,虽然表情未变,可只有他心里知道他袖子里的拳头拽得有多紧,他的心思有多乱。
不过青音是不知道这些主角团队已经看见了他,甚至心里已经生出了其他心思,不过他也不在意。
和历年来的状元一样,青音作为状元被授予从六品翰林院编撰,不过和以前的那些状元不一样,青音还被皇帝派给江南处理水患的官员朱轼讲解一下他治理的思路。
对于这位头都愁白的小老头,青音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特别是青音很多的思想和朱轼不谋而遇,让他更加欢喜,只是每日聊着聊着就容易忘了时间,天天还得让下人们提醒吃饭的时间。
不过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的交好,朱轼这个小老头忍不住提出了给介绍对象的请求,大概是人老了,想要拉姻缘的想法也就更多,青音看着小老头期待的眼神,委婉坚定地拒绝了。
“多谢朱轼大人,不过骆某暂时只打算建功立业,成家暂不考虑。”
“也是,你年纪还轻,多干干。”朱轼摸着头顶越发稀少的头发地羡慕看了一眼青音头上浓密的头发。
也不知这个骆清章是怎么保养的,他以前年轻考科举的时候名次不像他这么变态,可头发也是掉得迅速,到如今又秃又白,哼,想当年他也是一届风华正茂的少年啊。
忽略着在面前已经走神的朱老头,青音笑着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和朱轼交流完江南水患的经验,他还得回去向陛下汇报了。
他这份翰林院的工作,其实也不是很简单,从某种意义上算得上天子的秘书,而他负责记录,有时还得直面一下天子的疑问,所以不管多大的官职,都得谨慎。
近日,朝廷上报道江南水患再次加重,雍正帝干脆提前派了朱轼和一名副官去了江南处理水患。
大殿内,雍正帝从龙椅上慢悠悠地走了下来,走到偏殿里,有太监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副棋盘。
青音站在一边跪拜行礼:“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清章不必拘礼,来,陪朕下一盘菜。”
青音温和答道:“是。”
起身不缓不慢坐到雍正帝的对面。
和陛下下棋也算是他从官以来的经验,基本每隔几日,雍正帝就会叫他陪他下一次棋。
第一次青音装作微微慌乱和紧张,但现在已经淡定了许多,这也不是他过度紧张,对于古代最高的统治者而言,不管如何谨慎的对待都不为过的,一个当朝的统治者他是喜欢一个聪明的臣子,但不代表他喜欢一个过分聪明的臣子。
这一点的程度青音就必须得装好,好在青音有穿越几世留下来的经验,应对自如,不过他也不敢小瞧古代一个能登基的赢家。
仗着经验就敢轻视的系统工作者绝对是会吃大亏的,在任务小世界翻车的人也不在少数。
他现在官职位低,青音坐在雍正帝的对面也很谨慎,半坐在椅子上,规矩地只盯着面前的棋盘。
不过他长得好看,只是这么坐着也是一道异常漂亮的风景。
至少对面下着棋的雍正帝看得就很赏心悦目。
不愧是他选的状元,模样和以往的那些状元不知出色了好几倍,而且还聪明。
不正验证了他治理时期地广人杰,人才辈出吗?否则他皇阿玛和他祖辈那几代怎么没有一个这么好看的状元?
想起这个念头,雍正帝心情不由得更加愉悦起来,连有之前前朝反贼说他执政期不被上天喜欢、所以降下种种恶患的事他也不再那么在意。
雍正帝执着一枚白棋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偏殿分外明显。
“清章最近家里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吧?”
雍正帝看着青音笑道,语气带着揶揄、温和,要是让朝廷上的老臣看见平日里一幅铁血皇帝如此温和的一面,止不住有多么震惊。
可这已经是陛下对待骆大人的常态。
在殿内守着的太监们已经习惯了陛下这幅态度。
青音没想到自己的糗事还被雍正帝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也不知道这是陛下的一时兴起还是特意而为,所以他故作惶恐道:“陛下神通广大,微臣……”
看着那张绝色的脸蛋出现的紧张,雍正帝有一种掌控着一切的感觉,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清章不必紧张,就把朕当成一个有点好奇心的老人。”
虽说雍正帝话是这么说,其实按面上看,雍正帝看着还处于一个正直壮年的陛下,虽然脸上已经多了因为年纪多出的细纹,不过因为权势的熏陶的威力,反而让那张威严英俊的脸庞多了一丝岁月的成熟之意。
“是。”
青音又怎么可能真把一位陛下当成普通的人对待,否则他真是把脑子都吃坏了。
“清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二。”
“年纪真小。”雍正帝笑眯眯地说道,和他这个四十七岁相比,确实小了太多。
“不过清章是怎么想到从寺庙里回来的?”那些学识他能明白,可水患这种有关民生的,他这个臣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掌握了一身的好功夫,那一日的状元游行可是在京城火了好多天啊。
作为皇帝,能查明白他先前不是养病而是在寺庙出家,再是正常不过得了,青音明白雍正帝应该只是怀疑了他的经历。
沉默了好一会,青音说道:“陛下可知,臣幼时就有几分聪明,不过那时候碰到我的师傅空悟,那时师傅曾经向我说明,微臣的命格,有碍父母,宅家易伤父母的根基,微臣起初不信,可是微臣母亲那时竟生了一场大病,父亲也外出出来意外,而臣名字与佛有缘,到寺庙修行反能惠及家族,自此臣就跟随了师傅苦修。”
“寺庙里的生活清苦,但我也习惯,庙里有一位师兄教授了我的功夫,还有一位从江南那边逃过来的小姑娘,师傅怜她可怜,让人留下来做了厨娘……”
“所以你对水患的了解就是从那个小姑娘身上?”
“是。”
古代对于命格之事可是颇信几分的,而且青音这通身的气质就很让人相信,而且林母和骆父那时出的事是真的,不过原因肯定不是青音扯来的理由,单纯是那几日原身气到了他们,夜里没睡好,骆父慌了神,林母就生了病。
不过拿来当作他的借口就刚刚好了。
看着雍正帝摸着白棋的小动作,青音就知道他已经信了他的解释,有时候表情和语言会欺骗人,可动作却会下意识地揭发他的真实感情。
和青音聊完天的雍正帝明显比先前愉悦了不少,爱卿身世的清白可比能力要重要不少了,否则再有能力的人不查明情况也是不能用的。
等青音说完的时候,这棋局也下得快要结束。
青音看着自己这方快被吃都尽的棋子,苦笑道:“陛下棋艺高超,微臣又输了。”
“哈哈,清章再多加努力。”
雍正帝满意地笑着,青音也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要不知不觉地给陛下让棋有多么难。
不过他那些本事的来历一关也是过了,他接下来就好走了。
宁远伯爵府,林母看着面前堆得高高的请帖又是骄傲又是烦躁,自从她家大儿子的那一次状元游街之后,府里就快被这些京城世家踏破了门槛,身份一个比一个高贵,一个比一个会说话地讨好她,可这大儿子只有一个,她总不能让大儿子把京城所有的闺秀都娶了吧?再说了大儿子有自己的想法,这相亲也还是得他自己同意的 。
想起那一些隐隐在她面前表露出就是做不了大儿子妻子做妾的一些媒人,林母都暗自感叹自家大儿子的魅力。
不过林母也提前找大儿子商量了,大儿子暂时不打算娶亲,她这个做娘的就不能添麻烦,大儿子还年轻,官途上再好好进一步也不迟,自从大儿子幼时出家就已经被无限放低了底线的林母自我安慰着。
不过对于顽劣的幼子她就不这么想了,“骆简沧!”这是第几日了,每日拿着石子在她养的梅树上练习那什么飞石的功夫,可怜她那养的漂亮的梅树,光滑的树干全是些凹凸不平的印记。
听见娘亲的“河东狮孔”,骆简沧下意识地想要逃跑,他近日被大哥教着学习了这门功夫,树叶太难了,他就先从石头练起,练得多了,就养成了扔石子的习惯,所以他娘的梅树才招了他的毒手。
此刻,慈爱优雅的林母觉得对于孩子还是不能太宠溺了,否则再进一步,骆简沧这臭小子就能把她种的树和花都能薅光。
拽着小儿子耳朵的林母由是想到,骆简沧倒是能挣脱,可惜他担心伤了林母,反正也没多疼,就只能在这些偷笑的丫鬟们面前生无可恋的进了娘亲的院子。
一进了院子,林母就松开了拽着小儿子耳朵的手,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人呢?还这么幼稚,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回来。”
“娘,我还小呢!”骆简沧红着脸说道。
“小什么小,都二十岁的人了,你之前的表哥在你这个岁数都已经抱了两个孩子了。”
林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那不是还有大哥吗?大哥没娶,我这个弟弟怎么能先娶?”骆简沧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和大哥怎么能比,二哥,你有大哥武功高吗?你有大哥有才华吗?你有大哥长得好看吗?”不知听到了多少的骆妙青跳了出来 ,真诚地发问着二哥。
骆简沧:“……”
三连问击碎了骆简沧的道心,他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