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某打探清楚了!”,消失了两天的李有田,向苏晓航汇报着。
“细细道来!”,苏晓航精神一振,示意李有田继续说。
“这钱三喜,曾经是宁海钱家的人!也就是现任家主钱二和的亲弟弟!”,李有田娓娓道来。
“曾经是?那么现在就不是了?”,苏晓航抓住重点,插了一句嘴。
“大人英明!钱三喜早已被钱家逐出宗族了!”,林有田回道。
“逐出宗族?这是犯了什么天大的罪了?”,苏晓航好奇,在这个时代,宗族观念极强,宗族的利益是高于个人利益的。
而宗族对族人的管束也是很严格的,一人犯错,全族遭殃。没有办法,皇帝老子动不动就诛人的三族九族的,所以对每个族人的言行举止都会很注重。
而族人,是不能轻易逐出宗族的,除非犯了很大的错误,由族长向朝廷户部申请,经户部驻各地的户籍司批准,才能逐出宗族。逐出宗族以后,其行为与宗族再无瓜葛。
“这属下倒没怎么在意!”,苏晓航问起的这个问题,李有田确实没有着重去打探过。
“没事,你接着说!”
“这钱三喜,成年流连于宁海之上,和东洋、岭南的人做些生意!”,李有田继续说着。
“东洋?是不是倭寇?”,苏晓航骨子里对倭寇的痛恨,让他再一次打断了李有田。
“回大人,正是倭寇!但是倭寇也不敢轻易招惹我大虞,只是偶尔在海上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大部分还是通过贸易的手段向大虞互换商品!”,李有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倭寇的事情告诉了苏晓航。
“那钱三喜和倭寇做的主要是什么生意?不会是粮食生意吧?”,苏晓航大胆的猜测,如果真是这样,那钱三喜找林晚农买那么多粮食就解释得通了。
“正是,倭寇用他们的铁矿,和大虞商人换取粮食、丝绸等商品!”
“铁矿?那不是陛下严管的吗?会允许他们私自交易?”,苏晓航很好奇。
“大人,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他们的交易都是在海上,大虞官兵也管不着他们。他们交易来的铁矿,再通过市舶司暗箱操作,就能正大光明的流入大虞了!”,李有田解释道。
“我明白了,老李你接着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苏晓航能理解。
“好的大人。除了倭寇,钱三喜还和岭南的人交易。就是以前齐王楚天宗的封地岭南!”,生怕苏晓航不知道,李有田着重强调了一下岭南。
“也是通过海上交易?”
“是的大人!岭南也靠近海,通过海运是最省事的运输方式!”
“那么也就是说,钱三喜找林晚农买粮,钱三喜再通过海运卖给倭寇和岭南?是这个意思吗?”,苏晓航反问。
“是的,大人!根据李某的调查,就是这样的!”
苏晓航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误会了林晚农?
那董家白白搭上一个董能忍,这算怎么回事?
“大人,这钱三喜,还有个重要的身份,他是大虞朝廷的通缉犯,具体罪名是什么没人知道,有传言说是因为造反!”。李有田想起了关键的一个信息,这才向苏晓航汇报道。
“通缉犯?传言?造反?也就是说钱三喜疑似被朝廷通缉的反贼?”,苏晓航得出结论,这样一来,卖粮给钱三喜,属实有通敌的嫌疑,自己不是小题大做。
“应该是这样的!”,李有田附和。
苏晓航再次沉默,半响才问道:“那钱三喜现在在何处?”
“出海了!”,李有田回道。
苏晓航哑然,这茫茫大海,想要找到钱三喜的踪迹,确实困难。
......
距离宁海县一百海里的地方,有座很大的岛屿,名叫珍珠岛。
珍珠岛,不属于任何王朝,传言珍珠岛上有穷凶极恶的海盗,因此过往的船队都不敢靠近珍珠岛。
珍珠岛上,钱三喜正对着宁海县的方向静静眺望。
突然,远处传来了叽叽喳喳的争吵声,还有打斗的声音,钱三喜眉头紧皱。正要赶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亲卫急匆匆跑来汇报:“首领!出事了!”
“怎么回事?”,钱三喜脸色阴沉的问道亲卫。
“朱副首领和孙副首领打起来了!”,亲卫回道。
“因何事啊?”,手底下的人打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钱三喜不慌不忙的问道。
“按照首领的吩咐,今日是孙副首领负责警戒。朱副统领执意要下岛,往宁海县去!孙副首领不同意,二人就这样争执起来。朱副首领气不过,就对孙副首领大打出手!”
“猪头三为什么要下岛?”,钱三喜脸色阴沉的问道。他可是下了死命令,近期任何人都不能下岛。这猪头三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钱三喜一定会要他好看。
“这...”,亲卫吞吞吐吐。
“说!”,钱三喜冷如冰霜的开口。
“是!朱副统领说他在这荒岛上呆了好久了,实在憋不住了,要到宁海县去找几个娘们泄泄火!”,说完,亲卫偷偷看了看钱三喜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钱三喜脸色阴沉得吓人,眼神透露出嗜血的光芒。
“我三令五申,这段时间是特殊时期,一律禁止下岛!猪头三就因为管不住他那根破玩意儿,就要置我的禁令于不顾?这样的人,留着早晚会坏了王爷的大事!传我的命令,把猪头三宰了,扔到海里喂鱼!”,钱三喜冷冷的说道。
“将军!朱副统领毕竟是从北边来的,跟我们面和心不和!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两方人马的冲突?”,亲卫虽然害怕,但还是要尽到自己提醒的义务。
“上面的命令是让他服从我的指挥!再说这样的乌合之众,都被人从京城赶到宁海了,还不吸取教训?这样的人留着也是浪费粮食!你去传我的命令吧,他手底下的乌合之众要是不服,一并宰了喂鱼!”,钱三喜坚持自己的处置方式。
“是!属下遵命!”
亲卫急匆匆的走了,不多时候,争吵打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扑通扑通几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