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冒着泡泡，一阵过瘾。
    然后突然问道：“秦厂长，俺……我想问你个问题。”
    秦天有些意外：“嗯？你说。”
    牛犇问道：“你们团结厂那个大铁门，是8公分的？还是10公分厚的？”
    秦天有些莫名其妙。
    好端端的，怎么问我团结厂大门啊？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说道：“8公分啊！”
    牛犇：“啊……那……是4米长，4米高？”
    秦天点了点头：“对啊，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牛犇瞪大了眼睛，却是对身旁的罗班长竖了个大拇指。
    “服了！班长，你那眼睛太厉害了！”
    “就那么远远看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尺寸啊……”
    罗班长淡淡笑了笑，不说话。
    牛犇跟秦天说道：“蹲你们厂对面的时候，我和班长就看见你那个大铁门了。”
    “我说那玩意儿得有10公分吧？”
    “结果班长说，撑死8公分。长宽都是4米的。”
    秦天肃然起敬。
    单凭远远看两眼，就能看出来具体尺寸。
    这可是人才啊！
    团结厂有位杨叔，八级车工。
    看两眼图纸，就能一次车出来合规零件，绝无失误。
    甚至比机器车出来的零件的精度都高。
    手艺那绝对没得说。
    人也挺好。
    嗯……除了爱嫖是个缺点。
    秦天父亲就为了那事儿，没少去治安队捞人。
    哪次不是交个三五千的，才能把人领出来。
    咳咳……
    秦天马上就想了起来。
    刚才这位罗班长，打的那几炮，都可谓是极其精准。
    几乎每一炮，都打在那栋楼最关键的位置。
    想来，应该就和这种精准的眼光有关吧？
    别看坦克炮的高爆弹威力极大。
    可真想要两三炮拆一栋楼，那可还真的是要技术的！
    不过……
    秦天有些好奇：“你们怎么对团结厂那大门这么感兴趣啊？”
    牛犇感叹道：“脱穿我和班长试过，七八个你那样的门，都能筷子捅豆腐，直接穿了。嗯……具体几个你那门，那是保密数据，作者不能乱说的。”
    “我就是好奇……要是用高爆弹打你那个门，不知道能不能打穿……”
    “俺就是想试试……”
    秦天：“？？？”
    扭头看了看漫天烟尘还没消散的北小院废墟，秦天吞了吞唾沫。
    秦天明白了。
    这两位夜里在团结厂门口蹲点，然后就讨论高爆弹能不能打穿8公分厚的均质钢板是吧……
    谁知道这时，罗班长一巴掌就拍在了牛犇的后脑瓜子上。
    “你咋啥都想打？”
    “你咋不上天？”
    “那是老百姓的东西！”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回去抄100遍！”
    牛犇脸上顿时苦了下来。
    “别呀班长……我就那么一说，开个玩笑嘛……我知道不能打……”
    罗班长瞪着眼睛：“想也不行！”
    看着眼前一对活宝，秦天忍俊不禁。
    牛犇比自己还小两岁。
    而罗班长，也不过只比自己大两岁而已。
    其实都是同龄人。
    秦天岔开了话题，随口说道：
    “不过，我刚看罗班长那炮打得角度真刁钻！”
    “每一炮都打在关键受力位置。”
    “这可不光是瞄的准打得准的事儿，这是要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栋建筑的薄弱点在哪儿！”
    “很厉害！”
    牛犇则是脸一扬，一脸的自豪：“那可不！”
    “我们班长，外号叫罗三炮的！”
    秦天瞪大眼睛，笑了出来：“罗三炮？”
    听到这个外号，秦天有些发笑。
    陈龙大哥电影里，那个海盗头子，好像就叫罗三炮。
    “是因为罗班长三炮就能解决战斗？”秦天笑着问道。
    牛犇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们班长说了，一个敌工事，要打三炮。一炮掐头，一炮截尾。一炮中间，世界和平。”
    “班长说，只要敌人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就是世界和平。”
    秦天：“？？？”
    罗班长此时侧耳听了听南边区域的枪声。
    然后猛吸了几口手里的烟，对着牛犇说道：
    “快点快点，那边要打完了，正打扫战场呢！”
    “营长和教导员说不定已经出来了！”
    牛犇一听，顿时有些慌。
    手里还剩的小半支烟，三两下就干了个光。
    随后将烟头毁尸灭迹。
    又将秦天给的一整盒烟，藏好。
    牛犇刚将烟藏好。
    秦天就看见，陈籍已经带着一班，从前面回来了。
    一班战士还抬着一个活口。
    为什么是‘抬’呢？
    秦天看到，那位‘活口’的两条小腿位置，整个裤腿都被染红。
    裤腿正中间的位置，几乎是对称的，一边一个破洞。
    很显然是枪打出来的弹孔。
    牛犇看到之后，一脸可惜地摇了摇头：“啧啧啧，真惨。”
    受限于龙国的禁枪政策，以及对军用步枪的不了解。
    很多正常人对于被枪击中的印象，大多都是一个小小的枪眼。
    而世界各国在拍摄电影电视剧的时候，又大都会为了凸显主角或者关键角色的英勇和顽强。
    总是让角色身中数枪，还能活蹦乱跳的。
    其实，这种情况不能说没有，但很稀少。
    小口径军用枪械的子弹，威力也是巨大的。
    尤其是在七八十年前，本子陆军的三八式步枪，还做过典型反面教材。
    就是穿透性太强，一枪两眼。
    经常出现打不死人，中了弹还能活蹦乱跳的情况。
    所以后来所有国家设计子弹的时候，都会避免成为第二个三八大盖。
    现代步枪子弹在命中人体之后，正面的确是只有一个小小的弹孔。
    但弹头在进入人体之后。
    因为人体的阻力相对于空气，骤然增大几百几千倍。
    所以，高速飞行的子弹在人体内迅速减速。
    将自身携带的动能，全部卸在人体组织上。
    然后弹头自身发生剧烈的变形、碎裂、翻滚。
    翻滚变形的弹头，以及崩碎出来的碎片，会将体内大量的肌肉组织。
    搅成粉碎。
    想一下破壁机，就能理解原理。
    尤其是如果击中了坚硬的骨头。
    更是会将骨头也打碎，在体内横飞。
    简单点说，就是正面黄豆大小个眼儿。
    背后碗大个出口。
    而里面……
    全烂完了。
    就像是眼前这个‘活口’。
    正面看上去，只有裤子上两个小小的孔。
    小腿的正面，也只有两个小小的眼儿。
    但整个小腿后面的腓肠肌和比目鱼肌，已经没了。
    陈籍此时身上落了不少灰尘，看上去有些灰头土脸。
    但刚刚经历过战斗身上的余威，仍然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