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睁开眼睛,望着漆黑的房间,只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全身冰凉。
沈嘉微浑身是血的模样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傅斯越用尽力气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全身的衣物早就被冷汗浸湿。
他无暇顾及,失了神般的踉跄着疾步走向沈嘉微的卧室。
傅斯越颤抖着双手推开房门,他看到她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夕阳的余光撒在她周边。
光晕旖旎,像是梦里那样朦胧梦幻,好不真实。
反而在梦里,那场景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微微?”
他的声音颤抖,心跳如雷。
沈嘉微回过头,见傅斯越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怎么了?”
他慢慢走过来,蹲在她身边,像是最虔诚的信徒。
“微微,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沈嘉微不知道他怎么了。
离得近了,沈嘉微这才发现他的眼神都有些涣散,额头颈部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抬搭上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额头冰凉一片。
“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沈嘉微皱眉,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
“我...我刚做噩梦了。”
“什么梦?”
不...他无法再去想想那个场景。
只要脑海中浮现,一种巨大的痛苦和窒息便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撕裂扯碎。
他摇摇头,只是沙哑着声音,恳求道。
“可以抱抱我吗?”
沈嘉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像是倦鸟归林,他的心终于寻得安定之地。
她能感觉到,傅斯越的颤抖逐渐平息。
但是她能猜到,或许傅斯越的梦,与她有关。
不然他不会这么恐慌的跑到她这里来,问她会不会离开。
“好了,没事啦,我不是在这儿呢么。”
傅斯越没有回应,她只能感觉到腰间他环绕的双臂箍的更加紧。
接下来的几天,傅斯越一反常态的公司都不去了,每天在家办公。
时不时地就要过来找她。
有的时候也不是有事找她,他仿佛只是过来确认一下她还在。
第三天的时候,沈嘉微打算出门,去几家之前了解过的设计室去看一下。
不知道谁告诉的他消息,在沈嘉微收拾好要出门的时候,傅斯越过来了。
“嗯?”
她正在换鞋子,就见傅斯越匆匆从二楼下来。
“司机说你要出门。”
“嗯,之前不是跟你说我想开个自己的工作室吗,打算今天先去几家同类型的店里去看看。”
“那我先走了?”
下一秒,傅斯越握住她的手腕。
沈嘉微不解:“怎么了,你有事吗?”
半响,他才开口。
“可以不去吗?”
“为什么?”
傅斯越沉默。
对啊,为什么呢,他无法给出正当的理由。
只是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刚听到她要出门,傅斯越就满脑子都是她出了车祸躺在一片血泊里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就呼吸急促,一阵心慌。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沈嘉微觉得他的反应太过奇怪:“你忙你的就好啦,我就随便去看看。”
可是傅斯越今天似乎异常执着,态度一番往常的强硬。
“微微我想和你一起去,我就路上陪你,不会陪你进去打扰你的。”
看他这么执着,沈嘉微叹了口气。
“好吧,你不嫌麻烦就一起去吧。”
得到她的准许,傅斯越立马换了身衣服,拎着电脑跟她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他心不在焉。
中间还提醒了司机两次。
“开车要专心。”
“开车要稳,永远不要赶时间,安全最重要。”
司机小刘连忙应下,心里吓得要命。
自己的车技...竟然还被质疑了?
他是哪里做的不好,能让傅总连续两次开金口提醒。
沈嘉微也疑惑的偷瞄了他好几眼。
怎么感觉今天傅斯越神经兮兮的呢......
到了地点,沈嘉微问他:“既然都到这了,你要一起下来看看吗?”
傅斯越摇摇头:“你去吧,我就在车上等你,你不用着急,慢慢看。”
一是他不想打扰他,二是他确实有太多工作需要处理。
毕竟线上办公,效率不如线下来的快速他手头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处理。
“好,那我就先进去了。”
她今天来的是一个青年珠宝设计展,这个展有两层,她刚进去就被大厅中间一幅展品吸引了目光。
她不自觉的被吸引靠近,那是一幅由不同宝石装扮组合而成的侧脸画像。
整个展品色调浓烈昳丽,透出一股诡异的怪诞。
不知道为何,面对这幅展品,她的心跳加速,血液翻涌。
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她才从这种奇怪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转头看去,是一一对年轻男女,刚才撞到她的女生看到她轻轻挑眉,然后敷衍的道了歉。
“不好意思哦。”
说完转身就走了,她身旁的男生倒是多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和女生一起离开。
啧,没礼貌的家伙们。
沈嘉微懒得跟他们计较,开始按手册指引去看展。
逛了大约半个小时,沈嘉微差不多已经快要结束。
今天的展没有特别让她惊艳的,毕竟这是是一个普通的展览,没有那些知名设计师的作品。
要遇到比较出色的设计,概率自然会小一些。
说实话,这些还不如刚才一楼大厅那个侧面像给她的震撼大。
看完最后一件,她心里略微有些遗憾。
看了下时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虽然傅斯越让她慢慢看。
但是有个人在外面等着她,她还不是不由自主加快脚步。
走到一楼大厅,她随意一瞥就要走出门外,然后又猛地转回头。
那幅画......
怎么不见了?
原来放展品的地方空空荡荡,她走过去,又扫了眼周围,确认没有这幅画。
怎么会呢...
这么显眼的位置,怎么就好端端把画撤掉了呢?
正好画展的一个工作人员经过,她走上前。
“打扰一下,请问刚才放大厅中间的这幅画怎么撤掉了?”
工作人员没明白:“您是指的哪幅画?”
“就是摆在那个位置,用宝石创作的一幅侧面画。”
“抱歉这位小姐,您应该是记错了。我们今天的展品中,并没有您说的那幅画。而且......”
“您说的那个位置,从来都是空的,没有摆放过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