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荣熠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她剑指王位,所以你觉得身为臣子的我能说什么?”
赤水丰隆却是古怪地看了辰荣熠一眼:“父亲你不会是说了但堂姑不听吧?”
辰荣熠沉默。
赤水丰隆立刻就了解了,他恨铁不成钢:“父亲你可是她的堂哥啊!”
辰荣熠瞪他:“她是辰荣王族嫡支,我一个旁支怎么劝!”
更别说归荑身后还有洪江,以及她也向辰荣熠透露了与防风邶的合作关系,这又不是什么非劝不可的事。
“我看你是因为不爽同龄人要成为堂姑父才这么激动吧。”辰荣熠甩袖,白了赤水丰隆一眼。
这个儿子真是什么心思都放在明面上。
赤水丰隆支吾着:“才不是!”
“行了。”辰荣熠不耐烦地让他下去,“王姬心里有数,你看她才刚搅弄了皓翎和西炎的关系,如今她也不过是去学箭。”
“至于防风邶,上位者身边的风流韵事只要不影响我们就不用管。”
“我们身为唯一的母族,怎么说都要大度些。”
“有些事既然王姬跟你说了,但万不可随意透露给他人,赶紧离开,不然就留下来帮我处理政事!”
赤水丰隆一听,赶忙跑了。
……
轵邑城外一处旷野,防风邶一身粉色长袍既轻佻又稳重,格外适合他这副优越容貌。
他握着归荑的手,搭箭上弦,身体贴着归荑,在她耳边轻念:“身法正直,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
箭尖对准不远处的一个稻草人。
“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嗖——
木箭稳稳射入了稻草人的头上。
防风邶有些惊讶,笑道:“看来对于射入心脏,你更喜欢爆头啊。”
归荑转了下长弓,“毕竟只射心脏可不保险,有些人天生在右边,万一有个什么漏网之鱼或者还能救回来的,那可不就有了破绽。”
防风邶闻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他带着归荑射了几回,之后都是归荑自己凭感觉练习,次次爆头。
“看来你对射箭还挺有悟性的。”
防风邶主打一个松弛教育,见归荑上手快干脆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吃东西吧?”
归荑虽觉得只这么一下练不出什么,但大不了她回辰荣府加练,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与防风邶多多相处,便点头同意了。
防风邶不愧是吃喝玩乐的好手,亦或者说相柳对这个人设拿捏得稳稳的,轵邑城中的美味小食他如数家珍。
一连几日,防风邶都带归荑玩遍吃遍了整个轵邑城,他知道的地方,比辰荣馨悦和赤水丰隆知道得都多。
归荑一边跟着防风邶游玩,一边把轵邑城乃至青丘涂山和中原赤水的辰荣军联络点都走了个遍。
赤水归荑和防风邶的事情也彻底摆在了明面上。
防风氏巴不得能扒上赤水氏,不会多说什么,赤水氏并不管束归荑,其他氏族则看到了防风邶最近除了找归荑哪儿也不去,觉得他浪子回头。
基本上所有人都对这事没什么反对。
除了赤水丰隆。
“堂姑。”赤水丰隆拦住正准备出去的归荑,“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归荑看着他认真的眉眼,让下人去跟防风邶说声今日无法出门。
赤水丰隆见此略微舒缓了神色。
归荑让他进来坐。
赤水丰隆主动倒了两杯茶,先给归荑,再给自己。
归荑抿了抿:“直说吧,什么事。”
“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一场谈话。”赤水丰隆也不客气,直说道。
“哦?”归荑放下茶盏,挑眉笑道:“为什么?”
赤水丰隆:“你需要我赤水氏的帮助,却一直没有来问我这个少族长的看法,是不是太过疏漏了?”
茶底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归荑轻笑,颇有些漫不经心:“你也说了,你只是少族长。”
“如今我已然有了赤水氏的身份,你觉得你的意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