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好歹还有军士把守，大城外零零散散的小村落就只能自求多福。
    “走吧。”易文君转身，“我记得这里有座叫兴城的边陲重城，我们去城里看看。”
    “好。”司空长风甩了甩枪上血污，跟了上去。
    越靠近兴城，人就越多，大部分都是衣衫褴褛浪民，在城墙外，司空长风还看到有人搭了棚子，哪怕军士驱赶也不走，反而有更多的人加入进去，挤不进棚子的就缩在墙角，反正是不走的。
    他跟着易文君往前，守门的士兵拦了几个衣服破旧的人，到他们时只看了几眼便放行，但他们身后的富商却被拦下。
    “这是……？”司空长风疑问。
    “行乞或流民是不准入城的，如今又不是什么荒年。”易文君淡淡道，“至于那个富商，应该是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吧。”
    司空长风回头，果然看见士兵从富商行李中翻出了什么。
    “那怎么不查我们的？”司空长风问道。
    “经常守门的士兵对违规进城的人很敏感，一眼就能分辨。”易文君耸肩，“熟能生巧嘛。”
    穿过城门，喧闹之声顿时袭来。
    司空长风愣怔地看着人声鼎沸的街道，又回头望了望城门，好似还能看见那群衣衫褴褛的人缩在城墙边。
    一墙之隔，便是两个世界。
    “别看了。”易文君往前走，“你不也这么苦过吗？”
    “……是啊。”司空长风挠了挠头，“但我总觉得那段时间过去很久了。明明自己也苦，却还是看不得别人苦。”
    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因为客人多，便只订了一间房。
    司空长风颇为不自在，“不然今晚你睡房间里，我去城外将就一晚吧。”
    “那你明天就进不来了。”易文君抖了抖被子，又拍了拍枕头，“今晚你就拿长凳将就一下吧。”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
    至于让出床，想都别想。
    “也好。”司空长风抓了抓脸，“等下我们出去逛逛吗？”
    相处了有段时间，他已经知道易文君每到一个地方必定要像踩点一样逛一圈。
    “嗯。”易文君点头，“你也想想自己需要什么，等下就一起买了。”
    司空长风应了一声。
    收拾好东西，两人便离开客栈在街上边走边逛，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东西。
    路过茶馆时，司空长风眼神示意：上去坐坐？
    易文君瞥了眼他的腿，颔首。
    刚坐到凳子上，司空长风就长出了一口气，易文君用茶盏遮住了唇边的弧度。
    司空长风将买来的东西规整好，抬头也倒了杯茶，“别遮了，想笑就笑。”
    易文君移开茶盏，唇边的笑意十分明显，“我没想到你这就累了。”
    “我没想到你这还不累。”司空长风捶腿。
    “这难道比你每天练枪还累吗？”易文君不解，“我们才走了两个时辰。”
    “但我却觉得走了一天。”司空长风苦涩道，“我就算练枪这么久都不会这么累。”
    “可能是因为你身体不好吧。”易文君道。
    “……不，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司空长风叹气。
    他们坐在茶馆二楼靠窗处，有个说书人正在说琅琊王的事。
    “西边有座城名琅琊，前段时间叛乱突起，祸乱百姓，幸得九皇子领军平乱，他临危不惧、用兵如神，很快将叛乱全部消灭！”
    “凯旋回天启之时，陛下龙颜大悦，直接越过了大皇子、二皇子，乃至九皇子的胞兄三皇子，封其为琅琊王，将那座琅琊城赐给了他，并于天启城内修建王府。”
    “要知道，作为平辈中第一个封王的，九皇子如今可还未及冠！”
    “但九皇子却不是那种好大喜功的人，推说自己难盛其名，并未入住琅琊王府，就让府邸空置，自己仍旧住在别院，是连陛下都称赞的谦逊。”
    “故此众人也不称其为琅琊王，依旧唤作九皇子……”
    易文君低头喝茶不想再听。
    司空长风拿起一块芋头糕嚼着，看着易文君情绪不高，便主动提出离开。
    易文君却摇头，“花了钱，哪有就走的道理。”
    她不想听天启的事，但天启发生的事却也能让她了解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