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李昊天古怪地变得有点粘人。
    季寻不明所以，但还是勉强纵容地让他多抱了一会儿。
    大概是某种连锁反应，她在去卫生间的路上被抱着手臂等了半天的徐霆飞抱进了他房间。
    0311不知何时已经被丢了出来，正在吴刚的腿上蹭吃蹭喝。
    可乐的痕迹把猫猫嘴处的小绒毛都沾湿了一片。
    吴刚rua着突然跑来的小黑猫，脸上笑得憨厚。
    “小黑，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这样什么都能吃的猫，听说猫吃巧克力会死掉，你要尝尝吗？”
    “......?”
    0311的头上打出了一个问号。
    但它本来就不是猫咪，所以很快就接受了那块看上去无比诱人的巧克力。
    一墙之隔的徐霆飞房间里。
    少女被忍了好几天的人压在床上，已经亲了半天。
    徐霆飞用手摸着她雪白的耳垂，指腹缓慢地在上面磨蹭着，欣赏着过于敏感的人无意识颤抖的可爱反应。
    “你的小天哥哄好了？”
    说出的话带着满满的醋意。
    季寻眨眨眼睛，试图从过近的距离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可惜还是一片模糊的景象。
    这样的神态看上去有点可爱，徐霆飞揉了揉她的脸颊，重新低下头想继续刚才的事。
    手下已经在解着柔软睡衣的扣子。
    “我要去洗澡，该睡觉了。”
    她侧过脸躲开，徐霆飞的亲吻落在纤细的脖颈上。
    “急什么，你好几天连话都没跟我好好说上两句，今天不如睡我房间怎么样，小黑也说了，你最好跟我多接触。”
    高挺的鼻尖蹭在雪白的肌肤上，炽热的啃噬很快就留下了点鲜明的痕迹。
    莫名熟悉的举动让季寻有点难以形容他和另外一个人的相似。
    “等下次再说。”
    她使出熟悉的糊弄大法，手下用了点力想推开徐霆飞。
    “不要再亲了，痕迹要好久才会消失，很麻烦的。”
    他反而笑了一下。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我的印记，这样大家都能看到了。”
    徐霆飞最后是挨了一记爆栗才老实的。
    把少女送到卫生间的门口，他唇角含着笑意跟出来找人的李昊天对视一眼，随即就转身去敲吴刚的房门，取寄放在他那里的猫。
    “喂，小黑正吃东西呢，你干嘛上手就抱走，这又不是你的猫，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傻人还真是会说傻话，小黑每天都是我喂的，晚上还要带它散步，再也没有我这么合格的主人了好吧，你以为能小小亲近一下就能算你的东西了？”
    他说的明明是猫，但是就连一向迟钝的吴刚都能听出一些暗藏的意味。
    “你！”
    眼看两个人似乎就要出去约架，0311叼着火腿肠若无其事地路过，回到走廊上的猫窝里。
    李昊天脸色难看，声音却依旧沉稳，“你们要吵出去吵架，太晚了，别打扰小寻。”
    “用你在这里管东管西......”
    ......
    季寻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模糊的视线中似乎站着三个人影，不知道为什么在吵着什么，你一言我一语，很有要发展到群殴的趋势。
    就连平时很稳重的李昊天也混在里面，好听的嗓音说着冷淡的嘲讽。
    “你们是在吵架吗？”
    她的声音成功让三个男人老实下来。
    “没有，我们在聊一些对付幽冥魔的战术，很晚了，我们快去睡吧。”
    李昊天莫名有点心虚，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咳，我好像也该遛猫去了，小黑啊，走了走了。”
    徐霆飞从地上捞起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诶，俺好像还有个新角色需要去练习，先不跟你们聊了哈哈哈，早点休息小寻。”
    吴刚揉揉小卷毛，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
    季寻有点迷茫地跟李昊天回到房间。
    浑然不知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吻痕上，眼底一片暗色。
    “今天还要听故事吗？”
    李昊天垂下眼睫，声音如常地询问。
    ——不能做那种事，小寻的身体也受不了那样的接近。
    他拼命压制着心里漫上来的阴暗想法，整个人酸得像个柠檬精。
    ——改天还是找个借口，好好训练训练徐霆飞吧。
    季寻不知道他的想法，揉了揉脖子上还有点微痛酥麻的痕迹，伸手盖上了被子。
    “不想听了，好困。”
    而且她也想早点睡，去2712的梦里继续画画。
    “好，那你睡吧，我就在这边陪着你。”
    李昊天拍拍她的手背，看着少女成功入睡才开始整理床铺。
    月色下的梦里。
    有几天没见到的2712已经在花海中等着她了。
    季寻走过去将工具整理好，毫不客气地提出自己的需求。
    “你摆个帅气一点的姿势，不要这样僵硬的坐姿。”
    “这样可以吗？”
    2712还从没试过这样配合别人画像，每次摆出的姿势都被她嫌弃过于僵硬和程式化。
    “之前的坐姿明明就很自然啊，就是这种......”
    少女似乎终于忍受不了，不再顾忌要和他保持距离的事，走过来按住他的手腕，想要帮他摆出印象中的姿态。
    柔软的身体带着幽冷的香气贴过来，一时间分不清是银月花的香气还是来自她的气息。
    2712下意识侧过头，想要躲避莫名的情绪。却被冰凉的指尖按着脸侧了回去。
    “就这样，不要乱动。”
    季寻满意地拍拍他的肩甲，返回画布面前。
    “再稍微放松一点，你脸上的表情太奇怪了。”
    “对不起。”
    2712努力控制着僵硬的五官和想要乱飞的目光。
    她用画笔比划了两下，又安抚着说道。
    “坚持一会儿，我把轮廓和形象确定下来就行了。”
    她兀自埋下头开始动笔，时不时抬起头，会突兀地和2712的视线对上。
    他一时想要挪开脸，又提醒自己不能乱动，想要移开视线，又怕会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好了，你可以随便动了。”
    这样古怪的煎熬终于随着少女的一声令下结束。
    但某种失落又忽然涌上心头。
    2712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想要围观她作画。
    季寻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靠近，突然来了点恶作剧的心思。
    冰凉的指尖带着某种黏滑的东西戳到脸颊上，2712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还真不适合你这张脸，老爷爷，你要不要也试着一起画画，把你思念的事物描绘下来，就当作他们还陪伴在你的身边吧。”
    她递了一幅绷好的画布过来，还贴心将颜料盒推过来。
    认真的少女很快就越过了小插曲，回过头继续自己的事。
    2712的视线落在鲜洁的画布上，唇角带起点笑意。
    ——老爷爷吗，以他的年纪算起来，可以说是她的老老老老爷爷了。
    但思念的事物这句话，又让他想起了些什么，很快眼神就忧伤下来。
    他用覆盖着软甲的指尖抿起脸上的颜料，在月色下注视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