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敌特，我们进去打听点事。”方素环为了能进去，对着大爷好声好气。
    大爷笑了笑，那笑有点瘆人。
    “进去打听点事，还不是敌特吗？说白了，想知道厂里的秘密，我要是放你们进去了，不就是和你们同流合污了吗？”
    “我们不是敌特，真的不是。我们想问工作的事。”
    大爷才不管她们那么多：“我不管你们使什么借口，今天我要是把你们放进去了就是我的失责。要不，我再叫人来把你们给抓起来。”
    “别，别抓了。”
    吓得方素云拉着赵佳悦赶紧往后撤。
    “佳悦，算了，咱们回去吧。”
    “妈，那死丫头拿咱家户口本到底干啥？”
    “干，哎，我也不知道。先回家，再从长计议。”
    他们三口走到国营饭店门口，赵佳悦突然想吃肉包子了。
    “妈，我今天受了这么大气，我想吃肉包子。”
    方素环已经没啥钱了，见女儿想吃，还是答应了：“好，妈去给你买。”
    “妈，咱们一起去。”
    方素环顾虑地看了一眼女儿用口罩遮着的脸，虽然显得有点大，好在有口罩挡着，别人见了兴许会以为那是胖的呢，不会吓到人。
    母女俩一起走进了国营饭店，赵树林在外面等着。
    方素环和赵佳悦刚进国营饭店的大门，就看到了正在和陈暮一起吃饭的沈青竹。
    沈青竹一边吃饭，一边和对面的人聊着天，根本没看到她们。
    方素环和赵佳悦却想过去跟沈青竹打招呼。
    “妈，你看，沈青竹同志在这里，咱们去打个招呼吧。”赵佳悦跟方素环说。
    方素环笑笑：“妈也是这个意思。”
    他们支持许暖暖嫁给沈长安，最主要的目的无非是想跟沈家人攀上关系，如果她们自己跟沈家人打好了关系，以后说不定不用通过许暖暖，就能从沈家这里得到好处呢。
    方素环抬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拽了拽衣摆，拉着赵佳悦：“走，咱们去跟青竹说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沈青竹跟前，方素环先笑着开口：“青竹，在这里吃饭啊。”
    沈青竹转头，厌恶地看了方素环一眼，又转回头去。
    她讨厌许暖暖，也讨厌许暖暖的亲戚和朋友。
    方素环见她表情冷淡，笑的又谄媚了一些：“青竹，你怎么了？不认识阿姨吗？我是暖暖的小姨啊。”
    沈青竹更是不屑，白眼直翻：“我知道你是许暖暖的小姨，又怎么样？看到你们就烦。”
    “什么？”方素环疑惑不解：“青竹，暖暖以后就是你的嫂子了，我是暖暖的亲小姨，咱们以后就是亲戚啊。”
    她觉得沈家的闺女不能这么没礼数吧。
    沈青竹听得不耐烦了：“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许暖暖的小姨，不用你再跟我重复一遍。可我看到你们还是烦，怎么了？你还能管得了我了？”
    “不是，我。”方素环有些愣住了，沈青竹对她也太不客气了。
    倒是赵佳悦一直想跟沈青竹做朋友，这回可一定要搭上话。
    哎呀，她早就上沈青竹手腕上的那块表了，要是她和沈青竹成为了好朋友，沈青竹会不会也像许暖暖那样财大气粗把好东西送给她？
    她轻声细语，跟沈青竹说：“青竹姐姐，你认识我吗？我是你未来嫂子的表妹，我很早以前就想跟青竹姐姐做朋友，能成为青竹姐姐的朋友可是我的荣幸啊。”
    沈青竹这才把又把视线转向她，就见一个戴着口罩，目测脸有脸盆那么大的一个怪物正在跟她说话，她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身子。
    “丑八怪，你离我远点。”
    “啊，我。”
    赵佳悦立马慌了，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可是爱美的女孩，竟然当众被人家说丑八怪，难堪地她想找个地方钻进去。
    要是其他人如此侮辱她，她一定立马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奈何对方是沈青竹，她只能打碎牙齿混血吞，她根本不敢发作出来。
    方素云向沈青竹解释：“青竹，我们家佳悦她不是丑，她的脸，她的脸磕到了地上，所以肿了，你不要害怕。”
    沈青竹冷哼一声：“我管她是怎么弄的，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晃了，我想吃饭，别让我看到你们恶心。”
    “恶心？青竹，我们都是暖暖的亲戚，也是你的亲戚，你就是看在暖暖以后是你嫂子的面子上，也不能对我这么说话吧。”
    方素环没想到自己在沈青竹跟前，竟能端起了长辈的架子。
    别说，还真有一种好像自己当了皇亲国戚的感觉。
    沈青竹继续给她们白眼，“哼，不就是嫁到我们家一个许暖暖嘛，搞得你们一个个好像是天王老子似的，我告诉你们，许暖暖到了我们家也不是去享福的，你们以我们家人都很稀罕她？我不喜欢她，我哥也不喜欢她，连她到了我们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还想让我给你们好脸色。”
    “什么？”你，你说，你哥不喜欢暖暖，那他为什么要娶暖暖？”
    “娶回去折磨她，行了吧，反正她许暖暖不敢不嫁。听到了赶紧滚，别再碍我的眼了。”
    沈青竹从小就自认为自己高别人一等，向来心直口快，加上她革委会副主任千金的身份，从来不把那些普通人放在眼里，尤其是眼前这两个来阿谀谄媚的，她更看不起。
    陈暮听到她的话，想说什么，动了动唇，最终又沉默地低下了头。
    方素环和赵佳悦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沈青竹见她们愣愣地，又催促她们：“你们去一边发愣，别在我跟前，走开！”
    她顺势推了一下那母女俩，方素环回过神来，意识到大事不好，拉着赵佳悦直接离开了国营饭店。
    她们见到赵树林，方素环赶紧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他。
    “树林啊，大事不好了，你知道我刚刚从沈青竹嘴里听到什么了吗？她说她哥哥根本不喜欢暖暖那个死丫头，他们家人也都不喜欢那个死丫头，还说她哥娶死丫头回去是为了折磨她。
    树林，这么就是说，死丫头到了沈家根本不会受宠，还怎么帮咱们在沈家人那里捞好处啊。可惜，咱们已经给了死丫头那么多钱，这不是都打了水漂了吗？可怎么办啊？”
    赵树林的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沈主任的千金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刚才我和佳悦在里面看到她，都主动找她说话，你不知道她对我们那个态度恶劣的啊，显然一点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肯定是因为不喜欢许暖暖那个死丫头，所以，对咱们也不客气。”
    “妈，咱们现在该想想，许暖暖拿走了咱们那么多钱，她以后在沈家不受宠，咱们的钱该怎么要回来。”
    “是是是，我发愁的就是这个。死丫头看起来没有利用价值了，咱们的钱可不能白花。”
    赵树林深锁眉头，这回他连“皇亲国戚”也当不成了。
    愁云惨淡地思索了一番，他大丈夫能屈能伸地说：“素环，佳悦，就算是这样，咱们现在也不好把那些钱要回来。虽然沈家人不喜欢她，却不见得不会不给她撑腰，毕竟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是好面子的。
    二来，那死丫头的身手有多厉害你们也看到了，咱们直接跟她要她恐怕不会给咱们。”
    “那要怎么办？咱们家所有的钱给她了，结果什么好处都捞不着，我不甘心。”
    “还有我的工作，我给了一百多的红包，她在沈家不受宠，还能再还我五百吗？呜呜呜，我连布拉吉都舍不得买，都便宜那个死丫头了。”
    赵树林道：“你们先不要着急，咱们可以试着想想办法。”
    赵佳悦突然灵机一动：“爸，妈。她现在肯定还在做着自己到了沈家能享福的梦吧，咱们过去把实话告诉她，沈家人日后不会善待她，她要依靠的不还是咱们吗？不就乖乖的把钱还给咱们了吗？”
    方素环立即像是开了窍一般：“哎呀，还是我们家佳悦聪明。说的是，去告诉她，让她知道她自己有几斤几两，以后她还得依靠着咱们，量她不敢不屈服。”
    “走，找那死丫头去。”
    “再问问她，那天拿咱家户口本干什么。”
    他们一起到了许家，许暖暖正在房间里休息，听到外面有拍门声，便出去查看，打开大门，就见赵家三口子都站在外面。
    他们一个个气势汹汹，面露凶狠，俨然来者不善，许暖暖却面色淡然：“你们来干嘛？”
    “许暖暖，我们是来要钱的，你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赵佳悦趾高气昂的叫嚣。
    许暖暖淡笑：“什么钱？”
    “死丫头，你别装蒜。”赵佳悦道：“我和你外婆，还有你小姨夫，佳悦给你的钱，你之前又是跟我们要嫁妆钱，又是要出嫁红包，说是以后嫁到沈家了会给我们好处。
    可是你知道吗？我们今天在国营饭店遇到了沈青竹，沈青竹说他们一家人都不喜欢你，还很讨厌你，他哥哥娶你只是为了把你能到他们家方便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