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暖回到家里后，在空间里做了一锅的肉，盛了一大盆给团子，让团子吃的饱饱的，养足精力，毕竟他们晚上要和黑市老大交易，预防对方黑吃黑。
    秋收过去以后，所有社员和知青都不用再上工了，以前林如烟每天早上拿着饭盒在牛棚门口等莫无畏出来，就可以见到莫无畏。
    现在不用上工了，莫无畏本就是安静的性子，喜欢在家里写写画画，也不愿意到外面去。
    更何况他知道外面还有一个林如烟，除了打柴挑水，其余时候，他连大门都不会出。
    林如烟还是每天都会捧着饭盒来这里，可是因为莫无畏不出门，她根本见不到对方，让她觉得有点难熬。
    以前不管莫无畏理不理她，或者对她咆哮，嘲笑挖苦她，她至少可以见到他，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现在她面对的却只有一团冷冰冰的空气。
    村里的人向来消息互通，现在他们基本上都知道了，林如烟每天守在牛棚门口的事，也知道了她喜欢莫无畏，每天都在给莫无畏送饭，也知道了她被莫文蔚拒绝的事。
    有个大娘看到她，走过来说：“林知青，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他一个下发人员还那么大年纪了，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大娘跟你说，我那三侄子今年二十岁，长得模样好身体还壮实，是干庄稼活的一把好手，可比这里面那个姓莫的强多了，不如我给你们做做媒，你跟我三侄子相看相看。”
    林如烟直接就拒绝了，“大娘还是给你侄子介绍别的姑娘吧，不用在我身上，费心思。”
    “你，那你就一心一意看上里面那个姓莫的了？你得好好想想他什么身份？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受苦的。”
    “我不在乎，大娘，你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跟你侄子相看的，你也不用给我介绍别人。”
    “可是我听说他根本不喜欢你呀，你看，你一直守在这里，他连看都不看你。你再喜欢他也是白搭啊。”
    “这我自己的事，就不用大娘你操心了。”
    那大娘被拒绝了心里不快，便朝林如烟撒气。
    反正林如烟也嫁不了她侄子，于是对林如英一点都不客气。
    “呵，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上赶着倒贴的，这是有多卖不出去啊，才天天赖在人家这里。结果人家看到你就烦，可有些人就是恬不知耻，脸皮比城墙还厚，这要是我的闺女这么犯贱，我肯定就不要她进门了。”
    这大娘说刚才的话林如烟还不怎么生气，可这老女人已经开始骂她了，她就不能纵着这老女人。
    “老东西，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女人喜欢男人追男人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莫老师，但轮不到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你，你叫我老东西。死丫头，里面你喜欢那个才是个老东西。哟，怪不得你对他那么死心塌地。我觉得啊，肯定是他先哄骗了你，那就是个老流氓。”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莫老师。莫老师他是个好人，也是个正人君子，他不是流氓，你不能再说莫老师的坏话。”
    “嘿，你不让我说，我还就说了。他就是个老流氓，老变态。人家都不护着，你护啥？”
    “我就是不让你说莫老师。”
    “嘿，你还打我了，你为了一个老男人打我。”
    莫无畏从屋里出来准备上厕所，就听到大门外又打又骂的声音，听声音其中一个好像是林如烟的。
    “你骂谁都可以，骂我也行，就是不能骂莫老师。”
    “我就骂了，我就骂了。那是个勾引小姑娘的老男人，老流氓。”
    啪啪啪，外面响起了甩巴掌的声音。
    “死妮子，敢打老娘，老娘揍死你。”
    随即又响起少女惨叫的声音，啊～
    莫无畏心里七上八下，很想出去看一看，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他不能对林如烟心软，林如烟做这些完全是她的一厢情愿，他不该管这件事，也不能管。
    于是他转身朝厕所走去。
    外面，林如音和那个老婆子打了一通。
    老婆子有些年纪，但因为常年在地里干农活，非常有力气。
    林如烟刚下乡的时候是个娇娇大小姐，经过这一两个月的淬炼，她增加了不少体力。
    两个人打起架来都用了狠劲，一时间也分不出高下，但不管她们谁打谁，两个人都挨了打。
    本来两人会两败俱伤，在关键时刻，老婆子看到了她的儿媳妇，赶忙招呼她媳妇儿。
    “如花，如花，有人打妈，你快帮帮妈。”
    那儿媳妇过来肯定要帮着老婆子，便也加入，和老婆子一起打林如烟。
    老婆子嘴巴还不忘继续打击林如烟，“你不让我说那个姓莫的，我还就是要说他。臭流氓，老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啊～不许你说，不许你说。”
    “如花，咱们狠狠的打。”
    莫无畏在厕所里听得心惊，并不是因为那老太婆辱骂了他，而是有个女孩子因为他而和别人打架，让他心里很不安。
    终于他走了出去，并打开了大门。
    看到那两个女人正一起压在林如烟身上打，他立即喝了一声：“你们都住手！”
    三个人本能地停下，一起看向他。老婆子因为心里有怨气，就继续用他来挖苦林荣焉。
    “哟，出来了，知道你勾的小女人挨打了，心疼了吧？”
    “你。”莫无畏不善与人吵架，特别是这种嘴巴比较泼辣的农村妇女，“请你说话注意着点，我这里面听到了，一直都是你出言不逊。”
    林如烟见他教训老婆子，却没有说自己，她很高兴。
    老婆子却啐了一口，“啊呸，别跟我来这套。你们这些读书人，表面上斯斯文文，其实肚子里不知道有多少花花肠子呢，勾引年龄大的不行，去勾引人家小姑娘，要不然她就同意跟我侄子相看了。”
    林如烟反驳，“我才不会跟你侄子相看，我嫁不出去都不会相看他。”
    “你个小蹄子！”
    老婆子和她儿媳妇按住林如烟又是一通打。
    莫无畏在旁边干着急，忽然，他喊了一声：“大队长来了！”
    老婆子和她儿媳妇一抬头，果然就见大队长从那边走来了，她们以多欺少是不占理的，赶紧站起身，和她儿媳妇一起跑掉了。
    林如烟鼻子被打出了血，额头上和脖子上都被那两人挠出了血印子，身上其他地方的伤更不用说。
    可她却笑着站起身，对莫无畏说：“老师，谢谢你，谢谢你出来救我。”
    莫无畏看着她身上裸露出来的那些伤，鲜红的有些刺眼，可她却还在笑，笑着谢他，这分明是因为他才受的伤啊。
    “林如烟，你不要再这样了，你看都伤害到你自己了。”
    “老师，你在关心我，我很高兴，我简直受宠若惊。”老师是不是可以原谅她了？
    莫无畏动了动唇说：“林如烟，我刚才听到了那个女人骂我，所以你跟她打起来了。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为了我跟别人打架，或者，你想找人打架也可以，别牵扯上我。”
    莫无畏心里沉沉的，可能他的话会伤到林如烟，但他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和林如烟之间一定要来个了断才行。
    林如烟刚刚雀跃的心情立刻就落寞下来了，她摇着头，自己问自己：
    “老师，我是不是又错了？不然你不会责怪我。不不，我没错，她刚才骂老师，我打她我没有错，我没错。”
    “林如烟，我不用你帮我出头。别人辱骂我，羞辱我是我自己的事，麻烦你不要多管闲事行不行？
    你这样做，你就觉得我会感激你，觉得你很好吗？不，我反而会更加觉得你很讨厌，因为你这个人不仅自私刁蛮，你还多管闲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有多烦人！”
    “老师，我，我都是……”林如烟鼻子下面还流着血，她顾不得擦，她想跟莫无畏解释什么，可是听到莫无畏对她的评价，她心里顿时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无论如何，她在老师的心里都是个坏女孩，是个十恶不赦，无论怎样都不可被饶恕的人。
    她以前做的坏事，留下的罪名，一辈子都洗清不了。
    啪！
    她抬起一巴掌打在了自己右脸上，“我知道我不好，我是个坏女孩。”
    啪！
    又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左脸上，“我十恶不赦，我不可饶恕！”
    啪！
    “我是个坏人，我罪大恶极。”
    “林如烟，你在做什么？！”莫无畏朝她吼了一声。
    她好像没有听见，继续打自己。
    啪！
    “我该死无葬身之地，我该下地狱，所有的罪孽都是我咎由自取。”
    啪！
    “我……”
    “林如烟，你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