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心扉
作者:南三明治   重生之炮灰的暴击最新章节     
    付远沉默,黎志清继续。
    “大师兄也别觉得我说的不对,除了季师叔和秦师叔之外,旁的师叔有的甚至我们都没有见过。
    为了什么呢?因为师父不愿意让我们见。
    这么多年,那些师叔都没有回来过,偶尔出现一个师叔,那还是师父羽化的时候才见过一次。
    按道理说是不应该的,要说他们怨师父也就罢了,但事实又不是。
    偶尔回了信息过来,但都是给师父寄东西送礼物,顺便那些礼物,也只准备了大师兄你的那一份。
    在他们心目中,只有你才是他们认可的师父的弟子。”
    说到这个,黎志清默默低头。
    “他心中将我们这些后来的弟子和你们做了割离,但凡不是季师叔和秦师叔非要留下来,怕是他俩,我们都没办法认识。
    你是他喜爱的弟子,原本你该和那些师叔们一起登高望远,而不是和他一起扛起这个大夏硬塞给他的大旗。
    这是他自己的责任,他接了,他无论怎样都无可厚非,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可你不是。
    他心中觉得你是因为他才留下,因为他你才会遭受这些。
    因当初师父的信念,他看你那样,下意识是想替你报仇的,很简单,你若是能理解尹仙尊对盖凡的看重,你就应该能理解师父。
    他认为是我们让你产生了压力,所以想将我们这些额外的压力给除掉。
    当时那个环境,但凡你缓不过来,他老人家怕是要拿我们给你陪葬的。
    这是十分下意识的举动。
    但朱阮受了刺激,刺了他一剑。
    师父后知后觉,对自己的想法和认知,以及现状都感到十分愤怒。
    他觉得事情脱轨了,他觉得你可能救不回来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失败得很。
    但他的心思竟然被自己的弟子发现了。
    于是他把愤怒转移到了朱阮身上,以至于开启了弟子诛杀令。”
    付远眼尾发红,默默摇头,他当时情绪很糟糕,这些事情他并不清楚。
    “师父不会的,师父分明很疼爱你们的。”
    黎志清对他微微一笑,有些话说出来又不是追责,只是陈述一些事实罢了。
    “疼爱,没说不疼爱,但亲疏有别,这是常理。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总有一面是朝着心口的。
    你是他第一个弟子,也是他唯一一个自己心甘情愿收的弟子。
    这个很重要,心甘情愿对一个人来说很重要。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温追是拿了大王的推荐信过来的,我是拿了大王的诏令过来的,朱阮那是你央求的。
    你想想是不是呢。
    师父是一个正常人,他甚至比旁人还多了许多原则。
    他不是圣人,你若是当他是圣人,那他的偏爱,你又如何去看待呢,难不成你觉得他对你的偏爱还错了?
    大师兄,你可否认真想过,你其实有很大的一个毛病。
    你心里想着大爱,想着众生平等,却下意识看轻小爱,觉得小爱是狭隘,是不足挂齿的东西。
    不该这样,你得认可大爱小爱都是爱,两者都应该被赞许,没有孰轻孰重。
    有人可以爱众人,有人却只能够爱一人。
    难道那个爱众人的就比爱一人的高尚了吗?
    师父偏爱你一个,你该知道,并认真接受,而不是觉得师父不该只偏爱你一个,还要偏爱我们。
    说句难听的话,大师兄处处为别人考虑,不仅伤害了那个偏爱你的人,也难免会让人担忧你做不了取舍,不敢轻信于你。”
    付远胸口发闷,这些话第一次听人说。
    “他不该如此看重我的,他分明觉得我不行。”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听到这里。
    温追浅浅一笑,陷入思维误区的人何止只是朱阮一个,师父是,大师兄也是。
    “大师兄,你也是看不清的一个人,我们大家都一样,身在局中,分明都是看不清的,却总是觉得自己是最理智的。”
    付远呵的一声笑出声,眼角湿润。
    “所以还是因为我,阿阮才被迫这么多年颠沛流离。”
    对于这点温追不敢苟同,“他颠沛流离不假,但这么多年,绝对有他自己作的成分,他那个性子,忸怩,拧巴,能走到这个地步,不能完全怪师父。”
    诛杀令早就过了时效,哪怕有些顽固的弟子对他紧咬不放,但那都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师父是动了杀意不假,但那只是念头,没有真动手,但他一受惊,不管不顾,当众刺了师父一剑,师父都没有反应过来,师父什么修为,能被他刺一剑。”
    朱阮白着脸,沉默低头。
    “而且当时,但凡他及时跪下,说自己受惊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师父想到自己露了杀意,配合他的性子,便也不会不饶他。
    但他呢,他梗着脖子在那里好似要大义灭亲的样子,好似全场就他一人清醒似的。”
    面子里的事情温追很熟,师父他老人家当众被弟子刺了一剑,这事没个说法说不过去。
    而朱阮呢,只管闷声逃跑,当时没讨饶,后面也没想过找个熟人帮忙搭线求和,颇有一种他做的对的架势。
    黎志清眯着双眼,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赞同。
    “二师兄说的对,阿阮太鲁莽,做事也过于不经过大脑,这是不争的事实。”
    付远皱眉,“他是为了我。”
    黎志清不敢苟同,“不全是吧,大师兄也莫要情绪化,着急替他说话,你就是这样,总是替他站台,以至于他到现在还躲在你身后,半点没有为自己争辩的意思。
    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往日里就有这种迹象,总爱沉入心绪无法自拔,敏感多疑,一受惊就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
    这些东西,大师兄也不是不知道。
    往前那些时候,你给他挡了,但他确实没少干蠢事,待人接物暂且不说,就是旁人随意开个玩笑,他都能站在那里黑着脸,让人下不来台。
    面上虽然不说,但他内心,那是自卑得很,又敏感,又深沉。
    平时像个鹌鹑,能躲就躲,能不处理就不处理,一受惊憋不住了,爆发起来那就是不管不顾。
    旁的人说他真性情,细说起来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里完全放不了旁的东西。”